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甲板上传来了惨叫之声,海盗们登船了。苏染染赶紧出去,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外面兵器相接,锃鸣乱响。她的手触到藏在脚里的竹筒,想了想,拿出来拔掉了塞子,一股明亮的绿光冲上了夜幕,随即散开成一朵绿色的小花,也只一瞬间,便化成了轻烟,消失在夜空之中。
苏染染突然觉得自己疯了,向棋远在碧华山庄,这么点烟花,他怎么看得到?又不是孙猴子的汗毛,能变出无线电来。
“出来,是你发的信号!”
突然,一把锃亮的刀从暗处刺进来,直接指向她的咽喉。
苏染染屏住呼吸,从角落里慢慢走出,只见甲板上的情形完全不是她所想,海盗们正从船下往下跳,而更多的是官兵正在围攻这些海盗。
看来今晚完全是一次诱捕!
苏染染想到了老四,一定是他!
金茶的刀抵得很紧,一身沐血,形如修罗,让她不敢乱动。
突然,老四的手从金茶的后脖子处砍来,金茶闷哼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
“你走吧。”老四低声说。
“我妹妹……”苏染染赶紧说。
“我已经把她放到前面那个树林里了,今后是生是死,自己去争。”老四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苏染染也不多言,拔腿就往船下跑,原来大船已经往小岛的方向开了。满地都是海盗的血,官兵们也杀红了眼,见人就杀。苏染染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有官兵正从林子里抬出一人来,正是燕霜!
她刚要打招呼,一把刀又从背上砍了过来。
“小心。”老四一把抓住了她,把她往海里一丢,让她躲过了那把大刀。
苏染染呛了几口水,拼力往海边游着。她这简直是铁人十项啊!打得了架,下得了毒,拼得了鲨,游得过海……
她没力气了,在海水里浮着,悲哀地想着这段时间的事。一艘小船靠近来,船上的官兵把她捞起,往船上一丢,看了她一眼,往岸上划去。
苏染染没敢说自己是谁,都是百越国的人,她怕这些人跟燕十三透露消息。
“又捞到一个,明儿直接卖掉吧。”
士兵们把她拎起来,捆上了手脚,丢下了船,原来是想谋私利的!
苏染染往回看,那艘大船已经陷入了火海,不知道老四如何了,这事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不时有人被丢到她身边,她悄悄躺着,等四周静了,从鞋里取了小刀,慢吞吞地在绳子上面用力割,这刀十分锋利,感谢老四……苏染染挣开了手脚,悄悄往一边爬去。
几道身影从前面快步而来,苏染染赶紧趴下,不想那人却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把她给拉了起来。
“真的是你!”
庄墨隐看着她一身狼狈,惊呼出声。
“庄墨隐?”
苏染染也没想到会遇见他,可见到故人,苏染染再也撑不下去,人往前一栽,倒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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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你可知我心痛(万字大更)
大殿里,气氛极其凝重。
老太后眉毛轻锁,端着茶碗的手不停地颤抖。几名宫女太监跪于她的面前,哭哭啼啼地回着话。
“霜公主回来的时候,一身冰凉僵硬,御医说是中了海豚肝的毒,又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只怕会一直睡下去,太后,霜公主真可怜……”
老太后手一松,茶碗就跌在了地上,人猛地站起来,呆呆地看着几个宫女,又重重地坐下去,一口气岔了,顿时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燕海渊赶紧起身,过去抱起了老太后,大步往屏风后的鸾榻上走去。
三名专门伺侯太后的御医已然在殿外侯着,听到召唤,匆匆进来,跑到了鸾榻边上,一个给太后掐着人中,一个给她闻醒神香,一个给她按揉穴位。
燕十三坐于椅上,一脸苍白,却梳妆隆重,锦饰钗环,罗裙襦衫,一样不少。她微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黑豹就在殿门口守着,她若不在燕海渊的陪同下出去,片刻之后就会被黑豹撕成一堆破肉。
可燕十三就是燕十三,她静坐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断掉的腿让她极为痛苦。
“你这个孽畜,连霜儿也不放过!”
燕海渊大步出来,指着燕十三怒骂。
“皇兄,你我同在这宫中长大,失宠的后果,皇兄比皇妹更明白,皇妹今年年底才满十八,漫长的日子,你难道认为皇妹会那样寂寞地过下去?你又认为苏沫篱能容忍皇妹?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你可以回来!王兄会为你再择夫婿。”燕海渊痛心地看着她,连连摇头。
“择谁都一样,是你们男人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今日花红,明日柳绿,到老都不肯歇,看看母后这一辈子,她是怎么忍下来的,臣妹不忍!谁与臣妹夺夫婿,臣妹就除掉谁,绝不手软!”
“那霜儿又如何得罪了你,她也与你抢人了?”
燕海渊勃然大怒,一掌重重削下。
燕十三也不躲,硬生生捱过这一巴掌,嘴角破了,牙掉了,她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来,瞪着燕海渊说:
“我帮她解脱了,庄墨隐那个男人,心里也只有苏沫篱,霜儿嫁过去也是受罪,何苦嫁人。”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吃下海豚毒,你也解脱了,来人,取海豚毒来!”
燕海渊怒吼一声,一掌拍在身边的梨花木桌上,坚实的桌子顿时肢离破碎,瓷盅茶碗碎了一地。
奴才们跪着挪过去,抱住了燕海渊的腿求饶。
“陛下,太后还病着,此时处置公主,太后若醒来知晓了,必定会再伤心得倒下去,陛下保重龙体,莫气坏身子,还是先救太后。”
“你给寡人跪在这里,寡人不说起来,你不许起来……”
燕海渊踢开了奴才们,一把抓住燕十三,把她从椅上拖下来,拖到了太后的榻边。
燕十三仰头看着太后双目紧闭的模样,这时候才悲恸动容,爬过去,扑在榻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葬送在后宫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又有谁在乎?
这就是每一个想在后宫争出头的女人必需要走的路,她从小就听着看着学着,她要盛宠不衰,她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样,一辈子见不到皇上几面,最后悲苦老死。
“母后,女儿到底哪里错了?我们这些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吗?母后,霜儿的事是我不对,可霜儿听了不应该听的事,女儿是对不起霜儿,女儿拿命抵她就是,您醒醒吧,除了您,还有谁会疼女儿呢?”
燕海渊又气又急,又恨又恼,又没办法出去向慕宸殇交待,又下不了手杀自己的亲妹妹,万般无奈之下,重重在额上一拍,也坐了下来。
“陛下,月容皇后在外面求见陛下。”
宫奴匆匆过来,小声向他禀报。
“不见。”
燕海渊连连摇头,一脸疲惫。
月容性格温柔,确实比琴雅要懂事听话,他还庆幸换了一位公主给她,可正是月容太温柔贤惠,让他此时根本不敢出去面对她。
慕宸殇这时候就在月容那里,一定是来催他给个交待的。
宫婢匆匆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带着月容皇后身边的奴才进来了,端了一盅汤进来。
“陛下,皇后说,请皇上保重身体,这是皇后亲后熬的汤。”
小太监双手捧着汤,跪到燕海渊的面前。
燕海渊揭开汤碗,碗中是炖的奶|白的鱼肉,连刺都摘除得干干净净。
月容皇后不擅言辞,他就算晚上过去了,她也只坐在一边安静地绣花,他说什么,她也只轻声地应上一声,然后微笑着看他,但是每次都会亲手给他炖这些汤喝。
鱼汤看上去还是那样鲜美,燕海渊却觉得愧不敢当。他素日里更宠其她几名美艳嫔妃,去她那里也是例行宫规,让皇后也能为他开枝散叶。
“喝吧,里面下了毒。”
燕十三扭过头来,有些怨恨地说。
燕海渊才平息一点的怒气,又被她给引着了,他一把抄起了鱼汤,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挣她的下巴,把汤给她灌了进去。
“有毒你就喝了,给霜儿和沫篱偿命去。”
燕十三呛得大声咳嗽,鱼汤吐了一地。
燕海渊把汤碗一丢,看着她,缓缓地说:
“看看吧,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你我是生在帝王家,婚嫁不由你我,江山需要我们的感情做陪葬,若能寻到知心人,那便是你我的福气,若寻不到,也是你我的运。十三,你既然生为百越公主,享受了公主的荣耀,就要担起公主的责任,你嫁去天祈国,是为了天祈国和百越国长久和睦,免除争端战乱,百姓们才有平稳的日子过,才能供养我们皇族。”
燕十三抹了一把嘴唇,倔强地别开了脸。
燕海渊知道,他是说不通这个被惯坏的妹妹的,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再不敢面对慕宸殇,还是要面对。
慕宸殇那日在船舱里运功反噬了自己,这几日情况也不好,一直在咳血,人又狂躁不安,一直往海边跑。天祈国里的情况也容不得慕宸殇继续如此,他已让人送信给夏柳,让夏柳过来劝走慕宸殇。
夏柳一直在樊郡给百姓们治病,从樊郡到百越快马加鞭过来,最晚是今夜,二人应该到了吧?
燕海渊出了大殿,月容皇后还在前面慢慢地走着,那是出宫的方向,每天这时候,她都要去海边把平日和她关系并不亲密的皇帝哥哥找回来,苦心劝他平静,还要亲手照顾他的起居。
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了什么样的公主。月容皇后的母亲,只是天祈先帝一个不受宠爱的嫔妃,被姜芸仪压制了一辈子,就连女儿出嫁,也是为代替了琴雅,从此相依为命的母女二人,天各一方,此生恐难再见。她一生忍耐温和,才教出了这样忍耐温和的女儿,虽然也会受委屈,但是起码她活得从容,还有,好人终会有好报。
燕海渊快过去,轻声叫住了月容,有些尴尬地说:
“寡人陪皇后一前去吧,寡人对慕兄也实在要有个交待才对。”
月容轻轻点头,依然慢步往前走。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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