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地球上,七天七夜正好是许多能量完全吸收与完全释放所需要的时间,所以‘七’代表一个轮回。”
“哦,难怪圣经上说,上帝历时七天造物完成,又是七天天崩地裂。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
说话间,甄骏也起来了。开门出来看见程非非时,他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程非非笑嘻嘻地应:“是呀,是不是等我等到你心痛?”
甄骏有几分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开玩笑了,人家心急如焚地等着你送他回家呢。你都已经饱吸能量了,今天送他回去不成问题吧?”
“今天就送他回去呀!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再走嘛!好不好甄骏?”程非非故意逗他。
甄骏迟疑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看向甄可意。她避开他的眼神推了一把程非非:“别再推三阻四的,人家来了几个月,现在归心似箭呢。”
“他归心似箭吗?我不觉得,我倒觉得你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赶他走。他在这里是不是快把你吃穷了?这样巴不得他走得越快越好?”
她们俩斗嘴,甄骏局促不安地插一句嘴:“我先去刷牙洗脸。”
甄骏关上卫生间的门后,程非非压低声音:“可意,你好像真想快点赶他走,为什么?”
甄可意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好像有点爱上我了,你说我能不赶紧送他走吗?”
“什么?他……”
程非非的惊叫声乍起,已经被甄可意一把捂住嘴。“拜托,别咋咋唬唬的,小声一点。”
程非非压低声音继续说:“他爱上你了,果然是日久生情。”
“可我跟谁生情也不能跟他生情不是?千年前的小祖宗啊!血统一脉相承下来的,我们俩谈恋爱那是乱伦吧?”
“这怎么算乱伦,你们又不是直系血亲,只是旁系亲属罢了。旁系三代以外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你和他都多少代了?都二三十代你还怕什么?你想一想,如果千年前的大宋朝,甄骐和甄骏两兄弟失散了,一居南一在北,后人一代代传下来,传到21世纪,后代中有人相爱了,他们会知道他们以前是同一个祖先吗?还不是照样结婚生子。”
甄可意倒没想到可以这样解释,怔了怔,还是摇头:“不行,我知道他是远祖我有心理障碍。再说他不可能留在现代,我也不可能跟他去宋朝。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何必发展感情。你呀,快刀斩乱麻,赶紧送他回去吧。”
程非非一声叹息:“可是送他回去,这个有点难度呢。”
“什么,有难度,有什么难度?上次你弄那个时空任意门出来不见你多费劲啊!”
“可意,我弄个时空任意门出来倒不麻烦,麻烦的是我不能准确无误地把他送回他来时的那一年。”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你也知道地球形成至今已经有几十亿年的时间。我上次追溯时光而上,在这么浩瀚如海的时光中,如寻找砂粒般找出某个朝代中某个人的生活片段,让你回去看一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你如果还要重新回到当时你看到甄骏的那个时间,我根本做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甄可意还有些发懵的样子,程非非又接着解释:“就是说我现在如果再次追溯时光把甄骏送回去,我只能尽力将时间范围控制在他父亲甄雄甄英武的在世时间内。他好像活到了五十八岁吧,也就是这五十八年内。也许他回到宋朝时他父亲才十八岁,也可能他父亲已经四十八岁。天知道具体是哪个时间段,这完全看随机开启的时空任意门。”
甄可意这下子彻底弄明白了,甄骏可以送回去,但不可以准确地送回他来的那个时间段。或许更早又或许更晚,天知道他会具体回到宋朝哪一年。也许他回到宋朝后,父亲早已垂垂老矣,又也许父亲是个比他还年轻的年轻人。那他当如何自处?她不由愕然地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甄骏这时从卫生间出来了,敏感地察觉到室内的气氛不对:“你们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非非,你负责跟他解释。”甄可意都不敢看他,匆匆对程非非交代一句,就抓起手袋去上班了。
***
甄可意一上午的班都上得心不在焉。老挂记着家里程非非不知跟甄骏说得怎么样,中间实在忍不住打个电话回去问,程非非在电话里唉声叹气:“他接受不了哇,整个人呆在房间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你赶紧回来开导开导他吧。”
可是甄可意手头上好几个主管交下来的设计活要做,她实在走不开,除非她不要这份工作了。
“他一向是这种脾气了,就让他一个人先静一静吧。我晚上回来再开导他。”
晚上甄可意往天福号买了一斤酱肘子回来,预备借美食让甄骏开怀一下。可是程非非却说:“甄骏下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他上哪去了?”
“不知道,他没说。就说随便出去走走散散心。”瞥一眼甄可意有些不放心的样子,程非非又说,“嗨,他又不是小孩子,你担那么多心干吗?”
“我哪里担心了,他用得着我担心嘛。”甄可意不承认,“他本来就武艺高强,何况现在他还有飞人般的速度。对了非非,你给甄骏重植皮肉后他好像有了特异功能。”
程非非一拍脑袋:“我倒忘了这茬了,是呀,我用自身能量给甄骏重植了皮肉后,他的新身体多少有了我的一部分异能。就像铁与磁铁接触后会产生磁力一样。不行,他一回来我得赶紧替他消磁,否则地球要出现一个超人了。”
“就不能留着吗?”甄可意替甄骏惋惜,“留给他回大宋朝去叱咤风云好了。”
“你想得美,历史不容扰乱,我们只能作壁上观不能改变进程。”
“非非,那个时间问题……你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让甄骏回到他来时的那个时间段。”
“这难度太大了点,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一万倍。我是做不到。你也知道我多粗心大意了,当初送你回去就计算失误了两次。何况你还想让我算出这么准确的时间度,不可能。”程非非一口回绝。
甄可意突发奇想:“那别的外星人行不行啊?”
“别的外星人……”程非非沉吟了一下,“要不我联系联系问问看吧。”
“拜托了拜托了。”甄可意朝着她直作揖。
“要星球大串联地一路问过去,可要耽误一段时间哦。”
“没关系,我想甄骏可以等,只求能等到好消息。”
“我可不能保证有好消息给你们。”
“但好歹也是个希望呀。”
说妥了由程非非向其他星球求助,精确追溯时间长河中最细微如水滴的一刻,甄可意心情轻松了一些,等等安慰起甄骏来也有了套说辞。她进厨房一边做晚饭一边等着他回来,可是他却迟迟未归,眼看天空渐渐转为深浓玫瑰紫,暮色即将敲窗,人犹未归。不由地有些焦急了: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跑到哪去了?
甄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到一个街心公园附近时,看到几个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嬉笑奔跑着放风筝,不由怔怔地立住看了良久。有个小孩的风筝放着放着,被路灯杆一绊断了线,飘上了高高的天空。他的眼光随着风筝飘出老远,从心底泛出痛来。觉得自己也好像一只断线风筝,飘泊无依处,阅尽天涯离别苦。
杜莎佳从车窗里一眼瞥到马路旁那个熟悉的身影,马上让司机停车。
“子捷,你还没有回家乡去呀?”
甄骏远眺天际的目光收回来,淡淡地瞥了杜莎佳一眼,并不回应她。
“子捷,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是不是哥哥的死让你很难过?甄骏确实走得太早也太惨,但死者已矣,我们生者还是要尽可能从悲痛中解脱出来,继续生活下去,这样你哥哥九泉之下也才会瞑目呀!”
杜莎佳这番话说得很是漂亮,可惜听在甄骏耳朵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他低下头自顾自地走。
“子捷,你也是头一回来北京吧?对北京的印象怎么样?还好吗?你呀,和你哥哥一样不喜欢说话。别老闷闷的,我带你去玩,让你放松一下情绪好不好?”
杜莎佳跟在甄骏身旁说个不停,他不由加快脚步想甩掉她。
“子捷,你别走那么快。看你满脸闷闷不乐的跟我去玩了。我正要去骑马,很好玩的,一起去吧。”
甄骏的脚步一顿,蓦地回头:“骑马?”
杜莎佳看他陡然一亮的眼睛,知道他肯定很有兴趣:“你喜欢骑马是吗?那跟我来吧。”
5、
八达岭长城西侧,康西草原。
康西草原为京城第一大草原。西邻官厅水库,北依海坨山,自然景色优美宜人。这里是天然的跑马场,有着专业性的马术俱乐部,专门为骑马爱好者进行马术与骑术的教练。
骑马在古代是交通工具和作战工具,在现代却作为一项怡情悦性的时尚运动,越来越受到都市人的青睐。
杜莎佳穿着一套鲜红的骑装,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骏马上,真是一派飒爽英姿。
“子捷,你会不会骑马?我教你吧。”
她的教练牵来一匹温顺的黑马给甄骏,他看了一眼摇头:“我喜欢骑烈马。”
那个年轻教练一怔:“你有骑马经验?”
甄骏非常肯定地一点头,然后朝着马厩走去。目不斜视地走过一排长长马舍,立定在最后一间马舍面前。这间马舍中只单独拴着一匹马,它浑身的毛皮如锦缎般闪闪发亮,脖子处拖着长长的蓬松的红色鬃毛,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要骑它。”
教练很吃惊:“对不起先生,这不是提供给客人骑的马。这是我们刚买来不久的一匹品种优良的赛马,它性情刚烈,桀骜不驯,我们的驯马师都还未能驯服它。”
“放出来,我替你们驯服它。”
教练一愣,杜莎佳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甄骏一眼,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马,眸中两点光芒亮如星辰。她对他顿生信心:“就让他骑这匹马,我加倍付费。放心吧,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就算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让你们负责的。”
红鬃马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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