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闪过些许不满,些许轻视,他心里略打了腹稿,给江彦诚打了电话。一接通,便是一声呵呵笑,故作洒脱。
“江叔,你儿子今晚上好大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哦?!”江彦诚在那里装傻充愣。“你是指什么。”
“呵呵,这不是把何宽一家给抓了嘛,这弄的有点大啊!”
“还有这事?!”江彦诚故作惊诧。“乘风做事,我向来很少插手,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
容起铿一听这话,心里就是猛然一提。这是骗鬼呢,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不信江乘风能不和他老子提前知会一声,而且,他也不相信江彦诚没把他和何家,还有自己的关系说给江乘风听?!江彦诚那是在官场打滚那么多年的了,教出来的儿子不至于那么愚笨。而如果江乘风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办公事,不通半点人情世故的特警,那他也不可能爬到那样的位置,更不可能担任重案组组长这么些年。以他每年总能将几个权势大的人给拽下马、他却依然能呆在那个位置相安无事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自然是懂得纵横之道的,而且,必然还是非常精通的!
江彦诚不和他说实话,这只能说明这事只能是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可他明知道江彦诚在搪塞他,却没法子逼得江彦诚去承认!
“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啊,莫不是……上头起了什么风?!”他只能如此试探。
可江彦诚还是隐瞒地滴水不漏。“乘风没特意和我说,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也知道我儿子办的一些事,那是对自己亲人都不能透露半个字的,否则,就是违反纪律的,所以……”
江彦诚没有往下说,但暗示的很足,那就是:江乘风的事,他插不上手,所以你容起铿来找我,没用!
容起铿听了,不得不下了重手。“可,何宽是替刘首长办事的,是不是刘首长——”
“容起铿!”江彦诚猛然打断了他。“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容起铿听得江彦诚这猛然的厉色,不由“啊?”了一声,表示了诧异,心里同时飞快地转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江彦诚就要求了结束。
“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这边还有些急事要等着我去处理。”
说完,却不等容起铿的回复,就把电话给挂了。这分明就是不给容起铿说话的余地!
容起铿这心头是一沉再沉。江彦诚这个态度,真是越发让他糊涂了,糊涂的同时,也是越发觉得不妙了。他提起了刘首长,可江彦诚却不让他提,而按照他的了解,何家是刘首长的人,江乘风要想正经地动何家,必然是要经过刘首长这一关,而依照江彦诚和刘首长的关系,江乘风不可能不知道,哪怕他被其他力量给授意去抓何家的人,那也不能越过了刘首长去,势必需要和刘首长打个招呼。但是,一旦刘首长那边被打了招呼了,何家就不可能这样突然就被抓过去,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还不给他传来半点消息。所以,他刚才怀疑是不是刘首长出事了。
可这不大可能,因为谁都可以看到刘首长的春风得意。而且,军队里一个派系的老大,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倒下就倒下的,若真是这么容易,他先前也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去挖容三伯的墙角了!
更何况,他虽然不知道江家和刘首长之间的那些具体弯弯道道,但是江家和刘首长必然关系匪浅。若是刘首长出了事,江彦诚不可能如此镇定。而江乘风,也不可能带头去和刘首长对着干。
那这么说——
容起铿眯眼又是想了想,突然就变了脸色!
若是刘首长那边就是要牺牲何家呢?!何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人,或者闹了什么事,实在是没法遮掩过去了,然后刘首长就决定就此撇开手!
这才是最大的可能!
容起铿刷的一下,猛然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因为他突然会想到,刚才江彦诚对他的态度,是有些不耐的,最后又是急着要和他切断电话,一借口有急事要做,那么,到底是什么急事?!又或者,根本就没什么急事?!
后面这个可能,是万万要不得的。可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却偏偏在告诉他,就是他了,就是他了!
一种危机感,让他全身的毛孔都紧了!
迅速地打出电话,询问手下查到什么了,但是得到的消息,很不好。何家的人,一进入局子,就和外面隔开了,出了办案人员,其他人等,一改不许接近。而今晚,局子里进去了好几批大人物,都是进去了,就没有出来过。里面,有公检法、纪检委的人。这让人首先联想到了“反腐”!
这是要出大事了!
容起铿哪里还坐的住啊!
何家要真是在这方面被查出了什么,那他恐怕就要废了!
这个时候,他就得立刻找人了,赶在源头上把芽给掐灭了。事实上,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是应该去找容三伯的,因为容家所有涉及政治的事情,就该是容三伯的范畴。可容起铿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联合何家的动作,是着实撬了容三伯不少墙角,就知道这绝对不行。他要是去找了容三伯,那简直就是把自己打包好了送上门让容三伯揍,然后他这个家主的位置,也就立刻做到头了。
不行,绝对不能走容三伯这一条路,应该去拜托别人,然后无不惊动容三伯地把这件事给家解决掉。只是这样,又得欠下不少情面,还起来,要出很大的血!
可现在哪里顾得上将来的出血不出血!
先找人要紧!
容起铿心里头愤怒,暗恨何家的不争气,关键时刻,尽拖累他。可他又不能不帮,他因为被容凌整了,所以这些日子,在公司上下还有家族内部的声誉有些岌岌可危,所以,他绝对承受不了被何家的拖下水。
于是,首次,他有了后悔的心思!
如果,他当初不和何家给搭上就好了;如果,不着了那何家何老太太和何雅的当就好了。
可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晚了!
次日,何家一家被抓的消息,迅速传开,并且还上了几个重要的报纸,甚至早间新闻台。大家猜测,何家是不是就要这样完了。但凡是当官的,其实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干净的;再加上家里有做生意的,那更是别想干净到哪里去。只有官商结合,才能来钱最快、最猛。可这样的法子,也是极其凶险的,一旦事发,极有可能身家不保。
所以,早上一开盘,何家经营的企业海纳集团的股票,遭到了疯狂的抛售,股价一路下跌,直至跌停。这对何家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消息,对容起铿来说,也是一个坏消息。他野心大,对何家也是一早存了自己的心思的,所以暗地里,他偷偷地从散户那里收购了不少何家的股票,打算将来能吞了何家。如何老太太原先许诺的那样,转让部分何家的股票给他,然后又给何雅肚子里的孩子一些,再加上何雅将来会继承的一些,容起铿最后得到的股票,必将非常的客观,或许,何家将来就会是他的一言堂!
他更是隐隐把何家视做了自己的囊中物!
现在,这股价跌停,简直是在吸他的血。如果接下来的几天,何家方面还是没什么利好消息,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这不单单是指股票方面,还指他自己经手的,和何家合作的生意。何家倒霉,自然会影响那些相关的生意。
他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就是想这些东西,所以想的头都疼了。就是因为他刚上来根基不稳,急于想做出成绩,可海外的公司,又很不给他面子,不愿意和他谈生意,所以,他和何家的羁绊是越来越深。近期,又因为容凌的发难,他为了提升自己的信誉和大家对他的认可度,所以,他又和何家一起开发了几个项目,这在他当时看来,都是能取得很大利益的。也在这几个项目最初签署的时候,他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些夸赞,稳定了局面,可这才没几天呢,那些项目突然就从香饽饽变成了臭鸡蛋。这简直是让他的个人能力和信誉度更遭人质疑!
雪上加霜啊!
此刻,他盯着大盘,耳听着手下那边传来的关于何家依然是没有丝毫进展的报告,双眼布满了血丝,既是急,又是累。没过一会儿,有电话打进来,是族里的长老,要求他立刻召开临时会议,对于何家的情况,做一个恰当的解释和合理的应对。
他内心焦灼,可却不得不答应。
他坐上这个位置,享受着一些权利,可出了事,他必然也是第一个需要问责的人!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应对,一想起族里的那些老家伙苛责的目光,尖锐而偏于冷漠的质问,他就觉得头都痛了。突然之间,他就想到了容凌——这个现在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可可笑的是,他却想着,若是容凌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办?!以前,出现过类似的事情的时候,他是怎么应对的!
他可笑地在危急的时候,向容凌学习了起来;可矛盾的是,他却一直否认容凌,一直将他看轻,一直以为自己比他强!
但事实证明,他容凌能在出现类似危机的时候,hold住全场,凭气势,将所有人给压倒,然后让他们不信也得信,跟着他,乖乖地往下走。而他容起铿,虽然坐在了首席总裁的位置上,可是面对族里长老的质疑和问责,却方寸大乱,冷汗涔涔,最后以一句“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先这样,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而敷衍着结束,落荒而逃。
那头何家还步步紧逼,把他当做了救世主,让他赶紧想办法把他们的男人给救出来。话里话外,又带着威胁暗示。那就是何家要是就这么完了,那你容起铿也就要跟着完蛋。
容起铿听了这话,真想在电话里骂。
这帮混蛋!
可这个时候,却又绝对不能搞内讧!
何雅又哭哭啼啼、抽抽搭搭地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问他找了什么人来帮忙,仿佛是不相信他是真的在出力一般。他现在对这个女人厌恶地要死,更想着一等这件事完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