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忍痛坐起来,狐疑地盯着他,“这么好?”
慕宸殇深瞳里微光滑过,淡淡一笑,“起来吧。”
“你没见我肚子痛?”苏染染没好气地瞪他。
“起来,和朕走一趟。”慕宸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不去。”苏染染翻了个身,缩成了一团。
反正痛死也是死,一剑扎死也是死,她就想好好地躺在床上。
“苏染染,要朕抱你起来?”
他的手掌突然探进了她的腰下,把她捞起来,扛到了肩上。
“做什么啊?”
苏染染猛地被他扛高,小声尖叫起来。
“你不是肚子痛,得治。”
他步子愈大,任她散开的衣裳跌到地上,光溜溜像鱼一样弯在他的肩上。
“让我穿衣裳啊。”她抡着拳在他的肩上打。
“朕的苏美人,谁敢看?朕挖了他的眼。”
他笑得狂傲,像拎着娃娃一样,把她从肩上揪下,抱进怀中,龙袍的阔袖,严严地包住她娇嫩的身体,带着她穿过满院的野玫瑰花香,走向冷宫门外。
小染从玫瑰花丛里钻出脑袋来看了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睡了起来,苏染染眼尖,看到他爪尖抓着的半只羊腿!
“你这个叛徒!老|娘白养活你了!”
苏染染咬牙切齿地骂。
“说得好,乖一点,别让朕别养活你。”
他在她的臀上拧了一把,大笑起来。
这笑声夸张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苏染染从他的臂弯往外看,三三两两的奴才们在远处张望打量着——
“你想干吗?”苏染染就这样被他抱上马,压低了声音问他。
“你说呢?你总说深宫寂寞无聊,朕不能委屈了你,给你找点乐子,好好享受吧。”
他接过万安递上的披风,披于身上,将她一起包进怀里。
风很寒凉,他的胸膛前却很暖。
俊马往前疾奔,两耳风声呼啸,大树宫殿往后退去……苏染染突然就镇定了下来,在这段悲剧的穿越人生里,她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大笑三场,伸开手臂就行了!
————————————分界线————————————
翡锦宫中。
太后正歪在椅上,长长的金甲在脸上轻敲,宫婢跪在她脚边,高捧着一碟剥好的杏仁。
德真快步过来,行了个礼,小声说:
“太后,皇上带苏沫篱出宫了,据说苏沫篱身上还没穿衣裳。”
太后凤目轻抬,眉轻拧了一下,“还真是凑成了对,如此放|浪,成何体统。”
左角处,金丝帘轻响了一下,绕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浓褐的双瞳里隐着野心勃勃的笑意。
姜华翎!
“皇姑姑,他是想干什么?莫非还真是被苏沫篱给迷上了?”他走近了,拿了一颗杏仁,喂到她的嘴边,低声问。
太后轻启朱唇,吃了,凤眼轻挑,淡淡地说:“你不是一样被迷上了?居然敢无旨偷溜回来,别告诉哀家,是想念哀家了。”
“侄儿就是思念皇姑姑了。”
姜华翎低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掐住她的肩,轻轻揉捏起来。
“华翎的心思应多放在正事上面,不要总想着四处搜集美人,你看看,哪朝哪代不都是红颜祸国?。”
“呵,侄儿可不是为了自己搜集美人,皇姑姑,侄儿这回可是为皇姑姑找了几个标致的美人。”
他神秘一笑,轻轻拍手。
四名高挑的美艳宫婢从帘外走进来,个个皮肤白皙如瓷,腰肢纤细,乌发如云,珠翠在发间流光潋滟,眉眼间的温柔能溺死人,模样说不上多惊艳绝伦,但是也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
“你给哀家找美人干什么?”
太后微微拧眉,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
姜华翎笑得更神秘了,转了一眼面前的宫婢们,低声喝斥。
太后没出声,宫婢们立刻退了下去。
姜华翎这才冲四名美人说道:
“还不亮出本事来。”
“奴才晚云。”
“奴才晚雨。”
“奴才晚雾。”
“奴才晚姗。”
四人开口,却是低沉动人的男声——而且还是云雨巫山——
太后猛地就坐了起来,一脸愕然地看着姜华翎。
“这是侄儿精心调教的,声音可男可女,绝不会露出马脚,而且个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深夜寂寥,可陪皇姑姑解解乏。”
“你这个小滑头……”
太后的眼角堆满了笑意,扶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走近了那几名美男,金指甲一一滑过男子的脸颊,然后转过头来,懒懒地说道:
“你的心意哀家领了,人你带回去吧,如今宫中不太平,哀家成天头疼,哪里有心思听什么曲子。”
“行,侄儿先把他们四人安顿在大华寺中,太后想去清修的时候,让他们伴驾就是了,今晚……就先让他们伺侯伺侯太后,明早侄儿派人来接。”
姜华翎微微一扬眉,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哎,华翎,你回京的事只怕不成,皇上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可不是夙儿。”
太后这才点头,转头看他。
“那侄儿就在封地呆着,也没事。”姜华翎笑笑,又说:“不过皇姑姑你要把琴雅嫁给燕海渊的事,有些欠思量。”
“哦?是你自己不愿意娶她,现在倒说哀家欠思量,她可是哀家最喜欢的公主。”
太后柳眉拧了拧,不悦地扫他一眼。
“太后还生侄儿的气呢,侄儿生性风|流,公主跟着侄儿只会受委屈,侄儿和太后是一家人,可不想让公主夜夜以泪洗面。”
“你倒是坦白。”太后啐了他一口,坐了下去。
“太后,不如就让公主招了庄墨隐为驸马吧。”
姜华翎眼中精光闪了闪,俯在她耳边说。
“胡说,他如今是个太监!你脑子烧糊了?”
太后脸色一寒,厉声骂了一句。
姜华翎还是笑嘻嘻的,双手在她的肩上轻捏。
“太后,现在天下士子之心动荡不稳,皆因对朝廷有所不满,庄家乃大儒之家,抓住庄家就是抓住了天下士子之心。琴雅的心,和太后一样纯善痴情,是难得的有情女子,你不如就成全了她——太后可莫忘了,宫刑的旨意是皇帝下的,招他为驸马,却是太后您的福泽。”
太后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盯着自己的手看着,好半天才轻轻摇了摇头。
“让哀家好好想想。”
“五公主慕月容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其母莲贵人也性子温柔。”姜华翎又说。
“你倒是想得多,心思全搁哀家这儿了。”
太后又瞪他一眼,换来他低低一笑。
“侄儿的命都是皇姑姑的,何况是一颗心?侄儿先出宫去,明早让人来接他们四人。”
“好啦,你总能说出一堆好听的来哄哀家,去吧,好好玩几天,也别太过火,让皇帝发现了。”
太后挥挥手,也没留他。
待他出去了,德真才走进来,跪坐到她的腿边,一边给她揉着腿,,一面说:
“太后,翎王擅自回来,若被皇上知道了,可是大罪。”
“他不会知道。”太后形容淡淡,凤眼轻合。
“太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德真沉吟了一下,又说。
“说。”太后微微睁开眼睛,盯着德真。
“夙王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侄子毕竟是侄子。”德真这才低声说。
太后唇角扬了扬,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拍。
“德真,你跟了哀家一辈子,还不明白哀家的心意?天祈立国二百一十七年,讲究嫡长子为尊,皇帝生母出生尊贵非凡,他的地位难以撼动,阿夙性格柔弱,还需磨砾,现在总要有人替哀家去办。翎王的心思哀家心知肚明,可他既有这份狠劲,就让他来打前锋,也没什么不好。”
“太后真是难得的奇女子,若生为男儿身,一定龙威天下,如今后宫之中的这些女子,没一个能及太后万分之一。”德真连忙小声赞道。
“龙威天下有什么好,要做龙上凤才叫好。这些小妮子,让她们去争去抢,再过一二十年,她们才会明白要在宫里活下去,靠的可不是皇帝,是自己,是狠决,是六亲不认。”
她笑得更冷了,眼尾处的细纹都跟着微颤了起来。
一弯下弦月静悬空中,渐渐被乌云遮去。
深宫之中,虎狼渐醒。
——————————————分界线————————————
马在一堵高墙边停住,慕宸殇把拎下马,从已侯在这里的人手里接过小包袱,抖出两套衣裳,丢给她一套。
苏染染穿好之后,回头看他,一身雪白的锦衣,裹着雪貂的边,白玉簪固定着长发,一身冷意,堪比这冬夜寒风。
“走吧。”
他看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苏染染腹中虽不似先前那样剧痛,可也不怎么舒服,实在是想好好睡着去,要陪他逛这种地方,是一万个不情愿。
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还抬了脚做出要踢他屁|股的姿势。
可脚还没收呢,他突然就转过了头——
苏染染的脚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地往回收,伸手在脚背上拍了拍,嘀咕:
“难得的新衣裳,别沾了灰。”
“装,好好装,总有一天,朕折了你这双腿。”
他冷冷一笑,大步往前走去。
“遵旨。”
苏染染垂下密密的睫,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绯色袄裙,淑女贤惠的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前面她才猛地发现那墙上有面偌大的铜镜,就算是照妖,这镜也显得忒大了些,慕宸殇就是从镜子里把她的模样尽收眼底。
绕过这镶着铜镜的墙,前面飞馆生风,一派华丽景象,居然是个极奢华的宅院。
“这什么地方?”苏染染忍不住问。
“好地方。”他淡然说了句。
香风拂面。
几位妖娆女子从竹林里绕出来,一见着他,就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公子,主子正在侯着呢。”
“这位小姐是……”
“苏染染,我的丫头。”
慕宸殇扫了一眼苏染染,一手揽了一个美人,往里面走去。
烂手、烂脚、烂你全身……苏染染心里一顿乱骂。
跟着几人进去,前方是一个露天的圆台,有三米之高,居然是用整块的黑曜石雕成,上面摆着一张小桌,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