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仿佛她是不可入目的大垃圾!
她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才能忍住当这话传入她耳朵里的时候,那一刻揪心的疼。
萧翼伸手,猛地横放在了她的肩头,微微地抓住了她的小肩膀,然后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眼看着就要分离了,她却只能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扭头看容凌最后一面。
容凌看着那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离开,心口一口恶气难以忍下,不无恶意地嘲讽道:“其实,你不用如此地多此一举,我也会放你走的。我想着你伺候我这么些日子不容易,就想帮你了解了苏雪的案子,再放了你。其实我也早厌倦了你,这你也应该知道的。你这样的女人,除了这具马马虎虎的身子,几乎就一无是处了,让人养一段时间,也就厌倦了。这下好了,也省得我花钱送你走了,你自己识相地赶紧走人,倒是给我省了一笔分手费!”
林梦僵住了,一时间,却分不清他这话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眼前浮现的,却是她逃开之前,他那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有那对着她表露厌恶和嫌弃的眼神!
头,疼了起来;心,揪紧了,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那到底,是谁在演戏?!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想睁眼把他看清楚。可是肩膀,却被萧翼不着痕迹地死死按住。
她猛然一凛,才意识到自己是打算做什么的!
于是,咬牙,咬得牙膛都出血了,她都没有回头。就那样,被萧翼搂着肩,走了!
别墅内,适才还冷酷地像是杀神的容凌,见林梦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猛地面色扭曲了起来,脸上闪过疯狂的怒意,眼里更是闪过狂躁的凶光!眼瞪着那乱七八糟的大床,他猛地走了过去,一脚就踢飞了席梦思。白色的床单,像是挽联一般哀婉地垂落,他气息粗重地瞪着,手伸过去,狠狠地将床单撕裂再撕裂,不过一会儿,床上入眼可见的东西,被被他扯成了碎片,连木质的大床,都被他踢打得支离破碎了起来。
可是,眼前的这些东西可以破坏,那么别的呢?!
那个该死的女人,就那样拍拍屁股,不负责任的走了,可以饶恕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眼里闪过疯狂的杀意,那一刻,他想弄死她,折磨死她!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在这里像个傻瓜那样地困守着,还为了她奔波忙碌,请这个,请那个!
他是想过放开她,在苏雪的案子结束了之后。不过,也只是想冷藏她几个月,等他把自己这边的麻烦搞定了,有的是法子避人耳目地和她在一起。可她更狠,他这边还没下台呢,她就亟不可待地求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就这样巴不得他被人拉下马吗?!
就这样看不好他吗?!
这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他养着她,她不知道感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受够了?!
他有像那些大腹便便的变态那样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上折辱她吗?!他有一边侮辱她,一边享受她卑微的祈求吗?!他有让她像女仆那样地服侍过他吗?!
他妈的,他只差把她给供起来了,她还敢说什么受够了!
“贱人!贱人!”
他狂躁地咒骂!
猛然抬脚,狠狠地提了一下床脚,本就被折磨地摇摆不定的大床,终于在轰然一声之中,倒塌了!
他瞪着这一切,几声粗喘,猛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安静了下来。等手拿开,俊美无涛的脸立刻被冰冷武装了起来,连带扯开的一抹笑容,都冰冷地可以冻死人。
他算是看透了!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来来回回,也不过那样!
看透了!
那么还傻呆在这里干什么!
掏出手机,他打了电话,冰冷的声音再也没有丝毫的人气,接近于零度以下。
“喂,苗青,立刻给我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一个小时之后,我有话要对记者说。还有,把车子备好,记者会之后,我会立刻回京,再让京都那方面把飞机准备好,随时听后调遣!”
那边苗青微微惊愕,但是恭敬地一一应了是。等电话放下了,她大概也知道,该来的事情到底是来了,不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另一边,林梦刚坐上萧翼的车子,就立刻崩溃了,泪如雨下,仿佛夏日的暴雨,急唰唰地冲击着她的小脸。
萧翼沉默地开着车子,明白,有些感情,得需要释放,才能放下。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别人的安慰,都是无用的。
于是,这一幕就变得熟悉了!
她第一次被容凌赶走,也是这半阴半晴的天,也是他开着车,而她在那无声地哭,哪怕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却也是无声。
这种悲痛到了极致,只能泪流,却连出声都无法的痛,他看着心痛,却也嫉妒,嫉妒地快要发狂了。这个女人,可以为了容凌如此地三番两次,那么何时,能为他,也落下这般仿佛急骤雨的泪来。他虽然心疼她的泪水,但也期盼着,能有一个女人,能真心实意、悲切地为他流一次眼泪。
现在坐在她身边的女人,是他要的,而他的期盼,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实现吗?!她分明把心丢在了容凌的身上,而他,能找回来吗?!她虽然稚嫩,也不过才十六岁,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坚毅和倔强。实际上,她远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的柔弱;实际上,当她固执己见的时候,却让再强大的男人,也觉得有些一筹莫展,如容凌,如他自己!
车子开着,有些鬼使神差,他又开到了那一日的江坝边。今日无雨,但是车内也是潮湿湿的,飘散的都是她的泪!
他眯眼,打量着车外那半阴的天,心情也沉重地仿佛被乌云遮了一般。得到她,没有他想象地那么高兴,只因为,这样的方式,不是他喜欢的。可,他这样的人,什么都看过了,什么都经历过了,也不会傻到去求一份纯真地没有丝毫污染的感情。强取豪夺,有时候是一种必然的手段,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于是,他伸手,将她狠狠地拽入了怀里。她木呆呆的,眯着眼,流着泪,仿佛这个世界已经离她远去,仿佛这躯体内的三魂已经失去了两魂,就这么任凭他抱着,没有丝毫地反应。
他伸手,很是粗鲁地抹去她的泪珠,重重地抹。她流多少的泪,他便抹掉多少!
“林梦,你得记好了,你如今不是他的人了,所以,除了这一次,以后不许再为他流泪了。否则,我会很不高兴。我一旦不高兴,那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也就别想那容凌能够平平安安了!”
她仿佛这才被刺激地活了过来,有了那么一点人气了。
“你答应我了的!”
她用已经完全哭肿了的眼,愤怒地看着他,气他的出尔反尔。
他自顾自地又抹去她的眼泪。“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去做。但是,你不许再为他哭。”
她垂下了眼,无法回答。
因为,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心,也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她想容凌,便哭了,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法控制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答应他?!
“你答应了的,我信你,这是你答应的。”
咬着牙,她说出这样的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豁出去信了这个男人一次,用全然的信任,来和他交心,若是惨败,她就当瞎了眼,认清了一个人!
说完,她自己伸手,狠狠地抹了几把脸上的泪。
眼泪,是可以用来哀悼,但是,无法用来战斗,因为太过脆弱了。她需要的便是振作起来,然后好好地战斗一场。她不想去深究容凌最后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厌倦了她,或者打定主意要让她走,诸如此类,到底是真是假,和她无关,她只记着那个男人的情,也会尽她所能地回报!
她仰头,推开了萧翼,用哭哑的声音道:“回去吧!”
她需要的是安顿,还有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萧翼倾身过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这样说。
但她也无法受宠若惊地配合笑容!
这个男人说,让她不要隐藏情绪,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那么,她也不愿意去伪装了!
她跟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但几乎还是一败涂地了!
现在又跟了另外一个男人,她别无所图,那么还有什么可在意的?!纵然跟了他,可她还是那个她,那个林梦!
到达了新家,一个小二层的小别墅,地方不大,但是看上去简约典雅。她粗粗瞄了两眼,没有心思多去理会。那边,容凌的消息,却立刻传过来了。
“你看看吧!”
萧翼给林梦接了一段视频看,然后又塞给了她一页文字资料,却是容凌刚刚接受采访的内容。
那个男人,依然是狂傲、高贵的,面对特地召集过来的新闻媒体,只是施舍一般地、冷冷地抛下了几乎话。
“以前,我和林梦是朋友。以后,这个人和我就无半分的关系!无论她以后会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也不要再问我关于她的任何问题!”
话落,转身走人,那样的干脆利落。那冷漠而又狂妄的背影,几乎是让闪光灯为他疯狂到破碎!
之后,他便坐专车离开,据消息称,他这是回B市,而且看样子,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等回了B市之后,大概会去巡查各地的产业,大概会忙的分身乏术!
他够冷、够酷,也够狠绝!
那般的快刀斩乱麻,大概是深得他容家三伯的精髓了!
这分明是她想要的,但是他如此雷厉风行地召开了记者会,如此断然而冷漠地声称和她再也半点关系,她却免不了黯然伤神!
这个男人,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或许,还真是如他所说,一早就决定好了,要撇掉她的!
她苦笑,却落不下泪来。将自己摔在陌生的床上,全然放空,奔赴梦乡。有人名人似乎说过:睡觉,其实就相当于是在慢性自杀,也或许相当于是在步入死亡。步入了梦乡,那么所有的忧愁烦恼,也跟着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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