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骏不同意:“孟炽然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铲除二字未免太过,我只不过让他吃了点苦头罢了。”
“嗨,我就这么一说,你较什么真啊。对了甄骏,刚才你那几下拳脚,真是酷呀!三下两下就打得那个花花公子站都站不直了。”
甄可意边说边踢腿挥拳地模仿方才甄骏的动作,一个不留神,脚下一崴,唉唉呀呀地叫道:“我的脚,脚崴了一下。好痛,甄骏你快给我看看不是脱臼了吧?”
真是乐极生悲呀!
甄骏迟疑了一下才蹲下去,甄可意穿着一条嗽叭形的牛仔裤,大裤脚松松地拖在运动鞋面上,整只脚被遮得严严实实。他也不撩起裤脚,直接隔着布料捏了捏她的脚踝。凭手感感应到骨头没有受伤,便道:“不要紧,没什么大碍。”
“可是很痛啊!”
“扭伤了筋当然会痛,忍一忍吧。”
甄可意忍着痛走了两步:“不行,走路更痛,甄骏你背我回去吧。”
甄骏愕然:“我背你?!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们那些老黄历的话别拿到当下来说。你要真这么在意这些礼教规矩,你别跟我住在一块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礼教允许的吗?”
甄可意的一番抢白堵得甄骏半响无声,良久才挣扎地道:“要不……我们叫一辆出租车回去好了。”
“走完这条街就差不多到了,干吗要浪费钱打的呀!不要,你背我回去了。小叔公,别难为情,我是你的曾曾曾曾曾……侄孙女。你就当长辈爱惜晚辈了,快点来背我了。”
有现成的劳力在这里可以免费背回家,甄可意怎么可能会花钱打的呢,想也别想。
甄骏心不甘情不愿,赶鸭子上架般背起了甄可意。
“我说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孟炽然,你非要跟来,简直就是来给我添乱的。”甄骏边走边忿忿然。
“有当女侠的机会,我当然要跟来客串一把。甄骏,有机会咱们再联合行动。”
甄骏不睬她,他的沉默有时代表着默许,有时却代表着坚定的反对。这次,显然意味着他绝不会再和她有联合行动了。
午夜的街道人少车稀,车辆寥寥无几地在马路上一来一往转瞬即去。却有辆疾驰的摩托车经过甄骏和甄可意身旁后,车速一缓,车上的骑手一身红衣,头盔也是鲜红如火。扭头望了一眼人行道上身影相叠的两个人,眸中光芒一闪。
***
甄可意今天加班到九点才下班。
她晚饭也没有吃,想着干完活后再出去随便吃点。于是也不坐公交车了,一路遛遛达达地走回去,看看哪里有什么可口又便宜的小食摊。在一个胡同口她发现有个路边摊在买褡裢火烧,这可是北京城历史悠久的小吃之一,便坐下来吃了两块。火烧煎得颜色金黄,咬一口外焦里嫩。再配上一碗用鸡血和豆腐条制成的酸辣汤,鲜香酸辣,余味无穷。甄可意吃得满意之余,打电话回家:“甄骏你晚饭吃的什么,要不要我带夜宵回来?”
甄骏今天上的早班,四点就回家了。她不在家,他自己解决晚餐的方式,除了吃泡面就是吃快餐。
“你不在家我吃的泡面,能带夜宵回来给我吃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那天你背我回家有功,所以今天有好吃的我就记得要带回来犒赏你。你等着啊,我给你带一种很好吃的北京小吃回来,味道好极了。”
“说得我都饿了,那你快一点。”
“别心急,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甄可意拎着打包好的火烧与酸辣汤朝着公寓楼方向走去,远远地身后有马达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而来。甄可意起初没怎么在意,因为她觉得与已无关。直到轰鸣声离她越来越近,那声音尖锐得直刺耳膜时,她才扭头一顾,惊恐地发觉那辆摩托车明显是冲着她的来。车上的骑手黑衣黑裤黑头盔,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晶亮逼人,盯住她不偏不倚地直撞过来。
啊——甄可意吓得尖叫一声,一边忙不迭地闪避,一边下意识地把手里拎着的火烧与酸辣汤朝着车上的人砸过去。惊恐之下,她手里的准头倒还有,一碗酸辣汤正砸在骑手的头盔上,汤汁四溅,溅入骑手的眼睛,双眼下意识一眯,只觉又辣又痛。高速疾驰下可容不得半点闪失,眼一闭手一歪,车身马上倒下去。那骑手撞人没撞成,自己倒先摔了一跤,大头朝下就奔着那马路牙子去了,嘭的一声,脑袋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多亏他戴着头盔,否则起码是个轻微脑震荡。
甄可意关键时刻身手敏捷,扔出酸辣汤人就蹿出两丈远,避开了轰然倒地的摩托车。她躲在人行道一棵树后看那摩托车手的倒地不起,只见头盔下漫出一线鲜红色,顿时吓一大跳:天,不是摔成脑裂了吧?
马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围上去:
“开这么快出车祸了吧。”
“好像摔得很严重啊!”
“赶紧叫救护车救人吧。”
正有热心人掏出手机按120时,那骑手却摇摇晃晃站起来了。一掀头盔,满头鲜艳的红鬈发垂落双肩,衬着一张雪白的俏脸芭比娃娃般的可爱。只见她满脸泪痕,眼睛里还有泪水汪汪,她双手一起揉眼抹泪的,一付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一看这么漂亮的少女流眼泪,人群中马上有怜香惜玉的男子来献殷勤:“小姐,是不是摔得很痛啊!别哭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那男子边说边伸手来扶她,不意却被这少女一脚踹出老远。
“滚开了,谁说本小姐在哭,本小姐只是被迷了眼睛而已。”
那男子不意会挨上这看似娇滴滴的少女一脚,毫无提防被她踹在小腹处,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哎哟半天直不起身来。围观的人群一看这少女如此凶霸霸的,马上忽啦一下都散开,不敢靠她太近。
人群一散开,红发少女就看见了人群外立着的甄可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
甄可意看明她的模样,马上知道了来者何人。这一定是那个曾率众暗夜偷袭过甄骏的飞车党小太妹,这丫头怎么找上她来了?是不是觉得拿不下甄骏就拿下她出口恶气也好,反正都是姓甄的。完了完了,这下真是被甄骏给连累惨了。
甄可意嘴里暗中抱怨,脚下生风般的拔足就跑。边跑边庆幸自己不是一字裙高跟鞋的拥护者,否则这会哪里跑得动,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那少女追了她几步,退回去推起摩托车,头盔一戴,几下猛蹬发动起车子,朝着前方的人影追去。
甄可意边跑边回头看,一看少女要发动车子来追她真是叫苦不迭。这下完蛋了,这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她的车轮呀。真被她追上来撞一下,撞死了都罢了,撞成个半身不遂可如何熬完下辈子呀?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跑过街角后,甄可意看见路旁停着一辆白色宝马车,有个男子正开门钻进驾驶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也拉开车后门一头钻了进去。不找个地方避一避今晚恐怕真会横尸街头。
“喂——你干吗上我的车?”那男人回过头,一脸愕然地瞪着后座上的不速之客。
这声音如此耳熟,甄可意喘着气抬头一看:“咦,孟总——是你呀!江湖救急,让我避避难吧。”
开车的居然是孟炽然。
第四章 尔虞我诈的爱情游戏与百无禁忌的现代女郎(上)
1、
孟炽然前几天被她和甄骏联手突袭以后,一直没来公司上过班,对外宣称是偶感风寒在家养病。养什么病啊,养伤才是真的。知道内情的甄可意自然是暗中偷笑不已。
想不到哇想不到,如今她落难,竟然是躲到他的车里来了。幸好孟炽然不知道他上次挨打是她的主意,否则一定赶她下车。
孟炽然不解:“你避什么难?”
说话间,红发少女已经驾着摩托车从小车旁开过去了,甄可意一指:“避她的穷追猛打。”
孟炽然一看:“飞车党,你怎么惹上……”
话没说完就赶紧咽回去,甄可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怎么惹上飞车党了,这不都是拜孟总你所赐嘛。”
孟炽然脸色一冷:“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拜我所赐?你惹上飞车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指使飞车党来袭击过甄骏的。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打死都不能承认。
甄可意眼睛骨碌一转:“咦,孟总最近不是身体欠佳吗?怎么晚上还开着车出来四处转,不早点回家休息呀?”
“我若不开着车出来四处转,你这会躲到谁车里去呀?”
这倒也是,不过这个家伙夜里出门吃过苦头,论理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居然事隔数日又开着车出来野了,甄可意倒真要佩服他。
“孟总,现在治安不太好,夜里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孟炽然突生警惕:“我这回的身体欠佳,莫不是拜你们所赐?”
“你不要乱说话,你的身体欠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甄可意有样学样地把球踢回去。
孟炽然瞪着她:“你——马上给我下车。”
“下车就下车,孟总晚安。”
险情已过,甄可意大可以施施然下车离去。可是手才搭在车门把手上,还来不及打开。却听到轰鸣声去而复返,红发少女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车速放慢,边开边左右顾盼。显然她追到前头看不到甄可意的身影,警觉她跑不了那么快,一定在后面哪里躲起来了,于是杀个回马枪来找。
孟炽然这下得意了,他看着甄可意的眼睛里满是讥讽:“甄小姐,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车子。”
甄可意如何肯吃这种眼前亏,马上赔笑:“孟总,大人不讲小人过,您高抬贵手了。”
“那你说,我那晚挨打是不是甄骏干的?”
“那你说,甄骏那晚被飞车党袭击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我先问你。”
“有因才有果,我问出你的因来,自然就有你要的果了。”
“你……”甄可意的伶牙俐齿让孟烨然一时奈何不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马上滚出我的车子。”
“我不走,打死都不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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