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位安公子似乎对小小的琴十分不以为然,还望公子不吝赐教,小小这厢谢过了。”小小语气温软,中间夹杂的不易察觉的委屈,令温文尔雅的才子们纷纷对角落里的安逸怒目相向。
幸好幸好,帽大纱长,没有人看到安逸瞪着大眼睛,茶从鼻孔喷出,牙齿磕到茶杯的窘相,“姑娘仙音神曲,哪是我这凡夫俗子能够妄加评论的?何况此刻周遭都是人品风流,才华横溢的青年俊杰,在下才疏学浅,为不引人笑话,只好静静聆听了。”
“公子难道也瞧不起我们这种烟花女子,连句批评的话儿都不肯给小小吗?方才拜读公子的《迷仙引》,虽是白描,但情真意切,干净利落,字里行间可见公子纵横才气,对词中所描,小小同姐妹们更是感同身受,为这世上真个儿有懂我们姐妹的人开心不已!可如今看来,倒是小小自作多情了。”
安逸听着暗笑,心道你要是对这首《迷仙音》没感觉,就不是名妓,这也不是柳屯田的词了。真是感谢那些小丫头啊,整天在自己耳边念叨,不然凭自己的记性,如今要拿什么出手?
安逸不以为然,公子哥儿们却是大惊,不知眼前这个藏头露尾之人究竟写出了惊天动地的好词,得那从不轻易赞人的苏小小如此好评。
“既然安公子文采斐然,怎能藏私?小小参加歌会,自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明显的不服气。
“有秦公子在,小小姑娘此次得魁自然如探囊取物。”身旁一人恭维地说。
“秦公子可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论诗词更可称江南之首,有秦公子在,小小姑娘当然可以放心。”另一人道。
“张兄李兄过奖了,这江南四才子的名头本就是各位抬爱,秦思腆陪末席,更不敢以诗词之首自居。若是四才子之首桃花坞主安逸在此,小小便真的不用担心了。只是桃花坞主整日界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找也不着。再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安公子与安逸同姓,想必所作诗词也比之相差毫厘,想在下的词还从曾受到小小姑娘如此褒奖过,可见安公子比在下实在强得太多,秦某也想见识一下公子的大才。”说最后一句话时,狠狠地盯了安逸一眼。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还用同姓相比,更是指自己沾了姓氏的光……这这,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可是我似乎就是叫安逸吧,似乎家种后院就有个桃花坞,是我当年读书的地方……江南四才子?桃花坞主?唐伯虎?……安逸混乱了,兴奋了,顾不得对戳到了人家的痛楚表示同情了。
他对那小小的弹奏还真有点心得,想必是因为这幅尸体原本精通音律。这身体上的和感官上的记忆,也会让现在的他有一定的领悟:“大才不敢当,粗通文墨而已,至于音律,也只知皮毛,只觉得从未听过较之姑娘的琴音歌喉更美的了,也无法给小小姑娘什么指点。但觉姑娘本豪放旷达之人,为何要作出扭捏温顺之态?”
众人愕然,小小的眼睛却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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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粉重要地提示地说。
还有,序和第一章的点击,相差好大啊,唉,我的序,写得有那么差吗?
还有还有,不喜欢在“关于本章还有话说”里说话,还是感觉,在这里说,比较有感觉……汗……
第十五章 红颜知己
“公子何由此言?小小一届女流,却得公子如此评价,不知小小该当它是褒呢,还是贬?”苏小小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有些撒娇的道。
众才子愕然,秦思冷笑。
“姑娘琴技高超,整个曲子流畅舒华,琴音袅娜,然技巧足矣,感情缺稍显欠缺,只是在高亢激扬之处,才感到姑娘的真心投入,等转向温柔低沉婉转之时,我却感觉出了少许拖泥带水,显然姑娘意犹未尽,却因俗世困扰,不得不按压下心中渴望,迎合他人,然姑娘又不甘愿认命,心中挣扎,曲中自也有了体现。”安逸侃侃而谈。
“公子既如此说,小小斗胆向公子求词一首,让小小抒发心中所望。”这等于在承认安逸所说不错,才子们不禁对安逸侧目。
凭安逸那点墨水,哪里能马上回想起应景的诗?不过,他早就带好了作弊工具:那个谁,月月,调首诗来。
月月,那个自称月之神的家伙也,最近和这家伙混得比较熟,连称呼都改了。
安逸做皱眉沉思状:“近日与友人游山玩水,享我中华大好山河,然念起疆边失地未复,感怀甚深,便作了一小词,拿出来献丑吧。”
安逸很想想电视剧电影小说里的男猪脚一样,来句“笔墨伺候”,然后撂一下衣摆,正一下袖子,摸一摸鬓角青丝,然后潇洒的大笔一挥,亲手写将出来,那是要多帅气有多帅气,可素,虽然安逸之道身体本身有记忆,可素,还是得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先试试啊。
再者,再者,就算能确定自己写得一手好字,但这字要怎么写,光听月月念,他也不知道……
只好吟道:
倘来轩冕,问还是、今古人间何物?
旧日重城愁万里,风月而今坚壁。
药笼功名,洒垆身世,怎待蒙头雪?
浩歌一曲,坐中人物杰。
休叹黄菊凋零,孤标应也有,梅花争发。
醉里重揩西望眼,惟有孤鸿明灭。
万事从教,浮云来去,枉了冲冠发。
故人何在?
长庚应伴残月。
(哼哼~~辛弃疾的词,偶都很喜欢萨,那个那个,小辛辛的fans表那砖头拍我,我下次不敢篡改小辛辛的词了,那个那个,也表怪我扭曲词的意思……)
一词念罢,议论纷纷,姓张的摇头低声与周围的人道:“小小姑娘是要去参加歌会,将这种词与小小,好不杀风景。这位安公子,来这里忧国忧民、抒发报复、抱怨不得志来了,好不清高!”
众人应和。
这里都是些得意的才子、一方的才俊,具都身具功名,自视甚高,正意气风发,或准备在来年的大考中拼出个官职,或已经多年苦读,做了进士,正等官缺,哪里体会得到别人的失意?他们的眼里,又怎么容得下一个无名之辈去说“得官职如探囊取物,只因际遇坎坷而不能入仕?”
“酒垆身世,安公子果然大才,敢以司马相如与前朝飞将军(汗!我没说岳将军,难道说这里头就不兴有几个将军?还有司马相如……就当是偶然吧。)自比,倒不知所遇何事,竟让如此人才待蒙头雪?安兄不如说出来,我秦家倒还有些力量,不知能否帮得上忙?”秦思道。
小小听了词,似有所悟:“安公子这词,小小谢过了。公子所言不错,‘坐中人物杰’,只待各位公子来年高中,抒才展华,不叫再孤鸿明灭。”
逸心中感动,那个姓秦的显然家中极有势力,想是小小不想让自己无意中得罪权贵,才这么说的。
吟诗作对,看一大群男人或争风吃醋,或互相吹捧,安逸觉得在这个没电视可看的世界里,今天过得实在充实。
宾主尽欢,临了,众人想笑笑道别,免不了又是半天的寒暄。这种事情是安逸最受不了的,准备趁人不注意,偷溜。
“安公子留步,我姐姐请公子在偏厅小憩,等应酬晚了,想与公子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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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厅和了几盏好茶,端着本不知道谁的诗集和月月聊了会儿天,一旁的春香见安逸静极,心想这位公子还真是个雅人,半天连句话都没有。
小小进门,直向安逸告罪,安逸当然不会责备。
春香却道:“姐姐怎么一个人来了,其他的公子呢?”
“安公子一人足以,何必留那么多人,坏了咱么等闲居的清静。”
安逸不明所以。
“原本专给我姐姐写词的黔安才子张允之,这次去了傅绾君那里。这次和以往不同,不仅咱们江南去年今年美人倍出,北地的人也来挑衅,其她人身后大多有多位才子相助,咱么小姐历来只与张允之一人相厚,还曾在他贫困潦倒的时候一直资助他,不知究竟为了什么,竟然这样对待姐姐。这次姐姐也是想找几位才子助阵。”
“那小小姑娘不怕我令你失望?”安逸心理压力骤增。
“公子当小小真的那样在乎个花魁的头衔吗?这花魁易得,知己难求,小小虚活近二十年,如今才知道有个知己的感觉。”小小笑着,语气中不见了白日里的温婉,倒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看来这才是小小的真性情。
“那安某定是不能辜负苏姑娘的信任了。”
“安公子就叫我小小吧,小小斗胆高攀,引安公子为知己,只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小小身份卑微。”
“我既然做了那首《迷仙引》自然就不会对小小你有半分的偏见了。能成为小小的知己,我当然也是万分荣幸。小小也别安公子安公子的叫了,如果小笑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安大哥吧。”早就等小小那句话了,不然叫着多麻烦?
“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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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月场所,本就是小道消息聚拢散播的中转站,苏小小又是风月场所中的中心人物,在安逸看来,就是狗仔队的重点跟踪对象,所以自打安逸搬进了等闲居,这真是谣言四起哪。
这位说,这位安公子长相奇丑无比,小小姑娘最近心神不宁,招他进宅子镇鬼的。
那位说,不错,那个安公子是长得奇丑无比,可是他有个好仆人,看见没,就那个戴面具的,我听得意楼的小翠说,那小子不是一般的俊,小小姑娘看上他了。
旁边又冒出一位,你们都说错了,其实那个安公子,是桓州安家人,势力大着呢,逼着小小就范,据说小小已经从了她了。唉,可惜了。咱怎么就没那种家世呢?
错了错了,那个姓安的根本就是个江洋大盗,被通缉着呢,逼着小小帮他隐藏。
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