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凝泪,痴痴而笑,踉跄离去。
睫未启,泪先零。
其实智狡一碰触自己,人就清醒了一半,连在梦裏尚要小心提防不测,做人真累!
只是想知道智狡为何在自己房中逗留不去,故不作声。
脸上一凉——面具被掀开,可以感受到智狡惊豔的目光,锐利得仿佛可穿透过衣衫射进骨子裏,呼吸不由骤速,只是智狡耽於沈湎,换作平时定然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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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唇罩上了火热,惊觉到自己被吻了!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般炽烈缠绵,吓得无法反应,与嬉闹时宠溺的吻截然不同,那时的吻简直如同儿戏。
不是的,不是的,除了珞以外,自己不想被任何人亲吻。
为什麽不断然推开智狡,厉声叱责他,甚至杀他灭口?是为了那绝望的情恸而自暴自弃吗?
轻轻抚摸自己的大手好温暖,就像珞一样温柔,闭著双眼,就当是珞吧。
若是智狡想趁自己不醒人事时,有进一步的举动,自己该任由摆布,或者奋起反抗?
神游物外,冥思遐想,连翩不绝。
恍惚间,脚步声远去。
是因为同性吗?智狡的胆气不过如此,心中暗笑。
『好美、好美……』言犹在耳,心如霜後黄花。
我美吗?真的美吗?不,我一定很丑!不然为什麽那个人对我不屑一顾,下手不留馀地。
悲哀无可避免地笼罩心头,一个人再怎麽荒淫无度,对同性的亲匿亦要顾忌几分,身为帝皇的人不敢,混杂绿林的人不敢……
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世人想必不会见容,难怪有人要自己死!一心认为是替天行道嘛。
情到伤心处,泪落得更凶,几欲一恸而绝。
几番魂梦终难成,伤神最是叹情深;欲言银堑鹊桥真,擡首总见斗差参。
无人处,信鸽似箭疾翔,灵巧地扑落于平擡至胸的皓腕上。
拆下紧缚的筒罐,抽出信笺细览,稍时阅罢,双手一搓化为粉末,举臂一震让信鸽展翅飞走。
眼中异色频闪,忽喜忽恼,千回百转只剩一个念头——你来了!
林中一阵悉索,鬼面倏地提起戒心,目似冷电扫过,智狡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首领。』人未到,智狡声先至。
从那晚起,智狡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颇为古怪,像是有什麽要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瞧得自己满不舒服,不过幸好他口风紧,没有四处去乱嚼舌头,否则难保自己不会起杀机。
『你在监视我?』冷冷地责问。
『不敢,属下是在保护首领。』
『不知为什麽,我越瞅你越不顺眼。』
『恰恰相反,属下对首领是越瞧越喜欢。』
打量智狡半晌,鬼面才道:『你很聪明,不然你的眼睛、舌头……』
『首领很介意?』智狡自知以鬼面的精明,岂会不察自己窥见了他的真面目。
沈吟许久,鬼面缓缓道:『我很多疑……』
不再说什麽,负手临伫风中,任狂风吹散发丝,一如他絮乱的心。
官军又来了,兵容阵势盛过以往,看来朝廷甚为注重此事。
山寨众人气势如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仍如往常般能打得官军抱头鼠窜,群情高涨地击退官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鬼面对此保持缄默。
一批又一批的官军前来送死,箭矢弓弩之下伤亡惨重,顽强得超乎想象。
虽山寨占尽险要地势,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再怎麽善於运筹帷幄,人数也在逐渐凋零。
鬼面仰天长叹,狂澜难挽,回天无力,应及早打算了。
趁官军尚未四面夹攻,鬼面下令命张子野、丹蔻率精锐掩护妇孺撤离,自己与智狡共三百儿郎留下来抵挡官军。
『首领,我不走!』张子野拼命摇头道,『我留下!』
『我也不走!』丹蔻紧随其後道。
『为什麽?』到现在,鬼面依然是心平气和,不露一丝慌乱。
『我们不能扔下首领不理,独自逃生,这会让天下英雄耻笑的。』张子野神情激昂地道。
『那麽山寨中的妇孺该何去何从?』鬼面冷静地问著。
『让智狡带他们逃生去吧。』张子野建议道,『他比我聪明,一定能好好照顾他们。』
『那丹蔻呢?』鬼面再次问张子野。
『我要留下!『丹蔻插话道。
『不行!』鬼面断然拒绝。
『首领!』张子野地与丹蔻齐声叫道。
『我明白你们的忠心,但是那些人更需要你们的保护。』鬼面宛转地劝道。
『可是首领你……』教他们怎能狠心抛下首领的安危不顾,他是全山寨的支柱呀!
『啊,对了!子野与丹蔻尚未成亲,不如趁现在大夥儿都在,也不捡良辰吉日了,就此拜堂成亲吧。』冰冷澄澈的眼眸第一次流露温意,『智狡你来掌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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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寨主……』
不容两人反对,拉拉扯扯间,也不知是谁找出一块红帕兜蒙住丹蔻。
智狡笑著应允,扯开嗓子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闹轰轰的喧吵声中,张子野与丹蔻正式成了夫妻。
『喂,子野,丹蔻成了你老婆,以後可要懂得疼人家啊。』智狡刚解下司仪的重任,又客串起媒婆的角色。
『说你自己吧。』张子野把话弹了回去,『若此次活得性命,也趁早讨个媳妇。』
智狡的眼光不自禁地偷溜了一下鬼面,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叹气,只得乾笑混过。
『时光不早,你们快带他们走吧。』鬼面轻轻语道,『这杯喜酒以後再讨吧。』
『首领,你要多保重了!』张子野竟然眼圈发红。
丹蔻一把拉下蒙面的红帕,爽落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领,我们等你东山再起。』
『一向豪气干云的张子野居然婆婆妈妈起来,还是张大嫂巾帼不让须眉。』鬼面微透笑声,『放心吧,我没有那麽容易会死。』
漆风月高,重重黑幕隐约可见微光星火,转首居高眺望官军驻地,火光簇簇,照明如昼。
那个人是亲临阵前,或是督战後方?
你可知我一日不曾霍忘於你,是情?是恨?
不止一次地痛恨著自己的死心眼,痛恨著自己的堪不破。
铁石心肠如我为何总要为你潸然涕零?
这情劫,真是对自己的天大讽刺!
势到如今,不得不凝神思揣,这般虚掷青春、执著无悔,值得吗?
手悄按上胸前罩著一层衣衫的突起……
举头共望天上月,各处异地低徘徊。
帐林戟海,一队队士兵持械巡逻,烛炬穿梭如织,篝火熊熊腾焰。
掀帐步出,深冷的寒意顿时卷裹全身。
拉拢一下身上的斗篷,淡淡吩咐道:『你们都退下,让朕静一静。』
一撩宽敞的斗篷,在篝火旁坐下,随手拾上地上树枝扔进火中,听著枯枝『毕毕剥剥』地爆裂,不停跃舞的火焰仿佛幻化成璎炽烈的豔眸。
不顾群臣反对,不顾流矢殒危,固执地要来这裏,不就是为了那个可能吗?
一次次的焦虑不安,一次次的希望落空,心都煎熬成空洞的废墟。
多少个不寐之夜,辗转反复,枯待鸡啼;多少遍从噩梦中惊醒,触摸到脸上未干的泪痕。
什麽兄弟伦常、什麽皇家体面,朕都可以不要,和璎比起来,是那麽的微不足道,朕只要璎啊……
满腔愁索向谁倾诉?难以启齿的情愫只有深埋心底,在宵静人寂时对著自己的心频频低唤无法忘却的名字:璎、璎……
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难道这就是相思吗?
不知多少次在心中发誓:璎,只要你能平安地回到朕身边,朕会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朕半步,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可是朕找不到啊,竭尽所有的权势,却怎也觅不到璎的踪迹,生死无讯让朕坐卧难宁。
『靖王被袭事件』成了悬案,当时宫中一团混乱,谁也不明真相。
璎,为何你要离开朕?你可知朕找得你好苦!
三王妃带来了微乎其微的消息——戴面具的神秘人,狂喜涨潮般重重冲袭心房——是他!是他!因为他是朕的兰陵王!
横行天下的盗魁?
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星?
怎麽会这样?
是谁欺负你了?
为何不来向朕诉苦?
你应该知道朕定会为你出头讨回公道,即使那人纵有何等尊贵身份,在天子眼中不啻於风烛残霜。
魔头也罢,煞星也罢,无论你变成怎样,你依然是朕最宠最爱的璎……
此趟秘密成行,仅是为了剿灭将成为朝廷心腹大患的鬼面?不是的,是为了一见朕的璎……
心跳得好激动,就像是去见初次幽会的恋人,脸微微一红,杀伐廝战淘然抛置脑後。
璎,朕就要见到你了!
一扫往日的愁云,露出长久以来不曾展现的温馨笑容。
有人出卖山寨,寨门被攻破!——消息传来,鬼面并不惊讶,仿佛是早就预知的一般镇定。
对於人心难测,他是深知的,也就不觉的世事多舛,被人出卖更不会觉得有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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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打发了张子野、丹蔻早早离去,其实他们带走的才是整个山寨的精髓,尚存的人即使尽数阵亡,亦不算是影响山寨的真正生存实力,毕竟没必要将那些无辜之人拖下水。
杀开一条血路,沿著山脉踽踽而行,伸手摘下溅染血污的面具,随意抛下深不见底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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