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反讽, “你性别歧视啊?怎么女人能唱男人的歌,反过来就不行了?”
《苏北翻个白眼,能一样吗?就像女扮男装那叫巾帼不让须眉,两个字——帅气!男扮女装那叫什么?还是两个字——伪娘!
还是谭磊出声抚慰道, “这也不算女人的歌,原唱是齐秦,莫文蔚是翻唱的。就这两首好了。”
“不懂就没有发言权知道了没,季苏北同学?逃过了情歌对唱别以为就没事了啊,下一首可不是帅哥的,我给你点的《盛夏的果实》,就爱你那吊死人的调调。”孙梅把话筒扔了过去。
苏北彻底无语了,怎么还在莫文蔚身上打转啊,她究竟是有多喜欢莫文蔚啊!还吊死人的调调,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音乐声起,苏北握着话筒久不出声,看着歌词一行行翻过去,音律再熟悉不过,但到了嘴边就是唱不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谭磊在场的缘故,她再一次想起了郁言。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并不是我本意。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满溢,或者这代表了我的心。
齐姗姗见苏北不对劲,直接将歌切到下一首, “今天寿星最大,不想唱就不强迫了。”
下面是给谭磊点的歌,孙梅之前猥琐地将帮他们两人点的三首歌都优先了。
谭磊拿起话筒,专注地看着屏幕,低低的嗓音让人想起了那个弹着木吉他有些淡淡的哀伤却又不羁的齐秦。不知道当年的齐秦是在何种情境下有感而发创作了这首歌,这种无止境的等待大概早已心痛无以复加了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听不下去了,苏北忽的站起身, “我去下洗手间。”
齐姗姗还不忘友情提示, “啥也甭那了,厕纸洗手间有,省得又被人把钱包手机都给顺了,那我也跟着倒霉。”
苏北出去后,谭磊也放下话筒,众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该干嘛的还继续干嘛,权当没看见。
那首《My Love》倒是让齐姗姗美了一回,北大哥哥的英文杠杠滴!听得她心儿都酥了。
去洗手间只是一个借口,苏北觉得心里特堵得慌。出了大堂,夜风透着一股寒气,瞬间让她打了个哆嗦。坐在转角处的台阶上,望着路边光秃秃的枝头,她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石头唱得那首歌真好听,好听到让她害怕。有人曾告诉她,当一个人完美地诠释出一首歌的时候,请用心去感受,因为那是他的灵魂在唱歌。
她或许是知道的,但从不敢去证实——石头一直在等她。
谭磊站在不远处看着孤零零坐在台阶上环抱着自己的苏北,既心疼又心痛。心疼她,心痛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我拥有你你拥有我。但是北北,我猜你一定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回头,你都还会拥有我。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我只要你
谭磊和苏北出去后,李天时坐到齐姗姗旁边开始打探。他曾偶然听齐姗姗提过一次苏北有个初恋但已经死了,他想无论那个人多重要都已经不在了,那么他就还有机会。但这会儿又冒出个气宇非凡的男人看上去和苏北亲密极了,胸口的酸泡泡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齐姗姗嚼着话梅,拍了拍李天时的肩膀, “小天使啊,不是姐不帮你,都这么久了,要不咱算了吧。我让你姐夫介绍几个北大的妹妹给你认识认识。”
李天时闷声道, “青梅竹马又怎么了,季苏北不是也没跟他在一起。机会大家平等,公平竞争就是了。”
话梅核一吐,准确落在桌上的烟灰缸里,颇有绝情谷那老太婆裘千尺吐枣核的风范。齐姗姗狠狠弹了李天时个脑瓜錋儿, “平等个屁,你拿什么跟人家公平竞争啊?你是清华的学士,人是麻省的硕士。你认识季苏北多久,人认识多久?”
孙梅听了不赞同齐姗姗的话, “又不是竞争上岗,跟学历有什么关系。我看小天使的可能还大些呢,你想啊,苏北要真想给她青梅竹马机会,会等到现在吗?所以说这跟认识时间长不长也没关系,关键还是要看季苏北怎么想的。”
齐姗姗朝孙梅瞪了眼,添什么乱这是!这些屁道理谁不懂,她这是不忍心自个儿老乡吊死在一棵树上,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季苏北对李天时根本没意思。她倒是看好秦小羽那个妖孽的,只有那样的才能制得住苏北,但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事,苏北再也没提过那男人。
转头跟北大哥哥说, “齐治平,有空约几个师妹出来一块儿吃个饭,让我们家小天使也开开眼界儿,别搁在这和尚庙见着师太就以为是貂蝉了。”
北大哥哥推了推眼镜,和煦地笑笑。吴笑云听了笑着露出她那一口大白牙,双手托住下巴装萝莉,“那姗姗你说苏北是师太还是貂蝉?”
齐姗姗面不改色,眉一挑, “貂蝉最后出家了难道你不知道?所以貂蝉是师太,师太就是貂蝉。”
作为中文系的才子,对历史也略有研究,因此郭子不得不出来说两句,“据史料记载,自白发楼事发后,貂蝉的命运也有诸多不同版本的传说。貂蝉出家为尼只是其中一个传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所以貂蝉是师太,师太就是貂蝉只是一个推论而非定论。”
郭子一番话演讲完,吴笑云带头鼓掌,“亲爱的,好样儿的。”
齐姗姗嘴一撇,“死秀才,酸死你。”
苏北觉得坐在石阶上有些冷了,正准备起身回去,一件大衣便落在了自己身上。转过头,是谭磊。
“这儿风大,别着凉了。”谭磊拢了拢她身上的大衣,自己只剩下里面一件薄薄的低领羊绒衫,风几乎是贴着他的身板吹过。
苏北忙要脱下大衣,但谭磊按住了,“听话。”
“刚刚里面有点闷,就想出来吹吹风的。没想到这么冷,我们还是进去吧。”苏北笑笑,拉着谭磊的胳膊朝大堂里走。
到了里面有暖气,暖和多了,苏北将谭磊的大衣还给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冰冰凉的。苏北想也没想,握住他的手帮他取暖, “北京冬天很冷吧。”
谭磊微微惊讶于她的自然,心里忽然流过一阵暖流,紧了紧被她握住的手,笑着说, “波士顿冬天比这里冷多了。”
苏北低头“恩”了一声算作回应。快到包厢门口的时候苏北想松开彼此握着的手,但谭磊却握得更紧了。转过头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却撞上一双清澈又似乎带着火焰的眸子。
“北北,我们谈谈好吗?”
苏北移开视线,挣脱开被握紧的手,这次谭磊没再强留。但她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你确定我们要在走廊上说话?”谭磊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姑娘。
苏北蓦然抬起头,眼里似带着一丝请求, “明天再说好不好?出来这么久再不进去他们该担心了。”
谭磊心里叹了口气,这么蹩脚的理由也拿来搪塞,忽然有些怀念当年那个冷静沉着地调兵遣将让他当众出丑的季苏北了。摸摸她乌黑的秀发, “进去吧。”
苏北莫名松了口气,隐约知道石头又想说什么,但她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在她的认知当中,石头值得他的另一半将爱全心全意地交出,而她做不到,所以她不配。
两人先后进了包厢,众人都是一脸暖昧地看着他们,齐姗姗这个女流氓还吹起了口哨。
苏北刚坐下,在一边点歌的李天时便期待地问, “学姐,会唱《屋顶》吗?”
孙梅笑得贼兮兮的, “小天使,动机不纯哦。要不梅姐跟你唱?”
李天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他那板寸,笑得腼腆, “听说跟当天寿星唱歌这个月都会走好运,我也想沾沾福气,希望期末没有一个挂科。”
这话说得苏北都忍不住笑了,哪来的歪歪理论。她今天才发现原来李天时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看大家促狭的目光,苏北倒淡然许多了, “那就点吧,好像会唱一点,唱得不好别笑话哦。”
李天时听了顿时两眼放光,开心极了,转头又忙碌地开始点歌。
孙梅一肚子坏水又涌上来了, “季苏北你不带这么个厚此薄彼啊,刚刚叫你《广岛之恋》你不干,还非说人家不会。小天使让你唱《屋顶》你就行啦?那我可不高兴了,这样吧,你和你家青梅哥哥来首《知心爱人》或者《夫妻双双把家还》,选一个,总有会的吧。”
苏北无语,这孙梅今儿个是非得将她和谭磊绑一块儿来个情歌对唱是吧?既来之,则安之。转头问谭磊,“你会唱哪个?”
谭磊笑笑,“你点吧。”
闹腾了一晚上,苏北终是和谭磊唱了一首《知心爱人》,完全将那首《屋顶》的风头盖了过去。
早上六点通宵场结束,冬日的六点天还刚蒙蒙亮。出了大堂大家都不住哆嗦了起来,温差太大。
苏北送谭磊回酒店,其他人则先回了学校。
谭磊让苏北回去休息,他自己过去就行了,但苏北坚持,“你在北京,那我就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知道吗?”
拗不过他,谭磊只好随她去。
到了酒店,苏北本打算不下车直接让司机开回公寓去的,但谭磊硬拉着她下了车,然后付了车资。“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既然来了就上去睡会儿吧,我订的是标间,有两张床。”
苏北确实困了,她熬夜最多熬到三点,三四点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打瞌睡了,以前和齐姗姗她们也唱过通宵场,但基本上三点半开始她就半躺在沙发上开始补眠了,像这次能熬到早更的实在是不容易。
心想着反正冬天衣服穿得多,也不用担心走光,加上实在太困了,想了想便同意了谭磊的建议。
进了房间苏北逮着一张床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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