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呢?
错了错了,那个姓安的根本就是个江洋大盗,被通缉着呢,逼着小小帮他隐藏。
什么跟什么,那位安公子可是桃花坞主安逸,文采飞扬,虽然人长得丑了点,可小小看中了她的才华。
可是以前那俊俏的张允之,小小都没让他留宿啊。
张允之的才华哪里能跟狂生安逸比?况且长得丑点,更有安全感,那个张允之道是俊俏,现在有了新欢,还不是弃小小而去?小小更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她是想从了这个安逸吧。
这怎么行?小小怎么可以从良?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能见到小小姑娘?
小小可是从没伺候过男人,不知道能不能叫那个安逸满意,要是他不满意,可别欺负小小。
那你不正好来个英雄救美?
第十六章 红妆
安逸搬进了等闲居,将安甲也安顿了进来。
小弥一声不响,自己跑到外边找了住所。得意楼这种场所,曾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这是一个很传统的故事,九岁之时,由于家当中落,娇生惯养喝酒赌博的父亲忍受不了穷困潦倒,将她买到了勾栏之中。刚入行不久,由于模样乖巧气质非凡,可怜的小女孩没经过任何培训就惨遭蹂躏,然而倔强的她却从未屈服。
一日,小女孩儿又被迫服侍一个糟老头子。已经装了几天乖巧的小弥也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将其灌醉,小弥从二楼的窗户逃跑,然为跑出几步,就又被抓了回来。打手们丝毫不因小女孩儿年纪小就手下留情,碗口粗的手臂毫无怜惜的朝小弥弱小的身子轮了下去。
小弥被打得半死,身子滩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神却仍然倔强的盯着打她的人,盯着老鸨。她要记住她们,记住他们,总有一天,她讲一切偿还给他们。
又一下,小弥终于再也撑不住,慢慢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在合眼之前,一个微笑着的坚毅潇洒的面孔,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小弥的心中。
沈天修救了小弥,让她住进了凌霄殿,让她学武。
沈天修当然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是发了什么善心。他救小弥,是因为她的眼神,那种只要有一丝希望,甚至是绝望的时候都不放弃的倔强的眼神,那种要让仇恨刻骨铭心的眼神。那眼神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只是那时的自己,是有安逸在背后的支持啊,所以他也许从未感到真正的绝望,也许即便绝望了,他也要支撑下去,因为他怕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少年一旦没有了他的存在,就失去了保护失去了依靠。
所以,他救了小弥,让小弥学最强悍的武功,然后对她说:“你要变强,很强,然后,我要你代替我,去保护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弥的心有些没来由的痛。好吧,既然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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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小弥不谈,安甲不愧是花丛老手,在得意楼住得是如鱼得水,什么桃红柳绿,迎春送秋,这个姐姐,那个妹妹
楼里的姐妹,只要不进入正厅,出入等闲居也没什么阻碍,小小对她们从没有显出过什么高傲的神态,小小对她们的照顾,让安逸起了过去的自己。
本来是打算把安甲跟小弥撮合的,只是那俩人到现在似乎都没说过一句话。小弥看安甲的眼神甚至充满仇恨。
安逸有时候想,他真是很聪明,懂得驭下平衡之道。
小妖的生活就更幸福了,一大群的姐姐围着他转,小亲亲,小乖乖得叫声一片,零食饭菜任它吃,得意得它对安逸理都不理,连等闲居都不回。
幸好,除却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得安甲小妖,小逸逸还有他的小小。
本来是要为晋江歌会准备节目,也不知道是小小太聪明,对安逸“编”出来的各种新曲子学得太快,还是安逸太会东拉西扯,反正总也进行不到正题上。
安逸命人把琴弦改了,使之能奏出七音,小小竟然不到半天就掌握得差不多。
整整两天,两人谈武论道,琴瑟和鸣,安逸再来个豪放派诗词大集锦——当然由月月当苦力。两人总是深谈到深夜,然后和衣抵足而眠。
安逸没太大的心理负担,小小似乎也不在乎不害怕……
小小的确很有头脑,将国内大事,国际形势,都分析得头头是道,直让安逸感叹巾帼不让须眉,此等人才,竟被埋没在勾栏之中,安逸再考虑,是不是在自己回去的时候,也把小小带回去?跟月月都那么熟了,应该不会说他超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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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小小何必将气撒在屋子上,我家中还算殷实,帮你赎身的钱想必还是拿得出的。”安逸看着横匾,对小小道。
小小白了眼安逸,道:“安大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官妓吗?”
“官妓?”
“小小本出身官宦之家,家里人犯了事儿,全家男子发配,女子充为官妓,小小便入了这行,且遇赦不赦,永世为娼。幸好妈妈看小小可怜,一直在关照小小,否则小小的清白早就……”
老鸨还会如此关照旗下艺人?就算关照了,能挡住那些权贵?恐怕是有父辈同僚的关照吧,安逸想,恐怕是不想连累别人才不告诉自己。
“小小还是第一次跟我说你的身世呢。”看着小小神色平淡,安逸那残留的女人的八卦心里又开始作祟,继续说道:“不知小小家中所犯何事?”
“这些话我也没跟别人说过的。”小小直视安逸,“安大哥若是想知道,我就说给大哥听。”
“咳咳,”安逸尴尬,“我只是觉得好奇,这得意楼绝是对培养不出小小这等奇女子的。”
“小小乃是将门之女,爹爹没有儿子,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却也没有丝毫嫌弃,文韬武略,自小小幼年,就教与小小,怎奈小小无法上阵杀敌做女中豪杰,却成了风月场中的残花败柳。”平平淡淡的语气,在安逸听来,却积淀着不尽的委屈无奈以及自暴自弃。
不知为何,安逸似乎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不是那种表边上的,理论上的理解。那似乎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
“好了,说了我的,安大哥你呢?但现在为止,我都连安大哥的姓名相貌都还不知道呢。”小小绞结的一笑。
“这个……”倒不是想有所隐瞒,安逸这阵子斗笠戴得也极为辛苦。但他实在没信心,没信心苏小小看到他的面目之后不动心。他只想找个红颜知己,而不是情人。
尤其他发现了个极为严重的问题……他还是对……对女人……没那种感觉……
想想那天在镜子前的荒唐事,冷汗!
问题严重了!
“安大哥既然有难言之隐,小小也不勉强。”
以退为进,绝对以退为进!
可安逸还就是吃这一套!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安逸整了整衣衫,严肃的一抱拳:“晚生安逸,见过苏姑娘。”
“噗嗤——”小小笑,“早就猜到了!若不是安逸安公子,谁能写出这么多狂放不羁的诗词?谁能这么不理会世俗的看法?只是想不通你这么个不拘于理法世俗的人,为什么要戴个这样的帽子将脸都遮起来?”
“因为我长得太英俊潇洒了,怕你爱上我。”
“爱?我现在还能爱吗?”小小竟展现出了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悲戚,“你放心,就算你长得再英俊,我都不会爱上你的。都说姐儿爱俏,其实我们这种以色侍人的人,才最了解相貌的不可靠,才最不会因为相貌而爱上别人。何况,是我这个受过伤的……”
安逸怜惜的将小小搂在怀里,轻抚着他的秀发,就像过去安抚她的妹妹们。
小小推开安逸,抹去含在眼中泪,笑着,不许自己有一丝的脆弱。
她可以在别人面前表演脆弱,但决不能真的脆弱,哪怕在无人的角落,更何况在安逸的面前?
“你说过,不会爱上我的哦……不过你这些天真的没偷看过?”安逸一边打趣,一边摘下斗笠。
映在安逸眼中的,是小小的惊叹。
沉默,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古怪的气息。
非常古怪。
让安逸有些害怕的古怪。
“我说安大哥为何跟人家同榻而眠,都没什么反映,现在小小才明白,小小的姿色哪里能入安大哥的法眼?”
小小翻白眼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小小拖着安逸,在镜子前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真是个美人那,安大哥,我都嫉妒了。”小小拿了把梳子,轻拢着安逸的秀发。
安逸看着镜中两个绝美的人儿,一派祥和的景儿,感觉就像两个闺中姐妹,互相依偎。
可为什么还透着股子暧昧?
小小显现出了这些日子从没见过的温柔,看着镜中的安逸,手指从他的秀眉拂过他清澈的眼,经过坚挺的鼻,在他的薄唇上摩挲,接着轻抵着他尖俏的下巴。
安逸觉得,自己的肌肤在小小的指下酥酥麻麻,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可惜了……大哥,我帮你……化妆吧。”小小靠着安逸的肩颈,甜美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痒痒的。
“化……妆?”
云髻高绾,余丝自颈边流过,衬着他的白皙的颈子更加诱人。
只一只简单的玉钗,被安逸托得熠熠生辉。
唇上淡淡的胭脂,让他整个人都娇艳欲滴。
原本淡然如水的他,此时此刻竟是充满了魅惑。
看着镜中的自己,安逸心神荡漾。
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任了小小的摆布,让她把自己折腾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完全没有了任何男子的气息,就连喉结……也因为小小在他的颈子上打了淡粉色的丝巾,丝毫也看不出来。
“找到了!”小小兴奋的叫着,捧了身洁白的衣衫,“这衣服是我的一个姐妹留在这儿的,她身材高挑,你穿着肯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