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万。”
果然如她所料,那个胖银行家马上摇头叹气放下号码牌,得意的微笑浮现在她唇边。
只剩下一位竞争者了,就在她为自己庆幸的两三秒间,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突然凌空杀出:“七十五万。”
天杀的!那个黑发的家伙,居然还咬着“她的”蓝釉马不放手?!
马洛琳在心里咒骂了平常她绝不会讲出来的粗话。
哼,这男人,有两下子。
她的战斗意识瞬间被熊熊燃起,也让她暂时忘记隐隐作痛的腹部。
“八十万。”
马洛琳想拉开彼此的距离,但是又不希望一下子就让对方弃权,她要继续玩这场竞争游戏。
接招吧!管你是什么人,竟敢挑战她的决心,那就别怪她下重手。
“八十五万。”那家伙面不改色的继续加注金额,好像他说的是区区的八十五元,而不是八十五万元。
看来,男人似乎也玩上瘾了,并不打算立刻撤手。
喔,这可恶的家伙!
他跟进,摆明了就是和她过不去。
马洛琳再也不敢低估男子的实力,忍不住将目光往那男人的方向射去,她倒要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挡在她和蓝釉马之间!
仅仅是望去的那一眼瞬间,发现对方也正好望过来盯着她瞧。
就在那片刻间,马洛琳发现他是个长相好看的男人,或许好看这词还不足以完全形容他给人的感觉,那种浑身的自信和不由自主所散发出来的霸气,让人很难忽视而且有点儿令她感到。。。。。。压迫。
是那种她不习惯的压迫感,使得马洛琳不禁倒吸口气,赶紧调回视线,试着稳定心绪。
就在马洛琳平抚心思准备下一轮的出价时,忽然间,她感觉一阵没由来的剧疼。
不会吧?
偏巧在这个最、最、最关键的时刻?!
马洛琳急欲忽略下腹部快速袭来的疼痛,继续加码喊价。
可惜,天不从人愿,那股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害她脸色倏地发白,太阳穴青筋直跳,冷汗直流。
该死!偏偏她今天是独自一人前来,没有代理人陪同参与竞标。
在马洛琳感觉到更可怕的“灾难”即将到来时,逼使她不得不放弃竞标,神色仓惶地朝宴会厅外奔去。
她的大动作引起了和她同座一排的其他宾客的异样眼光,也让她更加不敢抬头地逃离会场。
真是有够丢人的!她从来就没有这么丢脸过,这叫她待会如何有脸回去拍卖会场内呢?下次看谁敢再拿那什么鬼精力汤到她面前试试!
坐在马桶上的马洛琳捂着脸,羞愧得双耳发热,无地自容。
终于,在疏解内需之后,腹部的疼痛总算减缓,不再令人难耐。
“呼。”她吐口气,让整个人放松下来,双手轻拍自己的脸颊,企图让双颊的热度降低些,此时,脑子里却突然杀进一个令她更手足无措的念头;蓝釉马!
我的老天,蓝釉马!它与她擦身而过了!
马洛琳十分懊恼的垂下头,把脸埋在双手掌心内,沮丧的唉出声。
搞什么啊!
她追踪它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它被端上拍卖会场来,结果竟然让该死的腹痛给搞砸了!
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的蓝釉马?
第002章 害我像个冤大头
办完例常手续,凯文手提起他的战利品,和几位熟识的朋友寒暄几句后离开拍卖会场。就在通往大厅的走廊上,他意外的被一个娇小的人影给挡了下来。
是她。
刚才和他抢夺蓝釉马的小妞,就在他们互相竞价让整个拍卖会场引起一阵哗然之时,突然起身离开会场不见人影,害他不得不以超过预算足足三十万美金之多,来标下这匹该死的马儿。
它,绝对不值这个身价!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位身形娇小的黑发妞儿。
都是她害的!
凯文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愚弄的冤大头,真的好蠢。
“是妳,怎么了?刚才不战而逃,现在妳又想做什么?”他像个泰坦巨人般,耸立在她的面前,脸色不悦、语气冷淡。
从他讽刺的话语里,再度提醒她刚才在拍卖会场上所发生的糗事。
那实在不能完全错怪于她,超出市场溢价许多并非是她单方面所促成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
话虽如此,马洛琳并不想树敌,增加从他的手上买回蓝釉马的难度。
“抱歉。事出突然,我也不乐见那种情况发生。”她和缓了语气解释着,然后诚恳的说,“听着,我真的很抱歉害你用过高的价钱标下蓝釉马,如果你愿意割爱的话,我希望能买下它来。”
戴凯文蹙起了他的浓眉,疑惑的问道:“为何妳要这么做?这匹马对妳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恕难奉告。何况,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重点,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割爱?”
嗯,有意思。她尽其可能的躲避他的问题,但是她的表情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她渴望拿回那匹“不小心”落到他手里的马儿,却不愿意让人理解背后真正的原因。
那匹马肯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否则,一匹身价仅有五十万不到的唐三采作品,如何能让人愿意用超过八十五万美金的价格买下它呢?
思及至此,戴凯文决定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来融化眼前这座冰山,并且挖掘出冰山底下埋藏的秘密。
充满自信的微笑在戴凯文的嘴角划出弧线,通常,他的微笑可以令女性的膝盖发软,一分钟内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跳上他的车后随他爱怎样就怎样。
“我是戴凯文,”他俯下头略为靠近她,湛蓝如海的眼眸直直望入她的,“妳呢?”
那双放肆的眼睛,眼底下有抹摄人的蓝,使得马洛琳无法否认这男人确实很有魅力,没去当电影明星还真是可惜了。
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只怕对方有着和她一样特殊的理由而不愿放弃蓝釉马,那才真是大麻烦。看样子,他不是个容易应付的家伙,若不照着他的游戏规则做,恐怕很难谈下去。
马洛琳重新整理一下思绪,打量着对手,端起最擅长的社交笑容,说道:“你好,我是马洛琳。”
马洛琳,这名字很适合她。
戴凯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继续往冰山底层探测下去。“妳是哪里人?住在哪?我可不想和身份不明的人做交易。”
他的话让马洛琳警觉的眯起了双眼,盘算着得要释放多少她的个人资讯,才能开始和他谈买卖。
或者,对方根本就是在逗弄她,丝毫没有和她交易的意思也说不定。
这男人,简直就像只抓到老鼠却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坏猫,而她对坏猫向来没什么耐心可言。
“一句话,你要不要卖蓝釉马?”马洛琳被他混沌不明的态度给惹恼,语气变得烦躁。
戴凯文眼眸闪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挑衅的对她说:“若我拒绝呢?”
“你--”她气得一时语塞说不话来,心想着该痛骂他是个人渣然后转身离去,还是继续交涉与他周旋到底。
马洛琳思绪翻腾,在不愿意透露太多个人资讯和不顾一切将拿回蓝釉马之间,摆荡拉扯着。
她渴望带回蓝釉马的心意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几乎愿意放弃她向来紧守的原则。
此刻,戴凯文注意到她那双蕴含怒意的黑眸正冒着火,竟然美得令他觉得很有个性。
仔细端详后才发现,眼前的女孩不是他向来偏好追求的美艳类型,却别有一番东方韵味。她的双眸大而漆黑,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心型小巧的粉嫩脸蛋,皮肤白皙细致光滑,看不出那是出于人工美还是自然美,不过戴凯文直觉的认为应该是后者。长而卷的黑色大波浪披散在她白皙的肩背,增添几分女性的柔媚。
看似柔媚,却很有个性。
总的来说,她是位美女,还是个脾气火爆的美女。
“怎样?光明正大的要求买家的资讯应该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吧?现在大家不都在说要注意交易安全什么的,妳得表明妳的个人资讯才能让我放心。”
交易安全性?!这种烂理由亏他也说得出口。
这男人根本是个无赖,苏富比的会员入会审查应该要再严谨一点才是,这年头怎么连无赖都能成为会员了呢?!
虽然心里冒火,顾虑到蓝釉马还在那家伙手上,说什么她也得压下满腔的怒火来配合他。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她倨傲的问。
“这个嘛。。。。。。妳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双手插在裤子两侧口袋,神态轻松,仿佛他聊的是天气这种不痛不痒的话题。
马洛琳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语调平板的说:“曼哈顿上西区,我在第三大道与东八十七街口处有间画廊。”
“喔,原来是艺术收藏家,失敬失敬。”他皮笑肉不笑,言不由衷的态度令她作呕。
“现在,你可以答应将蓝釉马卖给我了吧?”
见她随着时间流逝而渐升的不耐,凯文发觉她真的很想得到这匹蓝釉马,而且没有时间能容许他再绕圈子了。
或许他早该看出,从一开始她企图用高价甩掉其他竞标者,足见对这匹马儿的态度非常明确:她要它,不计任何代价!
有意思。
戴凯文突然想到更有趣的点子。
“还不行。我有条件。。。。。。除非妳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不会和妳谈交易。”戴凯文刻意拖着语调咬文嚼字,表现他的满不在乎。
这就像在牌桌打牌,他拿了一手好牌,而且不急着将王牌打出去。
“你--做人不要得寸进尺了,戴凯文先生!”马洛琳愤愤的低声嚷道,从未想过要引人侧目的她,被这家伙逼得忍不住只想骂人。
“很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至少,妳记住了我的名字,我们总算有点进展。”
哼,他根本就在玩她!
从一开始他那不怀好意的眼光流连在她身上时,她就该彻底明白戴凯文是在戏耍她。他根本无意和她谈交易,还借故套问出她的个人资讯来。
她真傻。这个可恶早该下地狱的臭男人,她怎么会傻得中了他的计呢?!
马洛琳气得手握拳头紧贴在身侧,努力地压抑自己的脾气。
等着瞧,我就偏不让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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