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蔷挥行颍珼o it by the book,这样做是从大局着想,但也会错过一些机会。我正在暗中着急,猛然在二号楼的中上部又爆出一个巨大的火球。随着一声天摇地动的声响,无数的碎玻璃、碎金属片同着水泥尘土在半空中闪闪发亮,四散而下。第二架飞机撞上了二号楼!周围的人群发出惊呼喊叫,几位女同事开始大哭起来。我还没有完全从第二次爆炸中清醒过来,在浓烟四起的高楼顶上开始从空中往地上掉人。他们也许受不住烟火的折磨或求生的本能,使他们从那燃着火的八十、九十甚至一百多层楼,往下飞落或往下跳?那挥着的白毛巾已全然消失,他一定不是被烧死就是摔死了。人群中哭喊声四起:“天啊!〃“上帝!〃我身旁的一位女同事不停地大声哭喊:“Somebody do something!〃
我无法再看下去,哭声、喊声混杂着浓烟尘士使人眩晕,空气沉重得使人难以喘息,我转身向公司大楼的入口处走去。
第五章
第54节 涂炭的天空(2)
新泽西州家中电视转播
就在我目不转睛盯着被火舌和浓烟包围吞噬着的1号楼时,突然电视的右上角出现了一架巨大的飞机,它从背后绕过1号楼然后从左面一头撞进了2号楼。浓烟火球。这时我才相信有着110层楼的两座世界著名大楼出事了。奇怪的是,我心上十分冷静,我没有担心大楼的命运,只是想着救火队怎么能很快地把火烟控制住。大楼里工作的许多人,譬如老威廉和我们79楼的楼层经理,都经历过1993年1号楼大楼底部的爆炸,人无死亡,楼无大伤,被损坏了的楼层在三年内全部得以修复。大楼顶部“世界之窗〃饭店被损坏最大,但新的碗盏银具同着新的装修在1996年的初夏又高傲华丽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招待着四方客人。我的直觉让我坚信这一次的爆炸也会像上一次一样,不可能伤害大楼、动摇大楼。由巨大的大理石、沉重的花岗岩做底,由钢筋铁骨做架,由防震的厚玻璃做墙,有着钢铁骨架与防震防弹玻璃的人造“世界屋脊〃之称的骄傲的姊妹楼一定会互相支撑;大楼是不会倒塌的。我也没太多地担心同事的安危。我们在楼里工作的雇员,上班后的第一天都要接受安全训练,并且这种训练每月一次,让我们培养安全意识,如同漱口刷牙一样要被重视。1号楼在44楼与78楼分别有两个电梯转换楼层,每个楼层有十多个快速电梯上下每天送两万多人上班,并且有ABC三个防火楼梯,走道很宽,不会堵塞。有一次演习警报拉响时,我正在电话上与公司一位重要客户讨价还价,不情愿离开,威廉跑进我俯瞰曼哈顿的办公室,不断打手势,让我终止讲话,最终耐不住性子,对话筒大喊一声,“Sorry;got to go!〃把我连拉带拖地拉出办公室,在经过公司的会议室时,又把正在摆放鲜花和咖啡餐具使能在午餐时办公室经理们和雇员们有个舒适环境的比西也拖拉出去。比西大喊:“咖啡要人煮的!〃“我的工作是让你们遵守规则!进入安全地!〃威廉也大喊。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是女儿。怎么?“Mom; I'm glad you're home!(妈妈,我很高兴你在家!)我们刚看完电视,学校让所有父母在纽约工作的孩子都到校长和辅导员办公室给父母打电话。Did you see what happened to the Twin Towersd?I used to do homework there!〃(你觉得发生在双胞胎大楼的事会怎样?我在这边写作业!)
我安慰女儿,告诉她大楼会安然无恙,能挺过来的。“狂风暴雨都挺了下来,对不对? 〃
有一次我晚上在楼里工作,女儿在我身旁做作业,外面雷雨大作,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枪弹,大楼仿佛在海上遇到风暴般无助,摇来晃去,我们母女俩紧抱一块儿,女儿吓坏了,那时她还小,七岁。突然,我办公室的门有人敲。我知道不会有坏人,因为进大楼的人必须要有贴有个人像片的安全进门卡,进入我们公司的门还要有另一出入卡,于是我将门打开,是威廉,他对我女儿说,〃Don′t be afraid。These two towers support each other; like friends。〃(别怕,这两座楼互相支撑,如同朋友)。
“女儿,楼不会垮的。〃我肯定地告诉女儿,女儿用不怎么肯定的口气说道;“你说Daddy没事吧?”
“Daddy刚打来电话,他们全离开办公室了,你安心上课吧。〃
和女儿通过电话后的一个多小时,我的电话就一直没断过,朋友、同事、同学从美国、中国和全世界各地打过来,当我正和一新加坡朋友通电话时,二号楼轰然倒塌,纽约的地平线上现在只留下孤独的浓烟滚滚的一号楼。此时,我的心悬了起来,失去了一个,另一个还能支撑?
这时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曼哈顿大桥和桥上在灰尘弥漫中走着的成千上万的人们。他们西装革履,肩上挎着手提电脑,手中的手机贴在耳边,年轻的脸上盖满灰尘和痛苦,一步一回头地从桥上往后看着,他们的办公室被摧毁了,那孤独无助;独立冲天的一号楼,被烟被火团团裹住。我的同事!我的朋友!他们还在楼里吗?我这才仿佛猛然从梦中惊醒,抓上车钥匙,奔出门外。
我不能不知晓大楼的命运;我不能袖手旁观大楼周围的楼群——它们能否幸存?它们曾是我生活的极大一部分;在那些难忘的工作之余,在那些无数节日的晚上,我和同事们曾在那些连在一起的楼群里有过许多的欢乐,发现过许多的惊喜,冬园里那十六棵生机蓬勃的榆榈树,那Nine West的高档女鞋?——多少双软皮鞋我在那里买得,穿上这些鞋,我从纽约去到北京、香港、新加坡;那卖小女孩衣物的Gap Kid店和冲人就笑的迪士尼电子米老鼠;那带咖啡店的陈书百万的现代书店Boarders——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有过多少欢乐!丈夫看杂志,我看小说,女儿看画片;还有那高级领带店Tie Rack,我在那里给亚洲的客户买了多少合心的领带?那无数的小小商店,小首饰店,巧克力店,画廊——我和比西常在那些店前“橱窗购货〃,满足我们心上的购物欲。比西和我不分彼此,因她的丈夫是华人,与我同姓;她将自己的姓改为夫姓,与我称姐妹。“为什么中国女孩不改姓?”她常不解。“我的女儿、我、和我的丈夫是同一姓,是一家人!〃她三岁的女儿朱莉长得和比西一样,大眼黑发,不同的是她的皮肤不是比西的棕色,而是中国人的象牙色。比西常容光焕发地来上班;别人问她为什么总这么高兴;在成就感极强的同事中;她的工作仅仅是接电话、煮咖啡;对吗?但她总是无比幸福地说因她嫁了一个中国好丈夫。“我受委屈了;他会宽容地拥着我。而且他总是让我主宰我们的小天地;总夸我屋子布置得精巧;窗帘的图案好看。〃她最大的乐趣是看着她一手装扮的男人清清爽爽地出门上班。
“你总抱怨你的丈夫不体贴你;怎么会呢?中国女孩都被中国男孩宠坏了。〃她这样说我。“丈夫死了,看谁来疼你?”她还会唱一首中文歌;百唱不厌;唱“一幽梦〃;她会把自己唱哭。哦,正是这些在往常看来毫不足道的生活小事使我此刻如此心痛:我的朋友,我的大楼!我们今年再也不能在楼里度过那辉煌的圣诞夜。我的耳里响起那些美丽的激动人心的颂诗、颂歌;眼前出现那巨大的高悬在世界贸易中心由全世界一百五十多个国家的不同颜色不同图案不同文字的美丽旗帜组成的大花环和花环正中巨大银色的字“和平世界〃……我的车上了新洲花园高速公路,与公路上呼啸而过的警车与救火车一起,快速向曼哈顿驶去。
第五章
第55节 涂炭的天空(3)
丈夫:目击者
曼哈顿下城;世贸中心附近地区
我进不了公司的大门;荷枪实弹的保卫让我们离去。我同着人流向唐人街方向走去,走走停停。我的双腿十分沉重;我停下;站在马路边上,看着人们从我身边走过,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惊恐、难以置信以及仍然在噩梦之中没有醒来的表情。正在这时,一阵更大的轰响声从世贸中心传来,二号楼在烟火与人们的惊叫声中开始分层,一层层地在人们的眼前倒下。几秒钟内,二号楼就完全消失在白色的飞灰和白雪片般在空中飘散的文件中,留下遍体伤痕的一号楼孤立在尘埃与烟火的包围中。
我无法再看下去,那地方我太清楚了,多少人在那里工作,有多少人就在那几秒钟之内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面前,残酷的现实使人难以接受。全副装备的警察开始将人群赶向中城方向,我转向第六大道,随着大批的人群,一步一回头向北走去。还没有走多远,一号楼又重复了二号楼的命运,这一次,我周围的人们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著名的地标,永远地从纽约的天空中消失了,随它而去的是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和对生活所做的一切努力——里边,有多少还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才子,他们的学生生涯才刚结束!
此时,整个下城完全被烟尘所覆盖,一辆银色的奔驰敞篷跑车停在街边上,车上的收音机正在大声的播放新闻,更多的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两架被劫持的美国波音客机撞上纽约世界中心一号和二号楼;导致两幢楼先后倒塌,成千的人死亡;在华盛顿,另一架波音大型客机撞上了国防部所在地五角大楼,撞塌了大楼的一角,几百人丧生;第四架波音客机在宾州失事,无一生还;布什总统从佛州赶回华盛顿;中途转道;全国军队进入警戒状态;国会议员被紧急疏散;其他众多的联邦机关也同时停止工作,所有的工作人员被遣送回家……此时;纽约市区所有的大桥、通道及机场完全关闭,人员无法进出,电话也由大量的需求而超载,曼哈顿岛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了。我身旁几步外,几位教会人员站在一个小教堂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