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之 破城 (第一部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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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之 破城 (第一部 第二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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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夜了,你也睡吧。我还想再看看书。 

她了然的看了看我,一低眉,走了。 
凤玉天资很好,但刚来的时候有些阴沉,后来也慢慢恢复了。她也许有心结,可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能问。察人阴私非君子所为,我随不敢自称君子,可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做,不过我会尽力保护她的。 

今夜残月如钩,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周桥,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平时也见不到他,我出事的时候如果身边有别人的话他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他让我感觉他像某种动物,那种仅在传说中出现的瑞兽。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有些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周桥仅是剑法不错,他平时不要说对外人即使面对我话也欠奉,这样冷傲的人只能做剑客,否则,他的傲慢会毁了他的。 

头靠在椅子上,斜斜的躺了,看着屋顶。许久没有熬夜看书,可今天的我睡不着,只好这样坐着消磨时间,脑中却是乱乱的。 
随手拿起一份公文,是文鼎鸶给户部的公文,催发新州及其它几省的军饷,用词十分严厉。我们一般不会用这样的言语来催各部做事,朝堂之上,大家好说好话,也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事情得罪别人,由此可见,文鼎鸶真的很紧张新州的事情。 
我难道看错了他吗?还是事情不像我原先设想的那样简单? 
我原以为文鼎鸶会拖住户部,然后搅乱新州局势撤掉陆风毅,顺带着把我也拉下水,可现在看不是这样的情景,他下一步究竟怎么办呢? 

拿起那杯剩茶喝了一口,凉凉的,有些镇静的作用。最近因为一下子对自身的官位关心起来,这才发现,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考虑。 

又想了很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就亮了。凤玉推开了房门,后面是拿着梳洗器具的小童。 

她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的眼睛下面,轻轻按摩。 
爷,看您,又熬了一夜,这样的憔悴。昨夜我真不应该走的那样早。 

我轻笑。 
我是男子,熬夜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姑娘陪同,那今天的姑娘可不是这般的花容月貌,我岂是那样不知怜香惜玉之人。 

她俏脸一红。 
爷,您取笑人家。 

对了周桥呢,昨夜没有见他。 

他一直在房中,这几天您外出频繁,他也累了。 

我点点头。凤玉给我把袖子卷了起来,一个小童跪在我的面前举起铜盆,我洗了洗脸,然后凤玉给我梳头。她细心周到,我尤其喜欢她给我梳头。 

爷,今天不是朝会,您出去吗? 

随便走走。 

那可用叫醒周桥? 

不用,让他休息吧,我今天谁也不带。看她好像不放心,我继续说,我今天去的地方是京城繁华之地,不会有什么意外。 
其实我要去的是苏袖的家中,他是子蹊身边最得宠的公公,和他多多联系没有坏处的。可外臣和权宦结交一直为翰林不耻,所以这样的事情也不必到处招摇,反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爷,中午可回来? 

给我准备晚饭吧。有劳姑娘了。 

爷,竟取笑人家。 

看她无意之间的风情,眉间若隐若现的娇羞,我忍不住老逗她,这样的她才有女儿家的风韵,比起她有的时候过于精明的感觉要好的多了。 


一般的宦官是不允许出宫的,可像苏袖这样的人不仅可以出宫并且子蹊在城郊赐了一座府邸。虽然不像王宫那样的堂皇富丽,可也很清幽雅致。至于里面的布置那要看主人的品位了。苏袖自幼跟着子蹊,学问方面无可挑剔,老师给子蹊讲的,他同样也知道,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宫监,也会成为一位学问不错的仕子。 

已经是夏天了。今年的春天很短,刚刚吹过料峭的寒风,几场春雨后就是盛夏,不过天气不是很热。苏袖府外是一排整齐的柳树,映着灰白色的墙很是好看,可我现在很感激的是,这些柳树可以让我容身。 
是子蹊,子蹊从苏袖的家中刚刚出来,一身便装,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本来不知道今天苏袖是否在家,可看他跪送子蹊出去后就返了回去。 
子蹊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我待他走远了就赶紧到了苏袖的门口。一个小童出来问我是谁。我给了他我的名刺,而他显然知道周离是谁。 

大人,请你稍等,我去通报。 

算了,我和你家主人也不是外人,我这就直接进去就行了。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通报了,我也许就和一个真相擦身而过,那个小童想拦可怎么也不敢,我们就这样走到了苏袖的正堂。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个锦盒子,其中一个是打开的,里面是人参。 

苏公公,别来无恙。 

我的话惊醒了他,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周相,怎么是你? 

苏袖长相端庄秀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带了些哀愁,现在这样的表情,很有些迷茫美人的味道,但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那些锦盒是大内的,里面的人参最少值一百万两银子的价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便对我身后的小童说,你先下去吧,把住这里,我和周相有要紧事情谈。 

是。 
那个小童轻轻关上了房门,屋里就我和苏袖。 

你,早就来了吧。他问我。 

是,我看见郑王从这里出去。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等着他说些什么。 

今天的天气还好,不知道大人可有兴趣一起出去走走?还是大人怕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丢脸,不想去? 

我看着他,今天才知道他也是个厉害角色。原先他没什么话,在子蹊的面前总是一股卑言屈膝的样子,可我怎么看他现在没有一丝的奴才样,反而隐约中有一丝的凛然,不是小人得志的那种让人看不起的倨傲,而是真正的傲骨。 

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我也明白,可现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可否容我一些时日? 

公公言重了,下官只是想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情。 

郑王刚走,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咱家偷的,这些大人可以放心。 

下官再糊涂也不会愚钝至此。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偷的,我还知道应该是子蹊给的。这些是大内珍藏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每一个最少都有九两多,有几个还几乎到了一斤有余,都说人参是七两为珍,八两为宝,而这些都到了十几两,那是千年难遇的极品,单卖都是万两多银子,而子蹊拿这些出来是为了什么? 

周大人,您这样步步紧逼是何居心? 

居心?我又有什么居心?作为宰相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宰相应该明白什么是包容万物,什么是轻重缓急,这样的事情既然郑王不让我说,我只有保密了,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郑王好了。 

如果让郑王知道我是在公公这里看见的这些人参,那公公也难辞其咎。 

都说周相伶牙俐齿,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我们的场面越来越僵,他看着我,那双堪称美丽的眼睛冒着火花。 

苏袖,你,…… 
我叫了他的名字。我和他都是权力场中历练出来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持一种漠然的冷淡,可今天我们竟然像小子一样口角起来,都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不和你争这些了,大内当真这样缺钱吗? 

大内不缺,可是边关缺。新州等地的军饷动辄几百万两银子,那不是小数目。 

这些你怎么知道? 
宦官怎么知道朝政大事这么详细?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后窗。从这里可以看见后花园中的湖,一阵凉风吹来,稍微吹散了一些烦闷。 

我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这样刑余之人不该管的,可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看东西。周相,我记得我说过让您对王好一些,可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中。 

公公,…… 

让我说完,大人,也许我再也没有勇气说这些话了。昨天在殿上,您的确是说了比平时多的话,没有让王感觉到您的冷漠,可你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要对郑王好,而是为了保护陆风毅,要打压文相。这样的事情连我这种人都看的出来,郑王自然明白。 
可郑王没有归罪,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动作竟然如此的明显?你们都把我当成了小丑一样看好戏吧。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否真心,是否别有所求,这样的事情我很容易分的清楚。可大人这样做,只有郑王会高兴,因为您毕竟肯对他用心了,无论心意是什么,为了什么样的人。大人不要置疑我的话,这些话千真万确,如有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他的决绝让我恐惧,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恐惧,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 

这些事情都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国库已经空了吗? 
话说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些事情早已经预料到了,可不经过确认我不甘心,况且我必须顾左右而言他。 

大人,你逼的我太紧了。这些话我不能说。王为您担当了多少,您可曾想过?您身居相位,可曾为了天下设想过什么?郑王虽年轻,承受的却不比任何人少,现在不只您一个是明白人,我们都一样,…… 
郑王只和你发过脾气,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你,可你却一直这样对待他,…… 

他说了好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我走出这里的时候,耳边还响着苏袖的话,子蹊承受的不比我少,他在乎我,他什么都明白,…… 
可子蹊,你真正明白事情的最终症结在哪里吗?你要是明白,也不会这样做了,因为明白事情的最终真相就是你彻底绝望的时候。 
新州只是万里江山的一个小小的城池,却可以反映出所有的问题。户部前后一百万两的拨款,子蹊已经靠卖大内珍藏的人参来凑钱了,可事情依然没有解决,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而我已经明白了这些,我还有什么样的希望来担当天下呢? 
苏袖,你们依然没有明白这些呀,…… 
可子蹊对我的心意,这又叫我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承受?…… 

周大人,别来无恙。 
我的前面有一个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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