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甲强忍住想要叼住安逸手指的冲动,笑着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只是旋即又踏了进来,手里还多了张帖子,“白仁杰白二公子求见。”
白仁杰……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走,我们出去迎迎他。”
……
安逸还没到门口,便见白仁杰一身白衣,手握折扇挺立于门口,一副卓越不群的儒雅俊朗的书生模样。
安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右手向白仁杰肩上一搭:“仁杰,你怎么也在蜜洲!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只许你在得意搂这温柔乡里流连,却不许我也来这风景如画的蜜洲玩儿玩儿?到是你来蜜洲总要经过三河镇,却也不来找我,如不是陆公子与沈公子的比武,都不知道你来了蜜洲,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成?春香,来坛上好的竹叶青,仁杰,让我以酒谢罪,好好招待招待你!”
酒菜备好,二人入席,只道要好好叙旧,除了安甲,将其余人都请了出去。
见房间一空,白仁杰立即站了起来,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左巡使白仁杰参见阁主。”
安逸一把扶住了白仁杰的胳膊,笑着道:“你我什么交情,怎么还行这些俗礼?”
白仁杰随着安逸手中向上扶的力道站了起来,呵呵一笑:“有倒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私交归私交,这礼却废不得。”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个瓷瓶,“这是南海解毒圣药清心丸,我从清心岛岛主的首席弟子那里得来,虽不知道是否管用,但试一试也是好的。”
安逸知道这南海清心岛,岛上无数毒物,岛主娄清心亦是公认的江湖拥毒第一高手。更知道这解毒圣药,是清心岛岛主无数心血的凝结,轻易不用,决不外传。看白仁杰说得轻松,但可以想象夺取这清心丸的过程决不简单。
安逸对白仁杰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并不吃惊,在听到“白仁杰”这名字之前,他对自己所掌握的天机盟倒是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此刻却已经完全不同。
这天机盟的雏形是一个商业组织,这是出生于富商之家的安家雄才大略的第一代家主,朦朦胧胧的感受到了商人商业内在潜力进而想要控制或是抑制商人所组成的组织。
天机盟经由六代家主的经营,这个初时管理形式比较松散的组织由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内部成员的勾结越来越紧密,从而权力也越来越集中,已成为安家隐藏在暗处而不为人知的第三股力量。而其在安逸支父安恬的手腕之下,更是令行禁止,成为了他一人的工具。
但这个组织从建成伊始,便从未借用过安家的势力,除了高层的少数几人,整个组织从根本上与安家划清了界限,似乎除了生意往来,便与安家毫无瓜葛,且表面上从不参与政治,虽然商人官吏大多知道这么个组织的存在,却无外人知晓其与安家的关系。即便在安家,也只有历任的家主才知晓其中的内幕。其实这也是安家给自己留的后路。通过这个组织因商业需要而特有的强大的情报机构,安家将对对自己不利的情报收集,掩盖在无数的商业情报之中,同时收敛了大笔的财富,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安家的家主从未有过谋反之心,但周旋于权力中心,即便尽量一直采取明哲保身的中庸中立之道,却也不知何时会被力求锐意进取的皇帝当作开拓更大基业的踏脚石而牺牲掉,或是被昏庸的皇帝逼上绝路。
而三河镇巨富,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江南白家,在无限风光的背后,便一直有着天机盟操控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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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逸,这些日子一直找不到你,你又不主动和我联系,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白仁杰平缓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气愤,“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心中有什么,怎么就不能找我说说?枉我把你当作知己!”
“仁杰,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没你想得那么差,再说,区区的慢性毒药,几年的时间呢,有君大师出手,我就不信找不到解方。你不用替我担心。你这药我收着了,回头问下君大师,看看是否会有冲突。”
“嗯,只要你能想得开,我就放心了。”白仁杰笑了笑,一会儿功夫确有转为严肃,“你上回要我注意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有眉目了?那就好。”一边敷衍,安逸一边开动硬盘调动文件。
“只是我们这边却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安逸终于“想起”他曾让白仁杰注意右巡使的一举一动。
白仁杰用眼扫了一下一旁戴了面具的安甲。
安甲明白,便行礼告退。
“你就呆在这里吧。”安逸道,“盟里的很多事,我将会让安甲替我去做,有什么事不用瞒他。”安逸如此说,当然也是让安家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视。
转念再一想,安甲这人,本身心高气傲,如今为了自己遮去了本来面目,短时间之内由于对自己的特殊感情倒还没什么,时间久了却少不得要出些事端,同时,也会让白仁杰这样的手下心腹心中产生不信任感,倒不如现在就让他曝光的好,这样子趁热打铁,也能让他们二人对自己的感情感激更进一步,因此便又道:“安甲,将你的面具揭掉吧。”
安甲诧异的看了看安逸,见他向自己懒散的一笑,心中感动万分。
揭了面具,他冲白仁杰高傲的点了点头,双手抱拳道:“白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他是有资本高傲的。白家富则富矣,论其江湖地位,却与王家足足查了一个档次。他武林四公子的名望地位也不是白仁杰能比得上的。
白仁杰机械的还礼问好,过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害安逸中毒的罪魁祸首,为什么倒成了安逸的心腹?他素来知道安逸的手腕厉害,但这件事情却仍然叫他不得不心惊。难道整件事情从一开始便是便是安逸安排好的?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王怀曦又究竟就是如何被安逸收服的?难道与自己家一样,王家本就是安家摆在江湖上的一枚棋子?想到这里,他才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了。他想不到,或者说不希望有别的解释,那便意味着他与安逸的智计相差太远。他一直认为安逸之所以能够成为他的“主子”,只不过是家中势力所致,与个人能力无关。尽管他承认安逸很厉害,却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人。
不过不管自己如何吃惊,白仁杰的心理认识十分高兴,这样的事都让自己知道,安逸对自己的信任比自己的想象还高。
既然都是别人的下属,二人便没有多寒暄,白仁杰继续道:“其实本来还不算晚。若是当初刚一发现右巡使的举动便通知你,采取行动些行动,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只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我虽得你信任,却毕竟只是与他平级,无法拿了他,只好先派人四处寻你,同时在盟中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怎料在我们查他的同时,官府也在查他,且不知哪里也得了些证据。”
由于安逸与白仁杰有很多书信的来往,所以他还没搞清那个右巡使到底犯了什么案,却又不敢发问。
“那个小小淮西知府,竟然不识抬举,要彻查到底,而右巡使杀人灭口也就算了,偏偏漏了那知府的女儿,这女娃儿倒很有头脑,知道若要向上告,除了暴露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便不会有其他结果,而她又不知从哪里听说右使的背后是安家,居然在老盟主所投宿的客站中行刺他。那女孩子拿住了,老盟主安然无恙,却也知道了这件事,老人家以为这是盟主所为,气得不轻。”白仁杰面色凝重得道。
气得不轻?安逸想象爹爹见面以来的态度,本来还有些纳闷儿,心想为了自己迷恋小小便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不惜亲自跑来找说教,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
如今看来,老爷子的目的其实本就不在此。至于至今对此事只字未提,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希望自己安排好一切补救或是掩盖措施,并向他主动“交代”其中的“内情”。
以安家选下任家主的制度和中庸忠诚之道的态度,爹这样做,这分明是对自己的溺爱使然了。
送走了白仁杰,安逸先日沉思。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掩盖,如何向老爷子交代,他必须有跟骨都得了解才能做出决定。只是这件事情究竟要向谁了解,怎么了解,却是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安甲看着安逸,知道安逸已经将他的真正秘密展现在了自己面前。他虽然对其隐藏的势力疑惑不解,但以他的见识,当然能推测得出其中的恐怖力量。他一方面为这股力量所震惊,一方面为安逸对他的信任激动不已。他曾经就下过决心,无论对错,只要是安逸的意愿,他便一定要为他完成,而如今听安逸的口气,似乎能为他做很多事情,自己的生命似乎突然有了意义,一股在安逸面前大展身手的“雄心壮志”激荡在胸间脑海。
二人一个在激动,一个在沉思,谁都没注意到屋子中间已经多出了一个黑衣黑帽黑巾蒙面之人。
那人半跪于地,静静地等待安逸从沉思中醒来。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等闲居!”安甲愤怒的看着黑衣人,冷汗连连。若是这人不怀好意偷袭安逸,那自己岂不是万死不足惜?自己刚刚成为安逸的心腹,却连安逸的安群都无法保证,自己有何面目呆在安逸身边?
“你们两个互相介绍一下吧。”安逸将头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语。见到黑衣人的姿势,他自然便猜出,这人必定是自己的属下。而目前知道的自己暗处的势力,便是天机盟,那么这人应该是天机盟的一员。
“在下王怀曦,是……公子的仆人。”他本来更想说自己是贴身侍卫,可是一想到自己连人家近身都没有察觉到,便犹豫着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