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说开了,也就理解了。尤其是胡伏氏跟大郎,要说当年不怨胡屠稀里糊涂就被王陈氏拿捏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两人却是体会到胡屠的难处了。
“这件事如今已是过了两朝三十年了,我也不想你们重振什么家业,讲这话的意思也是希望你们知道自己的真正祖先是谁。所以日后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如非必要就不要再提这段事,免得给自己惹祸。”
虽然对自己有那样的祖先感到自豪,要将这段历史传给后人,但是经历过家族兴衰的胡屠却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于是她格外嘱咐了几句。当然,在座的胡家人没有一个是傻瓜,都知道祖先这段儿历史最好还是埋在心底,当从来都没听过才是。
徐徐图之
自从带桂菊到秦家后,秦铮就再也不喜欢到后院赏花了。当然,秦铮不是不喜欢那些他心爱的名品花了,只是每每想起在马车上的那一次,他就觉得,自己再拿不出一副平常心来面对那个人,因为那感觉不仅仅是尴尬,还有羞涩。
只不过这一次,不管有多尴尬羞涩,秦铮也必须亲自来面对桂菊,因为就在刚刚,埋在上官家的线人传讯来说,柳居士有意为秦家跟上官家牵线做媒。所以,他秦铮这一回要是不想做家中政治的牺牲品,就必须要花海之中的那个女子跟自己成婚。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时光竟然开始倒退?将他未来的妻主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让他跟她之间,慢慢拉开距离,让一切变得格格不入的呢?
轻轻的站在月亮门之外,秦铮就那么静静的遥望花海。遥望花海之中,那个与几个大小不一的孩童们一起嬉笑玩耍的女子,只觉得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将自己阻拦在那人的心房之外。
或许她并不相信马车上那一次是意外吧!想到的确没有正经的闺阁男子敢光溜溜在行走的马车内睡觉,秦铮的心就一点点下沉,后悔那一次跟胡玉山的争斗,后悔自己不该因相信秦家的守卫力量而大胆。只是现在后悔,总是晚了吧!
秦铮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却没发现,哪一群顽童之中,桂菊那双掩藏着防备谨慎的眼。她早就看见秦铮了,对这个身材一流的男子也印象深刻有些好感,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心中生出多看两眼的想法也是自然。
只是这美男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的重要,所以装疯卖傻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只要被秦大公子看做不值得托付的顽童,那秦碧空就算在耳边唠叨一百句恐怕也没有用。哼,为了主子的幸福?糊弄鬼去吧!
桂菊对秦碧空心存忌惮,平日里行事之中就时不时故意露出自己的幼稚。不过这个秦铮想怀疑也没办法怀疑,因为桂菊已经有了儿子,但是她也的确是十四岁无意。
桂菊到底有些低估了秦碧空对秦铮的影响力,或者说,桂菊其实是低估了礼教跟政治联姻这两件事的影响力。所以她并不知道,秦铮虽然见了她的小孩儿性子,的确曾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她的真实年纪,却是转而又觉得这才正常。
当然,就如同桂菊前世,女人总是喜欢自己培养个可心丈夫一样,这世界里,男人也未尝没想过按照自己的意识形态来塑造自己的未来妻主。所以一方面说,桂菊是成功了,因为这时候秦铮公子的确难以对她寄托什么情爱。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她又是失败的,因为在情爱之外,秦铮公子又在她身上找到了感情的平衡点。
“小胡夫人,请你来一下,我有事请教。”不得不说,比起尴尬的感情来,更叫秦铮害怕的是冷冰冰的政治婚姻。所以在花园外看了半天后,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当然,要一个男子先开口叫女子娶自己是极没有面皮的事儿,所以在叫了桂菊一声之后,秦铮便当先转身向花园一边儿的假山走去。那里有一座建在假山尖儿上的小凉亭,可以俯瞰花园全景,在那上面说话,即可以享受风光,又可以防备别人偷听。
虽然跟秦府这些小小姐们相处的很愉快,但桂菊却也并非就真的喜欢扮嫩哄小孩儿,所以被秦铮这么一叫,她也就顺势将自己的学生们解散,转而跟去了那个小凉亭。有些事既然躲不开,那就不如直接面对,然后解决的好。
桂菊想的很明白,只是她却没想到,自己才一脚踏进凉亭,秦大公子便急急道:“小胡夫人,我刚刚听了下人来报,柳大人去了上官府,似乎有意要为上官家跟秦家牵线结亲。”
“哦?”桂菊一听,顿时便皱了眉头。只不过,她可并不是为秦家上官家联姻感到自己的紧迫,也不是担心这会影响自己的保全计划。她是是想到,这柳居士可不是一般人,她会主动热心,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必有门道。所以不由暗道:这个时候,这柳居士此举,是要凑什么热闹呢?
因为初来乍到,又被圈禁在秦府的小小院落,所以桂菊对燕云局势并不是很明了,因此一时之间,她倒是难以看清这柳居士的路数。只是桂菊沉吟,却是叫秦铮着了急,尤其是自己说了一连串儿话,但桂菊就只回了一个字,这很是让他错觉,若不是因为马车上的那件事,这位小胡夫人恐怕连多一眼都不会看自己。
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美男子,但是作为世家公子,这感觉却让秦铮及其不好受,好像瞬间自己就从天上的月亮变成了路边的杂草,于是他不由又追问道:“小胡夫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见秦铮这么焦急,桂菊倒是不好再装深沉,毕竟在这位身边儿还有一个惯会吹风儿的秦碧空,若是自己不能好好安慰,叫他听了秦碧空出的主意,那恐怕,自己就是第一个变成炮灰的人。所以这一回,桂菊是半点都不敢怠慢道:“大公子别着急。先容我问几个问题。那就是,柳居士提这件事时,上官家可曾答应?还有家主对这件事又是什么态度呢?”
秦铮听了道:“上官家主说要跟族中商量一下。我娘么,知道后什么话也没说。”
桂菊听了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用杞人忧天,这件事多半儿是不成的,至少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成的。”
“为什么?”其实秦铮能跟着秦家商队走南闯北,自然不是那没有脑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桂菊那副这事儿没什么的样子,他就心底来气,忍不住反驳。
桂菊自然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还以为秦公子这是因为着急才看不清眼前事儿。于是道:“虽然我不太清楚燕云的局势,但是我知道,一来,柳居士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她不会没目的就来讨这差事。二来,眼下的时机不对,景王虽然进了建安,但是她还没登基做皇帝,江山还没有稳固,真正登上大宝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所以我想,这时候不管是什么势力,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上官家跟秦家两大世家联姻的。”
“你~”秦铮咬咬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里面的缘由他不是没想过,要不然也不会不去找自己的保父秦碧空,而是直接来寻桂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桂菊这个理由十分正确,但是却偏偏就不是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可是,若问他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自己却是也说不清楚。
秦铮不说话,桂菊却是有话说。她看着秦铮道:“不过大公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看关于你的婚事,咱们还是早早计划的好。不然,到时候恐怕会搓手不及!”
对于秦铮这件事,桂菊其实早有打算。只是若不是秦铮这次来问她,她倒是没想到,因为形势变幻,这次联姻竟然不止关乎两个世家,看样子,竟是涉及了整个大夏朝局。所以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因为马车上的事儿被这漩涡给卷个尸骨无存,桂菊也只好重新规划起来。
“那你有什么想法?”秦铮的语气又急又快,似乎带着某种期待。引得桂菊忍不住惊讶侧目。而秦铮这时候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语气的不妥,只不过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心情有一日竟也会如此多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好了。
不过,秦铮马上就知道自己掩饰不掩饰都没什么关系。因为眼前这位小胡夫人虽然侧目,但也仅仅是略略侧目而已,而比起所谓侧目来,她显然是更注重实际问题。所以打自己提出问题之后,她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想法上去道:“我想,你应该让我直接接触秦家的消息。”
“这~”虽然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她现在还是外人这一点却不用质疑。所以面对这个要求,秦铮有些犹豫。
桂菊自然明明秦铮的顾虑,只是她也是不得已才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如果不能出秦家宅门儿,又不能接触秦家的消息网,那么不管自己学了多少本事又有多聪明,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不知道的形势之下,被人家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玩儿!
只是桂菊不想死,也不想被人玩弄,所以目下她也只能厚着脸皮来要求秦公子。好在秦铮并非草包,他寻思了一会儿便明白桂菊要求这权利的目的。不过以秦家的规矩,桂菊的要求还真不好达成,所以一时间,秦铮还真有些为难。
一见秦铮的表情,桂菊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一笑道:“大公子若是为难,那就想办法给我在衙门里按个差吧!我也只是想要消息灵通些,并非一定要接触秦家的消息不可!”
桂菊这么一说,秦铮倒也觉得是个好办法。不过他才要开口答应,却是又想起秦碧空的话,那就是小胡夫人并不想为自己的贞洁负责,所以在自己的婚事解决前,决不能放松对她的管制。
虽然知道秦碧空一心要软禁住自己,但是桂菊却是没料到这男人的心思转起来,竟是要比女人的海底针还要摸不到边儿,所以一见秦铮又犹豫,她倒是奇怪起来。难道这秦公子,竟是还有什么自己没料到的顾虑不成?
看到桂菊的眼光,秦铮一时倒是又心软起来。于是灵光一闪,倒是叫他想出个两全齐美的法子道:“小胡夫人,衙门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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