“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公司给黄芳配了车,晚上来酒店时她就是开车过来的,男秘书脸色暗了暗,轻声说,“可是黄经理,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好,我担心……”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明天就好了。大家各回各家吧,辛苦了。”黄芳笑了笑,须臾转身头也不回快步走向电梯。
几分钟后,走出这家酒店,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夜里微凉的空气吹的她心情一瞬间就开朗了许多,抬手解开身上老气横秋的外套,露出里边的紧身小T恤,抬手将盘起来的头发散开,瞬间,麦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如流泻的瀑布般散落在肩后,随手拨了拨头发,仰头看了一眼星空,走下酒店门前的阶梯。
刚刚在面对白一腾时的那种紧张和慌然仿佛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她抬起眼,眸光静静的看着对面马路上的灯火靡虹,不由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好。
以后难免还会狭路相逢,与其带着过不去的纠葛针锋相对,不如将前尘遗忘,往事随风吧,这样,她反倒感觉一切都轻松了许多。
“黄芳,一切,都过去了。”她望着天,笑弯了眉眼,须臾整顿好心情,神色灿然的走向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外套和包扔进去,须臾坐进车里,启动车子,顺手随意的打开CD机,下一瞬,红色轿车骤然驶向车流。
红色轿车在车流中渐渐消失,停放在路边黑色奔驰的车窗缓缓落下。
白一腾沉默的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目色冷然。
一个小时后,秦邵璿递给白鳍豚几张调查到的详细记录。
“三年前,黄芳来到广州,生下了一个叫小敏的男孩,也就是说,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白一腾看着那张孩子的照片,喃喃的开口,“孩子怎么这么小,好像比大丫和小丫都小。他是我的儿子吗?”
秦邵璿面色一滞,没有回答他这个混蛋的话题,而是问道,“你知道当年黄芳为什么没有回T市参加我和夏天的婚礼吗?”
白一腾睨着他,没有说话。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因为他当初放话,如果她要他负责的话,就给他打电话,想那个黄芳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主,不仅不会低三下四有求于他,反而带球逃跑,心高气傲的他整整三年半都没有去查有关黄芳的任何消息。
可这次,秦邵璿在与一个广州商谈合约的时候,发现了黄芳的行踪,并得知她有一个三岁多的儿子,这下,白一腾终于按耐不住了……
“也对,你要是知道的话,这几年怎么可能坐得住。”秦邵璿叹笑,“三年半之前,黄芳在这里生下黄小敏,但因为她胎位严重受损,医院极力保住孩子,可她在足月分娩时还是发生了严重的大出血。我问过那家医院的几位医生,他们说黄芳在生下小敏的当天险些断了气,后来听见孩子的哭声才奇迹般活了下来,但是那之后的半年里,前边两个月她一直在生死关几度徘徊,几度因为止不住的大出血而被推进抢救室,整整半年,她在那家医院里和孩子一起度过了整整半年的危险期。”
“虽然黄芳最终和孩子一起坚持下来了,小敏的身体也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还有严格听从医院治疗的情况下恢复到与正常孩子一样的健康,孩子身高不足三岁孩童,但是两年之内只要注重营养就没什么问题,现在需要担心的是黄芳……”
白一腾睨着他,没有说话,不用想也知道,刚刚秦邵璿的一番话,足以说明黄芳的身体遭受了极大的损伤……
秦邵璿看了一眼白鳍豚痛苦的表情,“由于那一系列的后遗症,黄芳的身体受到诸多方面的影响,还因为当年一度被抢救,一些医用器材的长时间辐射对她的影响很严重。”
“很严重是有多严重?”久久未曾言语的白一腾拧眉,声音暗哑非常。
“不能过度劳累,特别怕着凉,这就是她一直留在广州的原因,另外,她现在对很多药物都有过敏现象,可见她身体各项机能都处于衰弱状态,虽然长期调养可以恢复过来,但是需要时间。简单的说,就是黄芳现在很脆弱,经不起任何折腾,包括长途跋涉等一切会使人长时间疲乏的活动。”
白一腾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秦邵璿指了指他手中的诊断书,“不要以为我是为要撮合你们,而在耸人听闻,这些都是医院的证明,黄芳身体各项健康治标,达标的不超过38%,如果我猜的没错,本来前几年她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把身体恢复过来,但是她应该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而忽略了自己的健康。”
“老白。”秦邵璿静静的看着白一腾再也无法平静的神色,“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接下来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感情婚姻,别人都无法帮你做主,但作为你的兄弟,我想说一句,黄芳和小敏都需要你。”
说着,秦邵璿的眸色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三年多来,你也没有正儿八经找过什么女朋友,看得出来你似乎在等什么。现在,你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向黄芳低头说几句软化,你照样还是老白!我明天就回T市了,你自己看着办。”
夏天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过两天,她就要回国了,秦邵璿必须回家,养精蓄锐,准备好好犒劳犒劳憋了太久的‘老二’。
*
两天之后,黄芳从幼儿园接了儿子出来,忽然看见她红色的轿车上倚靠着一个让她看了就心惊胆战的男人。
妈的,他怎么跟踪来了这里?
看见那一大一小,白一腾却是一动不动的,犹如一尊雕塑,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女人手里的小家伙。
黄芳一看情形不对,急忙抱起小敏。
见她一副护犊的模样,白一腾依然一动不动站在她车旁,微颤的目光从孩子的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全都看了个遍,像,简直太像小号版的白鳍豚了。
黄芳抱着小敏,因为那混蛋在她的车旁守株待兔着,所以,直接打的,但现在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妈妈,我们的车在那边。”黄小敏以为自己的妈妈找不到车了,非常懂事的提醒道,只是妈妈的车旁为什么站在一个凶巴巴的叔叔呢?
黄芳暗自咬牙,觉得自己想打出租车的想法太愚蠢,俗话不是说,跑得和尚跑不了庙,既然白一腾能够找来说明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想着,黄芳紧紧抱着孩子走过去,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车子,就当某人是空气。
沉住气,开锁,将儿子放进车里,并为他系上安全带,就在她转身绕过车头,去开车时,白一腾行动了,打开车门,非常利落的解开安全带,抱起孩子。
“妈妈!妈妈……”黄小敏反应过来后,在白一腾手里挣扎的尖叫,“妈妈……”
“你想干什么?”黄芳惊愕的开口,生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她儿子的事情。忙要走过去,却在触及白一腾那几乎要吃人的视线时,脚步不免僵了僵。
“妈妈!救我……呜……这个叔叔是坏人,是坏人……”
“把孩子还给我。”黄芳试探着走上。
白一腾转过头,看着黄芳眼中那满满的无奈,骤然,一只手将手里的小家伙直接圈进怀里,在黄芳惊恐的瞪大双眼的瞬间握住她的手腕便面无表情的走出人群。
“哎!你放开我……”
“妈妈……”
“白一腾!你放开我!”黄芳用力要挣脱他铁钳一般的手,“你放开!”
这边白一腾还没说话,黄小敏却是把眼泪吓了回去,眨了眨眼。
妈妈刚刚叫这个坏叔叔什么?
不、不会吧……
“白一腾!你放开我!你要拽着我去什么地方!放开我!把我儿子放下!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你的儿子?”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明显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冰冷的视线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毫不犹豫的将她一路牵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便她和孩子推进车里,转而坐进驾驶位,迅速将四周车门上了锁。
“妈妈……”黄小敏一进车里,就连忙往黄芳怀里钻,黄芳一边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擦着他脸上的眼泪,一边抬起头看着已经将车子开动了的白一腾,“你到底要干什么?!”
车子以疾快的速度驶出停车场,黄芳抬眸看着他的背影,“白一腾!你停车!你给我停车!”
“妈妈……”忽然,黄小敏软软的声音在她怀里响起。
黄芳低下头,关切的看着儿子撅起来的小嘴,抬起手把他的鼻涕和眼泪又重新擦了一遍,心疼的抱着他,“妈妈在呢,宝贝有没有吓到?放心,有妈妈,别怕……”
黄小敏小小的身子缩在黄芳怀里,然后偷偷瞄着前边那个在开车的恶叔叔,“妈妈,他就是白鳍豚吗?”
当黄小敏发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黄芳当即明显感觉到车子一个剧烈颠簸,她忙将女儿抱的更紧了些,小心翼翼的盯着他散发着冷峻的背影,哑声问,“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白一腾我警告你,你不要吓着我女儿!”
这边黄小敏却是从黄芳怀里一点点挣脱出去,伸过小脑袋翘着小嘴看着那个在开车的恶叔叔的侧脸,撅着小屁股,晃了晃,“哎……恶叔叔,你真的叫白鳍豚吗?”
骤然,车子一个剧烈的刹车,黄芳尖叫一声忙要抱住儿子,白一腾却是顺手将差点因为刹车而撞到前边去的黄小敏抱起来,推开门便走了下去。
“白一腾!”黄芳忙跟着他跑下去,这才看见他竟然是带他们两个来了医院,顿时大喊一声,“你站住!”
前面的男人仿佛没听见一样,仅将怀里的小家伙紧搂了一些,走进医院的大门。
“不要……”黄芳忙追了上去,“不能进医院!不能!白一腾不要!”
结果白一腾前脚刚一踏进医院的大门,怀里一直用着好奇的眼神在盯着他看的黄小敏骤然“哇……”的一声嚎哭出声。
白一腾一怔,不解的看着怀里莫名奇妙就哭的天崩地裂的小家伙,黄芳趁着他愣神的片刻冲过去一把从他怀里夺过儿子,抱着哭的小脸通红的儿子转身就跑了出去。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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