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单以诺吃药,一吃就吃了大半年,可最后的结果,却总那么的叫人失望。
她还是没有孩子。
都一年了,她吃药吃得麻木了,终于有一天,慕君羡又端着药来到她床前,她气得一把推开,不吃了。
药水洒了一地,黑乎乎的,有些还溅在了慕君羡洁白的衬衫上。
他沉默着,抬眸望着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
单以诺亦也望着他,歇斯底里,“吃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们不吃了好不好?你想要孩子,你叫别人去给你生好不好?”
他的脸色垮了下来,伸手却整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他压低声音讲,“你又再犯糊涂了不是?”
“可是我真是的怀不上!”她打开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我怀不上,我没法给你生孩子,君羡,你听我讲,你去找一个女人给你生好不好?我不会在乎的,只要你愿意,你去找多少女人生都无所谓,好不好?”
他站起身来,用种极为深痛的目光望着她,“你不在乎,我在乎。”
她抬头望着他,望着他满脸悲痛的神情,其实她也好心痛,可是能怎么办?她怀不上,不管用什么办法,她就是怀不上。
这一年来,他在她身边努力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她也深深体会到了他对自己的情义,可是……
他想要孩子,她给不了,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干脆就努力说服自己成全他,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生。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条件对她,对他来说都很过分,可是真的别无选择了。
他说他在乎,可她又何尝的不在乎呢?
他又坐下来,拥着她讲,“这样吧,我们再坚持一年,若一年你还是没有,那么我们就做试管婴儿,嗯?”
她望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他胸怀,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却从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君羡,我答应你,再坚持一年,若一年后我还是无法为你怀上孩子,那么你也答应我,去找别的女人生,好不好?”
他松开她问,“为什么非要我去找别的女人生,我们做试管婴儿不可以吗?”
“那仪器弄出来的孩子,怎能跟人生的比,我答应你再坚持一年,你也答应我,若我还是没有,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
她也爱他,更不能轻易就将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可是他想要孩子,她不能让他断子绝孙,所以她必须要忍痛割爱。
“若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找代孕,可好?”
顿了顿,单以诺点头答应了。
代孕?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他有孩子,她承当什么都无所谓。
心是这样想着,可在点头答应他的时候,她痛得比万箭穿心还难受。
就这样,她白天在医院里工作,回家就按照他的意思喝药,每天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的重复着一样的事情。
她感觉好累,每每想放弃的时候,他总会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鼓励,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才一日一日的熬到一年后。
一年后,俩人又从医院里走出来,坚持的结果还是一样。
没有,没有,没有……
每次听到医生说没有的时候,她几乎都快崩溃了。
某天,慕君羡忙于军区的事,单以诺因为急迫要孩子,整天心神不宁的,慕君羡早已帮她请了假,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都快疯了。
突然有一天,她接到了慕千夜的电话。
俩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里,播放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轻音乐,咖啡的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看着对面脸色惨白,整个明显有着消瘦迹象的女人,慕千夜摇摇头叹息,“你又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吗?脸色那么差!”
面对慕千夜,这些年来,他们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因为一直跟慕君羡在一起,她没怎么跟他谈自己的事。
关于他们两个同样姓慕的事,她问了,慕千夜说他不认识慕君羡,只不过同姓而已,这才让她放了胆子跟他谈心。
“嗯!”单以诺点点头,一直不停的搅着杯中的咖啡。
“说来听听!”慕千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单以诺抬头望着他,顿了顿,还是问道:“假如你很爱你的妻子,你妻子也很爱你,可是你的妻子不能为你生孩子,而你,又很想要孩子,你会怎么做?”
“……”慕千夜瞧着她说话的样子,若有所思,“你不如明确的给个提示!”
“就是……换个角度来讲,你会让你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吗?”
这下,慕千夜完全明白了,他望着单以诺,摇摇头,“不会,我若爱他,就一定牢牢的绑着他,绝对不会让他轻易跟了别人,因为后面的事我们谁都无法预知,别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后悔都来不及。”
他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若上苍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那么愚蠢将自己的妻儿送到别个男人怀里。
哪怕那个人是亲兄弟,他也不会那么做了。
他去睡别的女人了
听了慕千夜的话,单以诺脑袋垂得低低的,很是心虚。
“假如是你,你又会怎么做?”慕千夜反问她。
她抬起头,却不再看他,胸口沉着闷气,回答不上对面男人的话来。
“其实,你不必纠结,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既然爱他,那就别放手,一旦松了手,今后你若再想抓紧,恐怕……”
单以诺明白他的话了,不管他是对自己说的,还是按理论来讲,她都认了。
俩人也没聊多久,回家前,单以诺还特地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拿回家做了一桌好吃的等他回来。
最近几天陆云老家出了点事,请假回去了,偌大家里就他跟她两个人。
掐着时间感觉他要回来了,单以诺忙将饭菜端上桌,解了围裙,亲自开门去迎接他。
他的车刚停在门口,她就迎上去帮他拉开车门,一脸灿烂迷人的笑容,看着叫人心口痒痒的。
尤其是慕君羡,多久了,今天出奇般的看到她这样,他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
“回来了!”她挽上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问:“是要去冲澡,还是先洗了手用餐?”
慕君羡望着她,抿唇点点头,“还是先……吃饭吧!”
“嗯!”俩人一同走进家,单以诺去摆碗筷,慕君羡就去洗手。
席间,单以诺一直不停的给慕君羡夹菜,吃得那男人格外的不安心极了。
终于,他放下筷子问她,“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讲?”
听到这话,单以诺夹在半空中的筷子一顿,她抬头望着对面的他,他亦也盯着他,墨黑的眼睛里充满了一道不解的质疑。
半响,她缩回手,将脑袋垂了下来,但还是不开口。
慕君羡坐过来,伸手握紧她的手,语气依然那么温柔,“讲吧,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嗯?”
哽咽了几下,她才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两年了!”
“……”
他望着她没有反应,她又盯着他讲,“已经两年了,我们还是……没有孩子!”
“君羡,我上次跟你讲的,如果我还是没有,那你……”
“我明白了!”她话还没说完,他淡淡地接过来,“我会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做的。”
他不再看她,又端起碗继续吃饭。
她想说什么来着,话却被他拦截了,而且还……
不是的,她不想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她想他们做试管婴儿,她不要别的女人给他生。
“君羡,我的意思……”
她话还是没说完,他突然放下碗筷起身,“我先上楼去洗澡,完事后,我让朋友帮我找个干净的女人,我晚点会去酒店。”
“……”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夺眶。
找个干净的女人,他去酒店……
那么,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别的女人为他生了吗?
她徒然坐在位置上,软了四肢百骸。
慕君羡洗了澡下来,身上随意的穿着衬衫西裤,一边挽着袖口下楼,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见了客厅里坐着的女人。
他顿了顿,走过去站在她身前说:“你一个人先待着,我出去两个小时,嗯?”
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那便履行他们曾经的话,找个女人为他生孩子。
她抬头望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忍了忍,她还是难受的问出口,“君羡,孩子在你眼里,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抿紧薄唇,眯眼瞧着她,“这话怎么讲的,不是你要我出去找的吗?”
她哽咽着,笑了,“是,是我要你出去找的,可是我……”
其实他多么的希望,她能改变主意,说她舍不得他,说她不愿意要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哪怕只是一个字,他都愿意听,并且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你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就先走了!”
见她半天说不到一句完整的话,他丢下两句话,转身,一步一步的背对着她离开
他真的好想,好想听到她喊他,让他不要走,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听见,直到走出别墅门口,背后依然冷冰冰的,什么话都没有传过来。
他绝望的看着漆黑的天空,心,凉了。
就在慕君羡消失的那一刻,单以诺坐在沙发上,哭得泪如泉涌,撕心裂肺。
她明明就可以拦住他的,明明心里就不允许他那么去做的,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拦住他,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讲。
耳边,还在不时的传来慕千夜对她说的话,‘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既然爱他,那就别放手,一旦松了手,今后你若再想抓紧,恐怕……’
她不想,不想他出去睡别的女人,更不想要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去拦住他,她到底怎么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懦弱,连自己的男人都要拱手让人,她到底算个什么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慕君羡就要到酒店,就要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她伤心得更无法自控,边哭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千夜……”
“怎么了?”
“怎么办?他出去了,我没能拦住他,不,我没有勇气去拦他,他要去酒店跟别的女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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