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别气别气——曜哥又没惹到您——”阎流桀难得的在一旁帮阎曜说说好话,一边捶打着阎老爷子的肩膀。
“爷爷,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您知道我想离婚了,是吧?”
“爷爷,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顾若馨笑了笑,问道。
“爷爷,这已经不是什么做主不做主的问题了。”顾若馨摇头,一切已经尘埃落地了。“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打我了,早在几个月前,我刚跟他结婚没几天,就已经被他打了……”
“给若馨打通电话了吗?”阎之勋低声的问。
“若馨啊——”阎老爷子在保姆的搀扶下走进了客厅,看到顾若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显然在发呆。
“说什么呢?臭小子!”阎老爷子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谢你医生。”阎流桀跟医生说了一句,跟着医生走出门,才折回来。“大哥,现在怎么办?”老爷子找曜哥了,连打了他们兄弟俩的电话,分明就是有事,他们兄弟俩总不能一直这么瞒下去啊。
“那个……我想说,若馨啊,我呢……就是喜欢你这丫头的脾气,你的脾气跟曜很合得来,我想,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的,是不是?最近你们过得挺好吧?曜那孩子不是带着你到处去玩了吗?”阎老爷子打算从温情开始说起,“我们家的人,对你还算不错吧?当然,我知道你妈呢,脾气不是很好,我会教育她的,你放心!”
“那爸妈那边呢?”阎流桀问。
不,她一点都不开心。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听话的孙子所为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诸葛君寒播放的那张碟片,他会以为这是顾若馨编出来的谎言,可是现在容不得他不信。难道曜真如二十多年前的大师所言“眼带血,手染血,暴戾成性”?不敢想象。
他觉得羞愧啊,愧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啊,阎老爷子的脸燥热得难受,他觉得难堪,太难堪了!他这一生为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晚年竟然会对一个小丫头羞愧难当!
但仅仅是这一眼,他就认定,那绝对不是他们阎家的骨肉。鼻尖冷哼一声,他也不应她,直接就拄着拐杖离开。
但是那梦却是那么真实,梦里,她甚至能够闻到那血腥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
再也回不去以前的顾若馨了吗?
半响,他才哑着声音,“对不起,丫头,我代曜向你道歉。你放心,我不会劝你了,这都是那混小子自找的。”
又是一夜坐在沙发上无眠,临到早晨的时候,她支撑不住的眯了眯眼睛,却让她做了个梦。
可是为什么,她却不觉得轻松?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极度的压抑?她应该觉得快乐觉得欢喜的,不是吗?
可是她想错了。
听到这个消息,阎老爷子愣了几秒,随即站起来敲着地板,愤怒染上他的脸,“我不会认她的!什么孩子,都跟我们阎家没有关系!”
听到阎流桀提起顾若馨,阎曜的眼睛眨了一下,一股情感在其间流转,好一会儿,他沙哑的发出声音,“她说的吗?她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吗?”希冀浮现,他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生命的源泉在注入他的体内。
呵呵,傻瓜。她嘲笑了自己一番,他怎么会死?他是谁?纵横黑白两道的人物,那么容易死的话,就不是阎曜了。
头上的纱布包扎得很厚,但是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只是看似无力。阎流桀立刻帮助他坐起来,听到他开口——
女人微笑着,眉眼之间的神色跟若馨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若馨比她更纯洁——
她成功了,成功的说服了阎老爷子。原以为阎老爷子会因为他们拿着阎曜的证据来威胁他,他会恼羞成怒,哪想到阎老爷子一句没提那些证据,反而关心她。这算不算是意外之中的收获呢?不过,不管是威胁也好,真情也罢,她现在终于要踏上自由的旅程了。
孩子白白净净,紧闭着双目,微红的小嘴开启着呼吸。
宝贝儿,这又是你做的吗?是你让爷爷来找我的吗?你一定……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不,宝贝儿,不要离开我,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挂上电话,跟着大哥走进病房,看着医生检查好阎曜,才摘下面罩跟他们俩说情况——阎曜没什么大碍,不过撞伤了脑袋,幸好安全气囊全都打开了,不至于伤到要害,但还是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再给脑袋拍个片子,静心休养。
梦里看到阎曜一脸的血躺在病床上,那血像是一条条的毒蛇,从他我眼耳口鼻涌出来,慢慢的将整个屋子染红,最终蔓延到顾若馨眼前的整个世界!
汽车声远走,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面却觉得空空的。原以为明日才会来临的对话,今晚就完成了。
疲惫的她拖着身子上楼,她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顾不了那么无谓的人。
看着丫头的眼神,都没有以往那么锐利和霸气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柔弱的孩子,脸色苍白,嘴唇被她咬得都发白,却依然强势得不肯掉下一滴眼泪,阎老爷子觉得心疼。将心比心,若是他的孙女,他绝对不能够容忍有人对她这样!他绝对会废了那个男人!
眼秩序努努下巴,“就这样,还能怎么样?”
离婚?
窝在沙发上面,她整个人缩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膝盖里面,恍恍惚惚的发着呆,任着脸上的泪湿透她的雪颈……
脚步声渐行渐远,室内一片宁静。
脸颊上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顺着柔美的脸颊滑到尖翘的下巴,再滴落在身前温软的羊绒衫上面,染出一朵朵小花。她在哭么?喜极而泣?
血……莫非,他死了?
话到这里,又被卡住了,阎老爷子顿了顿,咳了两声,似乎在这丫头的面前,他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自己的孙子不争气啊!打人,还是打女人,还是打自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不觉得羞耻丢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坐着轮椅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跟他擦肩而过。他顿了一下脚步,转过身来,轮椅也跟着调转车头转过来。
这一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这是他唯一能够帮助那丫头的地方了。他还能够做什么?早若是看出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他就不会让这一对小夫妻走到今天这一步,早若是知道孙子抱着那种态度去接近人家,他绝对不会同意这孙子娶了人家又害了人家!
那个混小子!真是个混小子!
阎之勋抓过他到身边,“少说几句。爷爷,你们慢慢谈吧,我部队还有事先走了,流桀也有公事要办。”
阎之勋沉默了几秒,“看来情况不妙,这若馨怕是要跟曜走到尽头了。”从窗户看了一眼进去,阎曜吃饭很正常,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其实食不知味,就是那么机械似的嚼着然后咽下去。
阎之勋看了一眼病床上包裹的像个木乃伊的阎曜,收回视线,退到角落里,“爷爷,我在部队训练呢,不太清楚。”
阎之勋看了一眼,果然是阎老爷子的,他耸耸肩,“我刚才接到过了,我说我在部队,不清楚。”
阎之勋看着床上闭目的阎曜,“明天再说,现在告诉老爷子,不是让他担心吗?”
阎之勋看着病床上怔忡着双目的阎曜,不由拧了拧眉。他从醒来之后就这幅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问他话,他也不答应。
阎之勋笑了笑,拉着他转过身去,“爷爷。”
阎之勋翻个白眼,“爸妈那边还不够乱的吗?那个女人失踪了,爸有多反常你又不是不知道,妈都快要掀翻阎家了,就别去找她了。”
阎曜傻住了,整个人呆看着阎老爷子。
阎曜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使劲儿的拧着,他觉得冷,觉得无助,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以为只要他用点心思再哄哄她就好了,他们俩就能够回到当初你侬我侬的状态中去。可是爷爷出现了,爷爷的一声令下让他觉得,前面的道路一片黑暗。
阎曜愣了一下,抬起头,脑海里闪过他也对她的宝贝儿说过这一句话。现在是报应么?“爷爷。”他放下碗筷。
阎曜打开饭盒,开始吃起来。
阎曜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呆呆掀了掀唇瓣,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连最看好他们俩的爷爷都叫他离婚了,那还有谁再支持他?还有谁?难道他真是只能够孤军奋战?
阎流桀也跟着叫了一声,“爷爷,您怎么忽然来了。”
阎流桀愣了一下,阎之勋则快速的搭上病床的餐桌,将晚餐放在上面。
阎流桀拧了拧眉,无奈中接起电话,还是问曜哥的,他也跟着打哈哈,说不清楚。
阎流桀拧着眉,看着曜哥这不寻常的举动,接着被阎之勋拉到了门外。
阎流桀的黑眸中滑过一丝不忍,走上前抓着阎曜的双肩,“曜哥!醒醒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跟二嫂吵架了?那天我问她,她说没什么的啊!”
阎流桀瞬间苦下脸来,这真是不能够在背后说人啊!说那个谁谁,谁谁就到的!
阎流桀立刻跳到一边,“别别别,我可不干这事。虽然我经常说帮二嫂夺得财产,但是我可不要包办离婚!赡养费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阎流桀笑嘻嘻的,“爷爷,您也别这么说嘛,我们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阎老爷子一落座,就挥挥手,让保姆出去在车里等他。
阎老爷子叹口气,没想到,临了孩子要离婚了,他才真正的醒悟。孙子是要帮的,但是他以前的帮法,却深深的伤害了另一个孩子。将来,儿孙辈的一切感情事,他这老头子都不要掺和进去了,好好看着孩子们过得幸福就行了。
阎老爷子本就不想这么直截了当的谈起的,毕竟这个事情只要说破了,只怕就真的再没有机会成为一家人了。但是若馨却直接点破,他也没有办法再装傻充愣。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但是若馨,曜打你是他不对,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教训他的,你相信爷爷——”
阎老爷子的瞪了他一眼,“你别插嘴。你是律师,那你来办!”上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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