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沈默片刻突然又发出嘿嘿的笑声,「好你个路晴天,差点被你骗过了。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更怀疑你没有中毒是不是?哼哼,好一个欲盖弥彰!」
「哦,是吗?你不相信就算,我也懒得陪你玩了。」哗啦一声,路晴天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砰!」——原本分两边打开的窗户也被紧紧关上。
就在窗户关上的瞬间,路晴天的身体一软就往浴桶中跌落。
一只坚定有力的手臂恰恰搂住路晴天下滑的身体,并在路大堡主的默许下,把他拦腰抱起送到了床上。
一颗解毒丹滑进路晴天口中,床帐落下。
安顿好一切,人影也在房中消失。
金元宝盯著那扇紧闭的木窗,心中摇摆不定。
是空城计,还是请君入?
是动手一探虚实,还是再等下次机会?
犹豫再犹豫……
咿呀——
住了原主人的屋门突然打开,一个佝著背的中年男人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金元宝立刻把全副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身上。
他记得,他已经命令手下让这屋的人都睡了。他也确定过,面不会有任何扎眼的人物。
可如今这个中年男子是怎冒出来的?
他是谁?
佝著背的中年男人渐渐走近了,那一脸被生活拖累出的风霜在月光下是如此明显。
男人一边走一边把外衣的边往腰带上卷,看样子像是出来方便的。
从院中唯一一棵说不出是什名字的树木边走过的时候,男人顿了顿,嘀咕了一句。也不去茅房了,转身走到树身前站住,岔开双脚手就往裤裆掏去。
我操!金元宝在破口大骂一掌挥出的同时,人也飞一般从树身上飞了出去。
刚落地,就有两道强劲的掌风同时袭来!
糟糕!上了路晴天那家夥的大当!
他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一声短促尖锐的呼哨声从金元宝口中吹出。
立时,原本埋伏在周围的八名四方楼好手接替了他们楼主的对手。
而金元宝则转身往那木窗紧闭的房屋冲去。
在金元宝还没来得及扑到窗子面前,一条黑影幽灵般冒了出来挡住了他所有攻势。
是那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
他竟然没有死在他六成功力的一掌之下!
这是极度不公平的一战。
且不说八名好手共同对付两个敌手形成四打一的局面。
四方楼主金元宝排名第六,一身修为又岂在话下!中年汉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宁可自己硬挨上一两掌也要踹对方一脚的拼命劲,恐怕金元宝早已闯入屋内。
直到路晴天一脸不爽的出现在打开的木窗後,这种一面倒的形势才完全改观。
那时,中年汉子已经挨了四方楼主十掌两脚一拐子。
没错,金元宝的武器就是一根长度只有一尺三寸的铁拐。
9
那金胖子逃走时喊的原来你早有准备是什意思?
感情他还很冤枉?
一路偷偷跟到这,又是暗中下毒又是杀光我的侍从,最後打不过就跑不怪自己技不如人却怨我下了套子让他钻?!
如果我真的早就布下陷阱,你以为你能活著离开这?还让你杀伤我这多人?
如果不是你自己疑心病重犹犹豫豫不敢下手,又怎会反败在我手上?
路晴天瞪著前方跪在地上的两名影卫,眼中有明显的厉色。
路一与路五的身体更绷紧了些。
作为影卫他们失职了,一路跟来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暗中盯梢还一直跟到了雨家村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杀人。
托那四方楼主生性多疑的福,让他们及时赶到争取到堡主的驱毒时间。
但眼前躺著的五具屍体和一重伤的同伴,让他们不敢猜测现在老爷心情如何。
大著胆子,路五打破沈寂,「老爷,十六重伤,请容许属下把其带下治疗。」
路晴天的目光落到路五身上。
路五低下头。
随之,路晴天的目光又转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十六身上。
不是他常见的文弱书生相,那一脸风霜的中年苦汉子的面容竟让他有一点点不习惯。
「嗯,带下去吧。」
路五默默行礼抱起地上的十六向仆从所住的厢房走去。
路一留在原地,听候堡主发落。
路晴天盯著地上五具屍体看了半天,忽然轻轻一击掌,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莫名的,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变得轻松许多,路一的肩膀也不再那紧绷。
这次暗算可以说来的完全没有预兆。不但他自己没有察觉,就连一直紧跟在他身後的影卫们也没有任何发现。
而能造成这种情形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身边有人被四方楼收买、沿途传递了他的行踪所在。
这也是为什影卫会没有察觉暗中有其他不轨的人跟踪,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一路跟随。
原因知道了,可问题是背叛的人是谁?
不会是他的影卫。对这点,他给了十一名影卫绝对的信任。而至今影卫们的表现也没有辜负他给的信任。
那问题就出在他身边的两名侍从两名侍童及一名马夫身上。
可现在五具屍体都躺在这,他初以为自己推断错误,但在仔细观察後他发现了微妙之处。
五个人同样都死在一刀割喉下,马夫及侍童的伤口都很平整,像是无知无觉中被人割断了喉咙,而且伤痕扁平。剩下的两名侍从有一人的伤口也是如此,但另一人就不同了。
他的伤痕是从下往上开口的。就像是被人从後面勒住脖子一刀抹开的一样。而且伤口有些血肉模糊,显然此人挣扎了。
路晴天轻笑著负手而立。他相信如果让路九来检查此五人身上的毒性,一定会验出四人中了迷|药,而那侍从却没有的结果。
毒和迷|药应该都是这个侍从下的,可能金元宝也和他约好,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他让他自己也服下迷|药装昏。
只是小气的金元宝一开始就不想兑付他的承诺,早就做好了杀人灭口的打算。可是他却没想到那侍从也并没有服下迷|药。
人总是自私的,给别人下迷|药不成问题,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总会怕个万一,该侍从虽然留对了心眼却还是没有逃过被灭口的命运。
这个结果对死者来说并没有什不同,但对於他却意义重大。
至少让他知道了背叛者是谁。
「路一,你们做得很好。回堡我自当论功行赏。好了,你身上也有伤,早些下去治疗吧。」
「谢老爷。」路一放下心中沈石,施礼退下。
厢房内,路五面色惨白。
「十六怎样?」路一推门而入。
「老爷是不是在怀疑我们?」路五不答反问,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正常。
路一走到床边,弯下身察看十六伤势。慢慢的,他皱起了眉头。
外伤还好,但内伤……最重的就是打在右边腰肋间的一拐,不但打断了十六两根肋骨,也重伤了他的内腑。
如果不是老爷出手及时,只要再挨金元宝一掌,十六这条命就算完了。
「没有。老爷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我们。你没见他从头至尾看的都是那五具屍体。」
路一的声音很冷淡,就算死的都是有过面识的人,他也像是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也许对他来说,堡主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去找老爷,我去求他救十六!也许靠堡主深厚的内功…」路五闻言腾地站起,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站住!」一只手拦住了他。
「你什意思?……老大,你难道想眼睁睁地看著十六就这样伤重而亡?」路五激动得脸都红了。大有路一敢说一个是字他就跟他拼命的劲头。
路一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路五忍不住拨开他的手迈脚就奔,可路一再次拦住了他。
「也许……就这样让他死了也好。」
「你说什!?」被强行拦住的路五大叫。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主子。
路一在说了那句话後,神情更加肯定,「我说,就这样让十六死了也好。」
「你!」路五气得睚欲裂,差点破口大骂。
「我知道自从那事後你就看十六不顺眼!觉得他丢了男人的脸,觉得他肮脏无耻不要脸!可你有没有想过十六也是有隐情的?也许他是不情愿的呢?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这样做呢?」
路一眉眼也未动一下。
「路一!你他娘的忘了十六是我们的兄弟吗!你就算不看其他,看在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挣扎著活到现在的份上,你也应该救救他啊!他是十六啊,是我们的开心果小十六啊!」路五说著说著眼睛红了。
路一终於抬起脸,「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小十六,所以我才说——让他就这样死了的好!」
「为什?!」路五满脸都是不致信。
路一无甚表情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哀伤,一闪即逝。
「死的干净!」
路一恢复到刚才一成不变的表情,态度亦变得坚定。
路五不理解地死盯著路一,路一冷冷地回看路五。
「嗯……依……」
两人都听见了这声微弱的呻吟。
路一愣了一下,十六在叫他?
趁路一不留神,路五格开拦住他的手臂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十六口中呻吟的是什,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求老爷出手救人,十六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屋内,没有及时拦住路五的路一看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十六,眼神复杂。
不屑、不解、不认同、怜悯中又隐藏著愤怒。
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为什要上堡主的床?
为什身为堂堂男子却去效仿娼妓做那下作之事?
堡主以前没碰过男人,你十六也没有倾城之貌,又哪来什强逼之事?
我们是影卫,堡主决不会在我们中间打主意。他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当初如果不是十四主动献身,堡主也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有沈鱼落雁之姿身为女子的十四尚且如此,你十六又是凭什吸引了堡主眼光?
十六,我不想把你想的不堪,但事实摆在眼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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