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的态度坚定,令他也莫可奈何。
亚伦何尝不明白她那倔强脾气,一旦拗起来,五匹马都不见得能拉得动她。
他叹口气,不再勉强她。
“要知道,达拉斯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收我这张卡,而妳,竟然拒绝。”亚伦收起卡片,哑然失笑。
接着,他往客厅走去,示意凯瑟琳跟上。
拉开落地窗,一踏出屋外,细白柔软的沙,立时将她的脚给吸了下去,白沙粒粒渗入她的凉鞋,搔得脚底板痒呼呼的。
“哇,我是第一次住在离海边那么近的房子呢。”
海天一色的辽阔景致让她打开心胸,忍不住淘气的冲到岸边,脱去凉鞋卷起裤管,开心的踩起浪花来。
亚伦远远望着逐浪踏花的凯瑟琳,第一次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他把凯瑟琳带离旧金山来到这儿是正确的决定。
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凯瑟琳,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那段过去,就该让它尘封,不再提起。
第157章 老狐狸的对决
尼尔和艾夫死了。
那混帐两兄弟的尸体,双双在雷诺镇的高级酒店套房里被发现。
现在,当地警方还在做些解剖调查,尸体尚不能领回,得等调查告一段落后,家属才能领走。
马汀说找到史都华了,他死在自家公寓里,现场已经围上黄色警戒线,全是警调人员。
死亡原因不清楚,静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马汀提醒他,警方可能会需要传唤他询问案发当时的一些细节,毕竟这两件案子的发生时间非常接近,而且都和他有关系。
亚伦倒不担心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毕竟案发当时他都和凯瑟琳在一起,他们人在加州,离德州远远的。
令他烦恼的是,该如何告诉拜伦两兄弟死亡的噩耗呢?
落地窗打开来,凯瑟琳脸色红润,气息微乱的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应该在海边玩得很开心。亚伦很想给她个拥抱,顺便从她的怀里吸取一些慰借,但是,现在他的碰触只会吓着她。
“嗨,玩得还开心吗?”他说道,意外的发现自己声音的暗哑。
果然,敏感如她,发现了他的异状。
“亚伦,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凯瑟琳的目光搜寻着他的脸,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
“没事,妳不要瞎操心。”他看看她,然后像是逃避什么似将目光挪开,“我还有事要赶回达拉斯,妳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过几天我会再来看妳。”
说完,不等她回答,亚伦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到底怎么了?刚才瞥见亚伦的脸色很差,还露出未曾有过的落寞和疏离。
凯瑟琳虽然满腹疑惑,却对亚伦的失常毫无头绪。
达拉斯
朱家豪宅
进入私人车道后,迎面而来的就是那座耸立在前方有着五层楼高的南方式大宅,高挑的圆形拱廊,白色气派的大廊柱,衬托得整个建物气派非凡。
绕过宅邸前方的车道,亚伦停在门口时,立即有管家从屋内走出来,帮他停车。他向管家点头致意,便往屋内朱朗宁惯常待的起居室走去。
“亚伦,”是朱丽安,在他接近起居室时叫住他,“你这几天跑去哪儿了?从你出院后就不见人影。”
这话,她说得听似委屈,却也有点责备的意涵在内。
他不想惹恼朱丽安,可是也不愿意对她交代行踪,何况,这里头还牵涉到凯瑟琳。
他必须保护她,不让凯瑟琳曝光。
于是,亚伦换上他向来的招牌笑容,对朱丽安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公司的事情需要处理而已。”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越发让她感到疑惑。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已经私下偷偷派人去查,这几天,亚伦都待在加州旧金山。据她所知,亚伦的分公司是在洛杉矶,而非旧金山。
事有蹊跷,朱丽安却隐忍不发,只是微笑的对亚伦说:“喔,没事就好。快进去吧,爸爸在等你了。”
朱朗宁背着手,面对窗外站立,他的神情遥远,整个人仿佛浸在某种沉思里,令人生畏而感到有距离。
亚伦进入起居室,碰巧就是见到这样的情景,他深呼吸换口气,然后出声唤道:“朱伯伯,”尽管,他早已心知肚明,这场会谈不会太好过,朱朗宁已经透过公开的股票市场购入近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进入董事会只是迟早的事。
但是,基于狄家和朱家的世交感情,亚伦基于礼貌还是对朱朗宁保持一定的尊重。
“你来了,坐吧。”朱朗宁转过身,神情和蔼如常,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恐怕会被那表象给欺骗。
朱朗宁是只老狐狸,而且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这几天丽安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怎么上哪儿去,也没跟她说一声呢?”朱朗宁在沙发上坐下,从沙发旁方桌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根雪茄来点上,吸了口气后缓缓的吐出。
顿时,雪茄的烟雾弥漫,让朱朗宁的老脸半掩在烟雾后,令人难以捉摸。
“没事,就是去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从我车祸后住院那些天,公司里累积了一些悬而未决的事待处理罢了。”亚伦一派轻松的应答,不让朱朗宁看出任何异状。
“那是自然,我想,你一个人独撑着迪恩斯家族集团的企业,真是难为你了,我相信拜伦一定很为你骄傲。”
两人交谈至此,都还只是表面上的浮泛之词,不痛不痒,也无关乎今晚朱朗宁找亚伦来的目的。
突然而至的静默,像条隐形的河流缓缓的、无声的滑过两人之间。
朱朗宁又吸了一口雪茄,重重的吐气后说道:“朱伯伯今天找你来,就想跟你问清楚,上次我跟你提过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前次在朱丽安的生日宴会上,朱朗宁曾经提过要亚伦娶朱丽安的事,还说两人结婚后,迪恩斯集团向银行贷款的那笔巨额贷款,便能以无息的方式来分期偿还。
当时走投无路的迪恩斯企业,唯一肯借款给他们的便是朱家的银行。那时,急需用钱,亚伦没有深思熟虑后便跟朱朗宁借款解危,想不到背后等着他的竟是这样的局。
他隐忍下不满的情绪,无视于朱朗宁所埋下的深坑,声音平板的说道:“朱伯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果然,朱朗宁如他所料的,重重摁熄了雪茄,留下一截被拧弯的雪茄在烟灰缸里。
“怎么?难道是我们朱丽安配不上你?还是你嫌我开出的条件不够好?”
“不,”亚伦急忙的解释,“不是的,而是我不能娶她。在迪恩斯家族的经济危机尚未解除前,我没有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这不成问题,我说过,只要你们小两口结了婚,你们狄家的事自然就是朱家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危机。”朱朗宁再次强调他上次的提议内含的“好处”。
他不懂,这么大好的机会,为何亚伦这小子要一直向外推?
除非,这小子心里另有打算?
“你老实说,对于朱丽安,你到底有何想法?”
朱朗宁蓝色的双眼,紧盯着亚伦,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
某种尖锐的沉默在两人之间逐渐凝结,亚伦回视着朱朗宁的目光,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锋利的问题。
若照实回答,恐怕会伤了彼此的和谐。
若虚情假意的回答,怕是三两下就被拆穿,只会让场面更难看。
亚伦不愿意让凯瑟琳曝光,尽管她才是他不肯和朱丽安踏上教堂礼坛前的主因。
“我和朱丽安的事,是否与您巨额购入大量的迪恩斯石油企业的股票有关?”
终究,他还是沈不住气,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亚伦想弄明白,朱朗宁选择在这种敏感时机大量购入狄家企业的股票,究竟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如他内心所想的,是某种报复行动?
朱朗宁倒是没料到亚伦会突然话锋一转,问到这件事情上头。
不过,那本来就是他出手买狄家企业股票的动机之一,没什么好对亚伦隐瞒。
“没错,那只是原因之一,其次是石油业现今虽然萧条,受到金融海啸影响的缘故,呈现疲软的态势。不久之后,石油资源越来越匮乏时,就是它翻身的时候。”
朱朗宁不愧是金融圈长年闯荡下来的投资者,对于一个产业的获利分析往往向后看个五年、十年的发展变化。
现今受到金融海啸冲击的石油业虽然看似疲弱,但是,越来越枯竭的石油脉矿却也体现另一种趋势,日后这类天然资源只会越来越珍贵,物以稀为贵。
而另一层朱朗宁没说的原因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手,哪怕是一段硬生生折断来的感情。
谁教他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无限宠溺。
对朱朗宁来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问题。但他却忽略了,感情的事,偏偏是用钱无法解决的。
上帝造人,让人有自由意志,唯一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意志,却是金钱所难以撼动。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和朱丽安结婚。。。。。。”
“你说什么?!”
朱朗宁大怒,不理解亚伦为何口出此言?
亚伦从沙发站起身,走向窗户边,望向窗外后几秒,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朱朗宁,此时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且锐利。
“朱伯伯,您选在此时大量购入股票,虽然有您刚才说的市场客观因素,但其实还有另一个私心的理由,”亚伦说到此,刻意顿了顿,然后说:“利用购股变成迪恩斯石油企业的最大股东,在董事席次上占了优势,就能控制董事会,迫使我屈服。。。。。。”
他走上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朗宁,一字一句的说:“若我不从,您是否就打算剥去我的职务,让我离开董事会?”
亚伦的话,自然是引起了朱朗宁极大的反应,他没料到这小子竟然立刻看穿他的伎俩,也没料到这场对质会来的如此之快。
过去,他总认为亚伦会对他言听计从,毕竟两家的世交渊源深厚,早在两个孩子年纪尚小的时候,他和拜伦已经有一致的默契。
他并不看好拜伦那两个前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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