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5年第5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芙蓉-2005年第5期-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出现萧红与沈从文等极具个性的作家那样,李傻傻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学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在新近崭露头角的一批年轻作家中,李傻傻的纯文学风格是非常突出的,在其他八*9誘后作家都被当作明星似的人物而受到妖魔化时,李傻傻却以平民化的心态执着地坚守着纯文学的阵地。 
  生长于湘西农村的李傻傻在童年的压抑与阴影中形成了一种渴望自由的信念,他所拥有的关怀与悲悯之情让他对许多事情都有无法掩饰的敏感。农村生活底层的磨练使他在如今商业时代的诱惑下保持了自己对于纯文学的尊重。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他无法沉默,他用自己的文字为商业时代的农村现实注入了诗意的气息。就像许多生活在城市之中,内心却游离在城市之外的人一样,李傻傻在城市生活中寻找到了童年记忆与农村现实的平衡法则,他没有彻底地摆脱农村而融入整个城市,当然他也没有像某些城市人一样虚度年华、随波逐流,而是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对于纯文学所肩负着的使命,这种独特而真诚的表达方式或许会为他今后创造文学奇迹提供有力的保证。 
  虽然都在关注农村现实,并且对纯文学有着难得的虔诚,李傻傻与同为湘西出生的现代作家沈从文也有不少相仿之处,但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也是显而易见的。所处的时代与生活阅历的相异让他们各自作品中所透露出的气息并不一样,李傻傻在描写湖南湘西农村生活方面比沈从文那个时代所描写的湘西少了更多的矫情与狂热,而更多地透出作家个人对农村现实一种切肤之痛的冷静与关怀。 
  作为年轻一代的纯文学作家,李傻傻在他的文字中所铺就的底色就是他在农村成长过程中为生存与交流障碍寻找合适的解决方式,无论是有趣的童年生活,还是成人世界里的冷漠与肮脏,这都是李傻傻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所经历过的既含温情又富刺激性的农村生活。这样的一些事实也促使李傻傻在他的作品中保持一种童真,并倾注那些极富流动感的文字。一个人成长的过程就是童趣逐渐走向崩溃与瓦解的过程,它们被记忆重新唤起的时候,这样美妙的呈现本身就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李傻傻在描写那些可爱与可恨的人时,并不是把他们当作一个个孤立的人物,而过分沉溺于某种顾影自怜的书写与一种宿命的发泄,他在更多的时候是将其作为一种当下农村的普遍现象来审视与反思,以少年人的敏感质疑与挖掘成人世界里诸多的不和谐因素。 
  一个孩子眼中的成人世界,总是复杂与变幻莫测的,更多的时候孩子们只有用耳朵去倾听,用心灵去感受,有时甚至这样的机会也会被剥夺,而只能在默默无闻中猜测长辈们之间那些陌生的话题。童年的视角在李傻傻眼里是值得珍惜的,它与传统承续着清晰的画面与声音,所以它的真实性体现了作家一种善良与坚定的愿望,而不是表达那种浑沌与虚无的场景。于此,可以说李傻傻是以一种批判的眼光质疑了当下农村的现实,又以一种宽容的心态接纳了令人伤痛的记忆。 
  尽管年轻的作家对社会有着非同常人的关注与思考,但是媒体对几乎所有八*9誘后作家的“不成熟”、“幼稚”等软肋进行挑剔,这种声音似乎并没有引起评论界的质疑与反思。其实,这批年轻作家中间必定有成熟的或者正在走向成熟的,他们或许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在通向网络与纸媒之路上走得游刃有余的李傻傻可以说是在一片对八*9誘后的叫骂声中脱颖而出的,他没有以媚俗而煽情的写作方式来取悦于年轻读者,或者像那些张扬而华丽的戏拟派那样耍小聪明,而是以干净的语言与叙事的可靠性来与读者交流。就像李傻傻在他的短篇小说《蛇皮女人》的开篇所写的那样:“你知道,我并不无耻,只是因为一切都十足陌生,我才希望什么都能看透。”这句话用在李傻傻自己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他对于文学的敏感天性已经让他在最初的写作之路上走在了许多同龄人的前面,这是不言而喻的。 
  当年轻人疯狂地追求都市时尚,竭力摆脱自己的农村身份时,李傻傻却“不合时宜”地将自己农村的根通过富有魅力的文字部分地表现了出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其实,商业时代中的李傻傻在自己“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中充当了一个理想主义的角色,因此,他那些诗意但又不失真实性的文字不用被披上时尚的外衣,也足以唤起更多人对乡村童年的记忆。 
   
  “本色性”写作的体验 
   
  对八*9誘后作家炒作的闹剧还没有尘埃落定时,那些有沉淀下来的迹象的年轻作家们也渐渐发出了自己真诚的声音。在对青春期的迷茫与中学生情感教育进行关注的年轻作家李傻傻这里,文学作为一种创造性的艺术行为已经得到了较为清醒的认识,我们在他的作品中听到了单纯但又不失深刻的声音。 
  李傻傻不同于其他八*9誘后作家的地方在于他不刻意追求城市时尚,也不刻意去追求那种“土得掉渣”的鸡飞狗跳也不放过的所谓“乡村抒写”风格(这种风格的散文写作以刘亮程为代表,后来又有一大批追随者将他的这种散文风格发挥到了无耻的极限,他们不是在玩弄辞藻,就是在粉饰中国农村当下的现实,那种田园式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构成极大的诱惑性,其实农村残酷的现实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真正明白),一切都随意而自然,这种写作我们可以称之为“本色性”写作,那就是不刻意追求某种前人既定的风格,而只服从内心的需要。 
  正当那些解构与戏说历史或者疯狂地追逐时尚这样的写作方式被年轻的作家们所纷纷效仿时,李傻傻以他的“本色性”走进了中国当下的农村现实(书写湘西农村生活的散文)与中学生情感教育的滞后与匮乏(长篇小说《红X》),但他又绝不失其创作的纯文学性与对想像力的挑战(短篇小说),这些都是李傻傻作为一个本色作家所追求或者反对的东西。他的写作并不轻松,就像著名作家马原所说的那样:“他的文字充满弹性,永远带着暗示意味。”他的“本色性”写作所指向的并非是那种追求终极关怀之作,而是在表现人性与当下现实方面达到真实的境界。 
  他的散文中那种南方农村气息的诡秘与异样为他创作基调注入了一种感伤的味道,他总是试图在文字中找到能融合自己声音的自然状态,那就是极富生命力的农村生活的现实。儿时的玩伴小兰(《这样》)、被当作鬼的桐升麻子(《被当作鬼的人》)、一个喜爱无端出走的少年(《一个喜爱出走的朋友》)、多年在外打工的父亲(《火光》)等这样一些平凡的人和事却在那种触及灵魂的书写中为我们带来了特殊的阅读快感与神秘效果。偶尔,他也在他的散文中透露出一种单纯的无聊感,《女人》《苏东亮退学一事》《西安和流行病和青年》等都是对青春期的痛苦有着不屈的抗争的现实。其实在这样的一个商业化的社会中,从农村走出来的二十岁刚出头的李傻傻面对繁华而喧嚣的都市,处于青春期的他有失落感是难免的。行诸笔端的那种诗一般的文字也或多或少的弥补与安慰了他在都市中乏味而惆怅的心情。 
  李傻傻总是在表达自我的时候对现实社会有着理性的思索,一些富有真情实感的细节不时地让我们感到隐隐的疼痛,也不知这种疼痛来自我们自身的灵魂深处,还是来自李傻傻为我们营造的那种特殊的伤感的氛围,更或是来自两者的共鸣。《石磨》与《到楼台观》都是作者对乡村里已被许多人遗忘的事物与古迹的怀念与追思。而《我最难忘的一双女人的手》是李傻傻散文中比较特别的一篇,这种关于描写恋情的作品,古今中外都有人写过,其中不乏经典之作,但每个作家的作品都会因时代和国籍或者因不同读者的阅读兴趣而有各自的局限性,李傻傻的这篇当然也不例外。但相对他的写作经历来说,它没有一些著名作家那样的虚伪与圆滑、世故与投机,而是暗含着一种真诚地去爱的勇气。李傻傻在他的散文书写中所追求的自由并不是一种带有青春期颓伤色调的自由,而是真正的人性的自由。 
  在李傻傻的短篇小说里,他倾注了自己的才情与丰富的想像力,这显示了他作为一个纯文学作家所具有的叙事能力和创造性。我们在他的短篇小说中看到了一个优秀的作家所应具备的能力,他的戏剧化与迷人的行文方式消解了那些狂欢化的场景,从而避免了理性的破碎。不管是那种鬼魅的氛围的营造,还是语言上的清新与流畅,都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阅读享受。《一个拍巴掌的男孩》《蛇皮女人》这两篇小说都具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尤其是对于一个生长在南方的作家来说,故事的荒诞性与诡异性贯穿了他整个写作的过程。《雪地上的兔子》以多视角的叙述形式表现了人的丑陋与人畜之间爱的匮乏。李傻傻小说中的只言片语都可能给我们的阅读带来深深的伤感与疼痛,比如他的短篇小说中梦境一般的世界显得既阴沉而暗淡,又不时地透出一种困惑甚至绝望的情调,这是他在短篇小说艺术上进行不懈地思考与探索的结果。 
  可是在李傻傻的长篇小说《红X》中,虽然主人公沈生铁作为一个具有边缘情结的少年有着无奈的表现与精神困境,而他最终还是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走向了新的现实。这与他在其短篇小说与部分散文中所呈现的那种绝望与暗淡还是有相当大的反差的,这或许就是一个作家在以不同的方式去探讨人性自由的秘密。李傻傻在他的长篇小说的写作中充满了怀疑精神,即对当下的现实产生诸多的质疑,当然也包括被许多人所竭力恪守的游戏规则,这一切在李傻傻眼中都需要重新审视,所以他将叙事的触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