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灏枫收起笑意,他怒瞪着发出笑声的旁人,他走到她的面前。她还不是一般的心思细密,差一点就让她人不知鬼不觉的逃出榕城了。谁会想到这身怀六甲的她,正是自己布下天罗地网要寻找的人?
如花一般的姑娘,怎么会舍得把自己丑化成这个模样?若是有需要,难道她还会将自己打扮成病入膏肓的老妪?让人望而止步的叫花子?
甚至更加糟糕的身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如此的幸运,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的身影吗?
当他得知她逃婚的那一刻,他是极度的愤怒和失落。他那里做的不对,她可以提出来,他会改的,他对她有多上心,她就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竟敢做出逃婚的荒唐事来,她就不知道她会伤自己有多深吧?她就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她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吗?出尔反尔是她的爱好?她明明答应自己,在府上乖乖的等着自己回来的。
府上那些该死的奴才,连表妹出逃也没能及时发现,等他忙完这一阵,他也会好好收拾他们的,还有蔷薇那个死丫头。
她扬起高傲的眸子,绝不因他的眼眸多出一丝愤怒,而妥协。要不是这破字画,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要不是觉得这样字画对自己会用,她一定不会带它的。“牡丹图还你,放我走。”
“表妹喜欢孩子?”郑灏枫的嘴角挂起暧昧的笑意。她喜欢孩子?那他会努力配合的。她会带上他们共同创作的牡丹图,说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等咱们成了亲,表妹就可以当真正的娘亲了。”
如果她把他们之前的快乐片断都忘记了,那他愿意用行动来告诉她,他不在乎,那怕她真变成傻姑娘,他也会一如既往的爱她,直到天荒地老的。
成亲?门都没有,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的。“官爷,请你自重,也请你把你的臭爪子从我的肩上拿开,不然我就去报官,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郑灏枫还是不由自主地抚向她的假肚子。也许明年,他就可以拥有她和他的孩子了。“在下牵得是逃家娘子的手,这何错之有?”
她挡着他入侵的手,她退一步。她没能成功的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只要被这个臭苍蝇黏上,就是再好的修养也会变成泼妇的。“让开,你让我走,否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会下不了台的。”
郑灏枫浅浅一笑。不让摸,就不摸吧!这不过是个假肚子,又不是他真的孩子。八年了,他苦恋她八年,才换来今日的好事,放她走,不可能的。
他把目光落在她的头巾上,他抬起手解开她的头巾,她那漆黑的三千丝纷扬落在她的肩上。她额前的伤还没完全好,就包这样紧,怎么会利于伤口恢复?她真不让人省心,真不让人放心。
她下意识的想要压住头巾,可是还是迟一步。她再也冷静不了,再也是不想和他理论了。“郑灏枫,你他妈脑残呀?你干吗和我过不去?你们大明朝就没有其它女孩子了吗?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你为什么要像臭苍蝇一样黏着我?”
郑灏枫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这三千丝黑的发亮,柔顺的像婴儿的发质。“大明朝的女孩数不胜数,可我郑灏枫的娘子就你一位。”
“胡扯,我不是,我不是。”不能回去,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连圣旨都可以当废纸的人,他也没指望她乖乖顺从,不过没关系,这不是,很快就变成是了。“那咱们就马上把‘不是’变成‘是’,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PS:可怜的孩子,会不会马上就成为郑夫人呢?
第十一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想逃,已经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还做无谓反抗,那就是成人之美。
郑灏枫见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不浪费时间,他的脚尖重重的踮地之后,凌空飞起,平稳的落在马背上,没待她坐稳,他伸手入她的衣衫内,将她肚子里的包裹丢给了何正祺。“咱们走!”
马儿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飞奔而去,扬在他们身后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灰尘。
被抓回去会怎么样?他会逼着自己马上拜堂成亲吗?她不能嫁给他,也不想嫁他,可是谁来救救她。“郑灏枫,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这么早成亲。”
风呼啸而过,她的长发飘扬在他耳根旁,与他的发梢暧昧的纠缠在一起。“丫头,乖乖的,表哥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再担搁,丢官事小,就怕落个全家问斩的罪,丫头,乖乖的跟着表哥回去,有什么话等表哥回来再说。”
郑灏枫本是公务缠身,但在五日前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姑姑过世,表妹受伤,他才擅自离职,奔回延城的。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从府里出发,可在他快马加鞭的路途,他又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他才得知她逃婚抗议,他又不得不半途折回。
他正奉旨押运一批贡品。在途经淮越有一段特别崎岖危险的山路,那里聚集着“山狼”无数,“山狼”专与朝廷作对,劫贡品,杀朝廷命官,他们无所不做。
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帅,如凶险地段不在岗,就是给“山狼”提供了可趁之机,所以他必须赶在淮越地段之前,回到岗位,这样才能确保贡品安然无恙。
林牡丹听他说还有公务在身,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那就是逼婚的事不会上演?“什么丢官?什么问斩?你有公务在身,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他盼了八年,才盼到今日,他怎么可能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身家性命和表妹相比,还是表妹比较重要,丢了官,做个平民百姓也不错,断了头,也就没烦恼了,可若是没有表妹,那表哥的生活将会变成一潭死水,生不如死,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按照以往,若是有人这么对她表白,她肯定会激动的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她头痛极了,她要怎么做,他才会走出错爱的阴影?她该怎么做,他才会同意解除这一桩婚约?
作为别人的替身,被爱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像郑灏枫这样显赫的背景,就是想娶个公主也不难,可是他为什么偏偏看上自己?
往事重现,郑灏枫落下幸福的泪水。“表妹记得吗?在表妹九岁时,就说过要做灏枫哥哥的新娘子,如今表妹的心愿达成了,表妹却选择逃婚了。在表妹十四岁那一年,表妹说,灏枫哥哥吹箫,丹儿作画,是丹儿最快乐的事情。”
在她九岁的时候,她就是标致的小姑娘,她的个头很矮,离他的肩上还有一大截,但她很乖巧,很会讨自己欢心。
她总能把他逗得开怀大笑,她还当着姑姑和下人们的面,说:“等我长大了,就给灏枫哥哥当新娘子。”
可姑姑对她说:“闺女呀!闺女长大了,是给裕哥哥当新娘子的。”
她听完之后,哭着跑远了。从此,她便疏远二弟,对新娘子一事,只字不提。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她不再像从前一样黏他。她会在他的面前展现着她的才能。只要听到自己的一句称赞,她会高兴地手舞足蹈。那时的她就是快乐的牡丹仙子,人间的精灵。
在她十四的时候,她变得矜持了。有一日,她在作画的时候说,灏枫哥哥,丹儿累了,灏枫哥哥给丹儿吹曲子吧!
就这样,他们就达成了默契,他吹箫,她作画,彩蝶伴舞。
后来,他结束了展宏书院的学业,自然也不能常常回府,更不能常常去看她了,因为十八的他,跟着父亲上战场了。
当他告知她这个消息,她哭了!她哭着说:“灏枫哥哥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丹儿还等着你在牡丹图提字呢!”
一年之后,当他出现在林府的时候,她已经过了及笄的日子。她不再与自己并肩作画了,也不再畅所欲言了。她总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还会偷偷地看着自己,她脸红了。
那时,他才知道,爱的萌芽已经在她的心里,悄悄地扎根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第十二章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些情景,她可以用想像让它还原,她借用画纸显现芳心,他用吹箫倾诉爱慕,还有成群的蝴蝶在当红娘,为他们牵线搭桥。“够了,有什么话,就不能等你回来再说吗?”
马儿又恢复了风驰电掣的速度。
“吁......”郑灏枫拉紧了缰绳,抱着她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的脸冰凉冰凉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该是眩晕的厉害吧?
“儿呀!快走,快走呀!”今晨出操回来,郑远隆就得知外甥女出走的消息。当时,他也没多想,一封家信又放飞出去了。
听到郑将军的催促,她顾不上头晕目眩,她睁开眼睛。她知道他想在自己的身边多呆一会,那怕是一秒,可是......“走吧!你怎么去的,就得怎么回来,你要是敢少一根毫毛,我就真不要你了。”
“表妹,乖乖的,等着表哥回来,一定要乖乖的。”尽管她的眸子好比千年寒冰,她的语气也没一点的暖意,可此时的她在夕阳彩霞的映衬中,是那样的宁静。
这,就成了他使不尽的力量。眨眼间的工夫,他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郑灏枫的话在林牡丹的耳边不停地响起,他的身影也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表哥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再担搁,丢官事小,就怕落个全家问斩的罪?’
如果郑灏枫出事了,罪该万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将儿子置于死地的将军爹。郑家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吗?他这个当爹的人也分不清孰轻孰重,轻重缓急吗?
“外甥女逃婚能比儿子的性命和官职重要吗?为什么要让你儿子回来?为什么要把你儿子回来?”她想要再逃就是难于登天了,她不想嫁给郑灏枫,她不想,她不想。
听到外甥女的责怪,郑远隆愣住了。是呀!明知儿子公务在身,他为何要让儿子回来?这要是出了事不正是自己造的孽吗?
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他的宝贝外甥重要。当然也包括儿子的官职和自己的性命。“闺女呀!就算是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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