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淡漠的语气一如之前。
夏天嘴角微抽两下,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将装模作样又上升了一个无可超越的高度。
抿了抿唇,把一股子切齿的恼意压下,要是十年前,早就对他高高在上拽得像帝王似的可恶行为呲牙咧嘴开战了。
哎!此一时彼一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天生丽质的脸上泛着一丝狡黠的涟漪。
“你的减去……”右手伸出,摆出一个数字。
秦邵璿看着那葱白的拇指和小指,额头黑线N条,也没再问籍贯和职业。
他抬起沉静的眸子,一张俊脸除了正气,就是严肃和认真,“夏小姐的遭遇,我略有所闻,作为一名惩恶扬善的公安人员,我希望夏小姐能详尽说明整个案件过程。”
还夏小姐?怎么不叫夏太太?
看着那张不再是青涩的成熟俊脸,夏天勾唇嗤笑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需要夏小姐提供有力的线索,将逍遥法外的恶徒绳之于法……”
她眼皮一跳,有那么一瞬,不敢去看那双精锐的眼眸。
“现在,请夏小姐从离开婚礼现场说起!”
秦邵璿左手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右手执着一只普通的中性笔,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明亮而澄澈的瞳眸,不放过她眼里任何一分神情。
自认识秦邵璿以来,这恐怕是他一口气说最多话的一次,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要知道,年少的他惜字如金呢。
“据说你是在洗手间忽然消失的!”不给她走神的机会,秦邵璿就那样居高临下盯着她。
“是!”看向他锐利到可怕的眼神,夏天轻轻吐出一个字。
简洁的回答让他不满意,“请详细叙说!”
或许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又或许迫以无奈,夏天垂了一下视线,抬起,目光平平盯着他眼里的淡漠,“婚礼结束后,我去洗手间,正准备出来时,忽然一只拿着手帕的手出现在我眼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嘴就被那手帕给捂住了,之后,眼前一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落,办公室里一阵静谧。
没有重要线索,秦邵璿也没必要记录,习惯性挑挑浓眉,“接着说!”
哪知,夏天接下来的话让人真的很无力,“我醒来后,就那样了。”
碰的一声,秦邵璿放下手中的中性笔,闷声道,“哪样?”
夏天心细地发现某人带着略微的情绪,原来他不是波澜不惊的木头人。
“就是秦晋阳见到的那样,你可以去问他。”
秦邵璿面无表情,单手握着椅扶手,目光沉冷如霜的看着撇开视线的她,语气重了许多,“有些事,我自然要去问他。”
既然他这样说,夏天沉默下来。
可很快,秦邵璿的问话在办公室里再次响起,“案发过程中,你一无所知?”
她点点头。
秦邵璿咬着牙关看了一眼光线慢慢暗下来的窗外,收回,双手随意交叉在一起,平放在桌面上,目光高深莫测,“几个男人那样弄你,难道你会没感觉?”
夏天面色一紧,低头,握在包上的手用力捏紧。
此话太tmd刁钻刻薄邪恶!
可事到如今,不管他在刻意强调什么,也不管他的问话有多难堪和苛刻,她都必须硬着头皮承受,甚至还要麻木不仁回答,“没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天做梦也没想到,几个月后,这段诡异且恶趣的对话会成为他们房事中的经典回顾。
每当有着惊人欲望的秦邵璿带着她攀上神魂颠倒的巅峰时,总会如痴如醉问她,“感觉如何?”
一旦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那么接下来的战况会越演越激,当然,这只是后话。
‘几个男人那样弄你,难道你会没感觉?’秦邵璿之所以这样恶意玩味问她,并不是他有着畸形变态的心理,而是对夏天不配合态度表示的抗议。
她没有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这叫他如何破案?
秦邵璿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忽然问她,“酒店二楼的新娘休息室里有洗手间,你为什么去三楼?夏氏集团名下的产业也有五星级大酒店,而你为什么执意要将婚宴放在海澜大酒店?据我所知,海澜大酒店是海氏集团的产业,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做法让人匪夷所思。”
夏天微怔。
知道那么多,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回答问题!”秦邵璿目光锁着她凝神的面容,骤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
身高一米八八的他站着,夏天只有一米六四,而且坐着,之间的落差让夏天不得不仰头,目光落在他冷峻无瑕疵的脸上,看着他紧抿的嘴角和眼中的犀利明锐,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冷语讥讽。
“秦邵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六章 吃不消
‘见不得人’这四个字似乎戳到了夏天心中的某个敏感区,她嗖地站起来。
“是,二楼新娘休息室是有洗手间,但里面有人,我当时内急,总不能活 人被尿憋死吧,再说了,二楼高朋满座,洗手间也很紧俏,我去三楼上洗手间,难道不可以吗?不错,是我执意要把婚宴放在海澜大酒店的,我喜欢那里的优美环境和氛围,难道不可以吗?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把我的婚宴选在我喜欢的酒店,难道不可以吗?还有重要的一点,我讨厌张蕾,我要膈应我那虚情假意的父亲,难道不可以吗?”
觉得自己和他又像十年前的那样,他老气横秋,她叽叽喳喳,他冷言冷语,她上蹦下跳……
那时,明明是她欺负了他,可到头来,急赤白脸却是她,就算旁边的秦晋阳是她的死党兼帮凶,可秦邵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没想到,时隔十年,还是这种局面,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她是孤军作战。
果然,只见秦邵璿面色沉静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另一手插在笔直修长的裤袋里,略微歪着头挑眉看着她那一脸的狂躁。
“你若不急不躁,泰然处之,我也许会相信你的话,反之,证明你的心里有鬼!”
天啦!十年不见,他还如此懂她!
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和几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忽然看见秦邵璿停放在一旁的自行车,想到他叫她臭丫头的得瑟样,夏天不服气偷偷放了那车轮的气。
自行车没气,就连车轮上的气嘴也不翼而飞,别提秦邵璿有多气愤,“谁干的?”
看着那张阴沉沉的脸,小朋友吓得纷纷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呼。
迎上那双恨不得要杀人的可怕眸子,掩嘴偷笑后的夏天叫得比谁都响,“不是我,我根本就没靠近你的车子,你看,你看,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一言不发的秦邵璿从她的裤兜里搜出了气嘴。
没想到,时隔十年,他还记得她的秉性。
此刻,夏天在心下暗骂自己的失态,该死的,人家将你拿捏得死死的,你在这儿抽什么疯啊,真是的!
事已至此,只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了,于是她淡淡一笑,气定神闲抬头扬声,“秦邵璿,别以为你是警察,局长什么的,就自以为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心里有鬼,这可能吗?我都被几个男人那样了,你却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秦邵璿听完她的话后,喝了一口水,目光随意瞟了一眼她微微伤感的脸。
放下水杯,深邃如黑曜石的目光牢牢盯着她,“那天你上三楼之后,海澜大酒店的监控设施莫名就出了故障,所有的监控器全部瘫痪,这是海澜大酒店至开业以来前所未闻的事。海氏集团的少爷海飞宇与你关系匪浅,而且还是计算机网络的行家,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知是他犀利的目光,还是他针针见血的话,夏天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巧合,你应该去找证据,而不是在大肆想象,夸夸其谈。”
秦邵璿笑了,寡淡的目光带着意味深长的浅笑。
这厮竟然还会笑,只是他的笑让夏天的心碜得慌。
“夏天,记住,不管你如何狡辩,隐藏,我迟早会将你打回原形!”
“你什么意思?”夏天大步上前,双手往他面前的办公桌上重重一按,双眼死死瞪进他孤傲的眼里,“秦邵璿,既然你有能力坐在这位置,就应该伸张正义,而不是徇私枉法公报私仇!”
原来自己还有巧嘴簧色的本事。
秦邵璿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夏小姐不提供线索,我怎能破案,我又如何伸张正义?至于徇私枉法和公报私仇也是无稽之谈。”
“……”夏天一时无言以对。
“我倒是很好奇,你不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遭遇吗?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忧伤?”他看着她,目光出鞘般的利剑,带着萧杀的压迫。
“我……”
夏天咬牙,深呼吸几口气,“我为什么要忧伤痛苦?那样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知是不是这间办公室的门关的太紧,气压太低,她只觉得站在这里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在秦邵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真的,很困难!
秦邵璿仅是看着她微微躲闪的视线,目光沉静微凉。
就在夏天举步维艰时,手机在震动。
如同见到救星,很快接起,“妈,我正准备出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
“记住二十四小时开机,我随时会问话!”秦邵璿不急不慢地在她身后说。
问你妹……
恨不得回头爆他一句粗话,最后咬紧牙关忍住了,郁闷的是,他还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无可厚非,他之前的那些明知故问,什么‘姓名,年龄,籍贯,职业?’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真可恶!
出了一楼大厅,见到来回不停焦急踱着脚步的杨夕。
“天天?”三步并着两步走过来,借着亮起的灯光,心疼地打量着女儿的脸色。
一开始,杨夕还能沉住气在车上等,直到那些警察们都陆陆续续下班了,夏天还没出来,杨夕亟不可待了。
她在一楼找了一遍,不见女儿,问值班的警察,他们也不知道。
心急如焚的她又坚持等了一会儿,才打电话。
“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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