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浑身都充斥着僵硬,死寂,抗拒的你,已经在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你的不愿。
你是在诉说你的委曲求全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让别人受委屈,能够委屈自己的,一向只有自己。——既然你把你自己放在了委屈的位置上,那我怎么忍心拂了你的一番心意?
“去换了你这身衣服,再好好的洗一洗。然后,再来见我。”
听到我的话,陈翎的身体僵了一下,或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冷淡,他犹豫了一下,迈步,准备走向我房里的浴室。
看着他这么一副半死不活,无声抗拒的样子,“你走错方向了。”制止陈翎的动作,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我是要你回去你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清理一下你自己。然后,再回来。不过,在你回来找我之前,我希望你仔细想想,或者去找人学习一下也可以——一个称职的床伴,要做到哪些。……我很挑剔的,不是只要你在床上张开双腿就可以了。你要知道,你平时的一言一行,怎样才可以讨我欢心……没学会之前,不用回来。”
既然不离开,那就是对以后的事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我总可以为我以后的福利提出小小的要求吧?毕竟,我对床伴,一向大方。相对于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只是,我自认不过分的要求,听在陈翎耳里,却变成了极度的讽刺——床伴?!讨人欢心??!
垂在身侧的两手在听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忽地握紧!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当中。牙关紧紧的咬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止了咆哮的冲动,身体,因极度的抑制、激动和绷紧而颤抖——
心里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大声的呐喊,反抗!反抗!哪怕是以卵击石也不要沉默!!!反抗!反抗反抗反抗反抗反抗反抗!!!!就算会死,也要反抗!!那刚好还可以用鲜血来洗刷身上的耻辱!!
不要!不要就这样舍弃了尊严的当个娼妓!!——
“……我们知道,这是委屈你了,但是……这是家族存在的意义,……我们,要完成家族的使命,我们要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家族荣誉……成败,在此一举了……为了先辈,为了家族,……”
“当你完成试练从演武山下来的时候,从你诞生的那一刻……家族每一个成员的性命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家族的……尤其是处高位者,……永远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个纹章是真的,无论‘他’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知道某些内幕……而且,你知道你拿回来的那块原矿石的价值吗?就算倾我们鬼界之力,也未必找得到……和‘他’合作,对我们家族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人鬼两界的通道打开,祸福难测,现在的鬼界处处是暗涌,而我们家族……式微,已经经不起这样的风浪了……家族不可以衰败在我们手上,……‘他’,或许是我们家族唯一的希望了……”
“参与了家族经营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来自那些贵族的压力越来越大……而因为鬼王他们的算计和上一任族长的失算,让我们整个家族的世代积累几乎在那场浩劫中消耗殆尽……好不容易,才撑了下来,……纵使是元气大伤,也总算是撑下来了,但如今又碰上这样一个多事之秋,……”
“偏偏‘他’又找上了我们,事到如今,纵使我们不愿意,但我们也已经被牵扯进去了……在那些贵族的眼里,我们是已经脱不了关系的了……”
“满足‘他’所有的要求,让‘他’为我们家族护航……”
“……不要让历史重演了……家族,已经……拜托了……”
不……要……的
那些,来自族中长辈的淳淳劝导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荡。一次又一次的和内心的呐喊碰撞在一起。
心里的呐喊,在这一次次的碰撞中,逐渐的,一点一点的,一声比一声弱了下来,缓缓的,被打散,——
家族……
他不是一个人,他不可以恣意妄为,他不可以为了个人而任性,因为,他身后,还有,整个家族的兴亡。
尊严重要还是家族重要?
天平的两端,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
“……是。我知道了。请允许我先行告退。”暗哑而压抑的声音,陈翎躬身说道。
在他转身的刹那,我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决然,看到了一种孑然,看到了一种舍弃。
……
日后,我不禁自问。假如,当时我知道陈翎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会不会阻止他,或者,不让他离开呢?
人生没有假如。如果有,那我的答案就不重要了。
但是,我知道,无论有没有这个假如,我的答案永远都是同样的。因为,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他的人生。
我无权插手不是吗?
(2)
陈翎走了。朵儿媚走了。蒋擎燠走了。
看看四周,看看敞开的房门。
忽然发觉,这房间,太大,也太静了。
陈翎,短期内,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那张奔丧的脸。估计,他在调整好心态之前,也是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看,我都是一个体恤“员工”好老板啊。
朵儿媚嘛,我说过以后不会再扰乱她的人生了。所以,她的事已经完全与我无关了。
至于蒋擎燠……契约的事会让他忙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况且,在我这里吃了大亏,就算见了,也是剑拔弩张的冷脸,……莫说嫩豆腐,连豆干我都吃不着!
而和水男(我对那个水样男子的简称)约战的日子还远着,……太学这边又还没开学,……
我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到,突然发现,在鬼界认识的这么几个人,都暂时见不到了。这么一来,我岂不是闲得很?
不但闲,而且,还闷得慌!!
这不,我现在就已经觉得周围静悄悄的,妖魔鬼又被我暂时“封”去休眠了,现在,我是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后悔了!我宁愿看着陈翎那张奔丧脸,我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有时候,你不得不同意,有种人,天生就很有狗屎运。
譬如,离恒。
在我闷得慌的时候,离恒这小子居然又来了。
有句古语是怎么说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来得刚刚好。
其实,我又哪里知道,这离恒,对我这个米饭班主是非常上心的。
他把鳞甲拿回去分给那几个人,嘱咐他们好好修养后,就到大堂去等蒋擎燠——为啥?当然是为了钱啊。或许是习惯吧,离恒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候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副打瞌睡的样子,眼珠子却从这条缝隙中仔细的观察着这大堂里来往的人群。
或许是生活的逼迫,也或许是为了生存,离恒养成了这种龟缩在一旁偷偷观察的习惯。看着,看着,离恒总觉得有几分奇怪。这旅店是出了名的贵,简直就可以用贵死人不偿命来形容。往时,能够入住这里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但是,……也不是说,现在这里是三教九流混杂啦,而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上好像怪怪的……但哪里怪,离恒一时又说不上来。想不通的情况下,他也就默不作声,继续他在一旁的观察。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到底是什么呢?隐隐约约的,一些零星的片断在眼前一闪而过,就在离恒苦苦思索这些片断是什么的时候,他久侯的蒋擎燠终于出现了。但是,他见到的却是一身怒火的蒋擎燠,这下,给离恒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刻送上门了。毕竟,这蒋擎燠一身的怒火虽然看在旁人眼里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的,但是,对于刚刚才从我那离开的离恒来说,这股子火药味即使是隔了整整一条街他都能嗅得到!
虽然,他刚才还很大胆的用眼神狠狠的对着蒋擎燠意淫了一番,但是此一时非彼一时啊,刚才有我这个主子在场,再怎么说,看起来被主子吃得死死的蒋擎燠不会作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最多用眼神来凌迟他几下而已。但是,现在他的靠山不在现场,……况且,看蒋擎燠这一身隐而不发的怒火,绝对是被他的主子气的,所以,这个时候上去,无疑是当炮灰的命,……所以,他还是等等吧。
这一等,就让他等来了长发飘飘的朵儿媚——
无可否认,乍看到朵儿媚那一头飘逸的蓝色长发时候,离恒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眯成缝的小眼睛也在这瞬间瞪大,眼里是满满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是知道朵儿媚接近我的目的的,也知道我向朵儿媚开出的条件。但是——他更清楚,蒋擎燠和我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虽然,房间那张大床很乱,但房间里却没有那股欢爱后弥漫的麝香和一丝……反正就是一种感觉,他不会形容,但是,只要有经验的人会自然形成这种感觉,而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绝对没出错。
之所以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当着主子和蒋擎燠的面前意淫蒋擎燠,那是因为,他从酒馆子那晚他主子——我的所作所为,揣摩出,我是一个对八卦非常纵容的人,那他只要把握好这个八卦的度,那么,这无疑又是一次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至少,可以讨主子欢心,很明显,他的大胆揣摩,的确是暂时对了主子的味。要不,那八个鳞甲是怎么来的?即使再怎么对这些鳞甲不在乎,那钱总应该在乎了吧?现在,外面一个鳞甲的黑市价可是已经涨到千万金币了……毕竟,他觉得,他主子好像挺穷的?还是抠门?
……扯远了扯远了,回归正题。
蒋擎燠没和主子上床,但是,对于那些这十天来苦等事情结局的大伙来说,朵儿媚此刻这一头飘逸的长发,就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了。看来,马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