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起来似乎很是焦急,竟就这么脱口而出道,
“大人,有消息了……”
话说到一半,猛的想起这里头还有一人,他赶忙打住。
柳随雅温润一笑,拱手对着李括行礼,然后就转身往外头走去。
恰是经过那人的时候,他闻得一阵细微的草药香,虽不明显,却被心思细腻的柳随雅察觉到。
他毫不掩饰的扬唇轻笑,然后,径直走出了屋子。
想来君非寒也不会这么让他一个人回来,柳随雅暗猜离言定是在这附近。
他故意缓着步子,低声轻唤道,
“离言,等下若是有人来袭,记得要抓活的。”
昏暗深处,闻得一声低沉的声音道,
“是。”
他轻扬唇角,满意一笑。
柳随雅刚走出去没多久,李括正听得属下报告暗自寻查李秋逸的结果,刚说没多久,李括忽然想起刚才柳随雅临出门前微微的一笑,他猛的一震,忙惊道,
“快去,追上他,别让他活着离开这府。”
柳随雅刚是走到自己屋子门口,竟得身后一人持剑袭来,他反旦不惊慌,反倒满意一笑。
躲在黑暗处的离言猛的出手阻挡,两人持剑而攻,看似是相当,几十招下来,离言就得以占上风。
见离言的行使手段倒是象极了他家主子,极端残忍,不留后患,柳随雅眉头微微一皱,提醒道,
“记得留活口。”
离言会意点头,手间立马加大的攻击的力道,几招之下,已将那人拿下。
虽是陌生的容貌,但柳随雅确实清楚此人的身份。
若非李括多疑谨慎,命那人前来刺杀,柳随雅倒是未必能下这结论。
他之所以毫不掩饰的深意一笑,正是拿他的安危来赌,赌的既是李括的心思,也是君非寒对他的关切。
想来,他心里头也是摸名的很有把握,不然,要不是离言跟着他暗下保护,恐怕这一劫,他是逃不过的了。
离言的剑扣在那人身上,那人周身的|穴道也被他点了不能动弹,柳随雅凝神一笑,走上前去,一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人,正是君非寒府中的管事刘巳。
30
未得审问,刘巳刚一被带到府里头,就已咬舌自尽,不用询查,君非寒却是已明了了几分。
难怪纪云洛一直迟迟告诉他当初审问慕容炎的结果,想来也是因为知道当年的行刺一事是李括所为,刘巳在他府中已有六七年之久,平日也无个什么异常之处,恐怕若无要事,他也并不与李括联系。
好在刘巳只在府中任命,对月见宫的事并不了解,倒是李括既然早知月见宫的存在,恐怕是暗地里已留有一手。
经此一事,柳随雅在李府自然是呆不得的,隔日早朝时,君非寒借口柳随雅早在粮草一事就有功而升作正言,理应有自己的府宅,李括冷一笑,竟也是符合。
慕容烬明白君非寒的意思,利马答应下来,便把丞相府紧隔的那宅子赐给柳随雅,并是命得柳随雅今儿就搬迁过去。
仅这么隔着一个小巷子,君非寒自然是干脆让他暂于自个儿住,柳随雅知他心意,也是欣然答应。
安顿好了住处,君非寒朝着那后宫走去,远远的就见得慕容烬站在院子里头。
“皇上。”
君非寒开口唤到,慕容烬转过头来,温和一笑,全然没了平日对待其他大臣们的霸气。
“非寒,今儿练臣秀就出京回边城了,你说,是否该留他在京加强戒备。”
君非寒深思一会儿道,
“李括向来小心,若是留了练臣秀,恐怕会更加谨慎,我们如今只得博在他的轻心上,何况练臣秀那人的性子,在这朝廷政治斗争中,定是占不得便宜。”
慕容烬也是苦思,眉头紧皱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以月见宫如今的人马,再加上城里头的防卫,能抵挡得了李括多少军将。”
君非寒也是少有的面露难色,
“恐怕势均力敌。”
慕容烬闻言,神色肃然道,
“你多拨些人守在都城附近,他远放在外的部队才是重点,切莫让他们进城。”
君非寒微微点头,心中明了,却是不由染上一丝不安,
“可是,皇上,如此一来,皇城的守卫就松懈下来了。”
慕容烬也不作答,毫不在意的一笑,君非寒便是明了他此举恰是把自己放在度外,而是为得保全城中百姓。
以李括的性子,若要反叛,必是先直逼皇宫,但那后头赶来的遍布在都城附近的军队,边是直冲皇宫以增援,边是拨得另一批人马镇压控制好百姓,如此而来,对百姓又是一大疾苦。
君非寒微是叹了口气,释然而笑道,
“皇上你放心,就算是我拼死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慕容烬闻言一震,他紧锁着眉头,神色凝重道,
“非寒,你顾着自个儿才是要紧,你不可以死。”
是的,非寒,你不可以死。
当初莫言临死之际,你答应他掌管月见宫,我允他做一开明天子,那时,我就暗自想着,待到非寒辅佐在身边之时,决不让他重蹈你的覆辙。
你为救我而死,我又怎能见得你唯一的亲人又是被我牵连。
莫言,我能为你做的,不过也就只这么两件而已。
保护君非寒,和,做一圣明天子。
表面上朝廷内外平静如往昔,对李秋逸失踪一事,李括也是称他卧病在家。
在大殿内,君非寒与李括仍是平和相待,可在暗地里,早已互相探察,削弱瓦解对方势力。
仔细一算,以月见宫的势力,要全然抵抗李括的军队实在不是易事,君非寒苦思之际,倒是柳随雅提议向练臣秀借得一席军队,明着让他出面自然不行,边疆大将忽回都城,不但是早人怀疑,也是落得人心惶惶,既然如此,又何不以借兵来向那人分得一习力量。
只不过这话仍是不得明说,以君非寒的名义更是叫练臣秀不得相信,但若是柳随雅出面,那就是不一样的人。
练臣秀对柳随雅的信任,他自个儿哪会不知道,案台之上,他书着这一信,不挑明实意,却是不着声色的透露其凝重肃然的状况,以加强皇诚守卫为理由,向练臣秀暗下借兵。
言辞卓卓,铿抗有力,君非寒站在一边看了,不由嗤的一笑,
“这信倒是写的好,不过,若是属上我名,恐怕是再好也无用。”
柳随雅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道,
“你当初又是调笑又是逗弄练臣秀的,他早把你当做一介弄臣,自然不会信你的话。”
君非寒闻言却是笑意更浓,
“我可不就是一弄臣吗?我向来贪图享乐和安逸,这朝廷里的事,压根就没半点兴趣,原先是想解决了这朝廷里的两大祸害后,助皇上收回分散的权利,然后把月见宫的势力直属到皇上手下,也好落得自个儿的悠闲,不过现在,”
话说到一半,他望了柳随雅一眼,佯作无奈叹气道,
“不过现在,想来你也不会允我就这么抛下一切逍遥自在去。”
柳随雅温润而笑道,
“我确实是见不得你放下月见宫,放下责任和政务,但是若是执意,我又能如何呢?”
这口气里倒是调笑的成分多了些,君非寒心里头苦笑道,
还真是一不小心把朱红染成黑。
释然一笑,目光自是清明,他伸手自柳随雅身后环抱着他,贴着他的耳边喃喃道,
“我偏偏就这么随着你,你既是忠君我也决不离开朝廷,怎么,你想扔下我吗?”
柳随雅清风一笑,手间抚上那人的手背,心里头自是止不住的甜蜜和暖意。
“我哪能,扔得下你。”
人生若此,还有何求。
31
花落凡地满无霜,
秋色冻来尽红妆。
莫得百鸣双飞雁,
却是数骑惊四荒。
表面上仍是平静无波澜,这暗地里却早已是汹涌澎湃。
练臣秀收得柳随雅一信后,果然是暗下借兵赶往都城四周,什么都不问便允了此事,想来所凭的,无非也是对柳随雅的赞赏和信任。
随着日子越久,李括私底下寻李秋逸下落的行动,更是越发加强,刘巳已死,他自然再也得不到半点月见宫的消息,也怪不得他心乱如麻。
若是别人,他或许还能推测到些什么,但是那月见宫的主人却是君非寒,他那性子说风就是雨的,行事手段毒辣间更是不按常理出牌,况且刘巳一事,恐那君非寒已晓得当年行刺一事是他主使,国仇家恨这么一加起来,谁也说不准他会做些什么。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哪能不担忧心慌,虽是如此,李括却也无法低头,无论再如何内敛,身处高位尊贵的他,哪能不带些心高气傲一声傲骨,与其落得什么都没有更遭人羞辱,倒不如鱼死网破,也未必没有胜算。
待得都城四周已全然部署好,李括也不迟疑,李秋逸的性命危在旦夕,这揭竿而起之事也迫在眉睫。
待到冬末,四处已是传来李括佣兵埋伏于都城附近的消息,而在他糜下,更惊得一批武林中人的相助,似是无月宫的人,并不常在武林里头走动,却个个皆是高手,无月宫被称为魔教,其武功手段更是毒辣的很,比之军队兵马,这更是让人头疼的一股力量。
风起建章间,一切竟已不似是从前。
恰是这时,边境之地,庆国又是来袭,战事拉开之际,正是李括攻入皇城的时候。
外围军队已是按耐不住,齐楚率先提出临军围剿,想来也无其他人选,罗应亭自是得留守皇宫的,如此而来,慕容烬也就只得答应。
临出宫时,却是君非寒一路相送,齐楚似是有话要说,几次欲开口,可偏偏吐不出个字来,一直到了宫门口,他这才低声唤道,
“非寒。”
君非寒也是一惊,这五年来,齐楚哪有这么喊过他。
只见他神色似是异样,目光里有着说不清的意味,
“非寒,云洛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些年来,其实我们三个性子都没有变,不过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无论是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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