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让珠儿离开盛京,先避避风头。”诸葛青鸿思量了一下开口,“等过几年再回来。”
“离开盛京。”被一语镇住,七音又不自觉想起了萧景宸的话。
大家似乎都很赞同诸葛青鸿的提议,梁玉珍虽是不舍,但转念一想,女儿要是留在盛京反而多生事端,还不如让她在外面待上几年,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一切也会得以恢复原貌,用短暂的分离,换得一生安宁,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要珠儿在外头待几年,她一个人能行吗?”爹娘他们虽是同意,但是诸葛日朗仍旧不太放心,这始终不是去外头玩个十天半月,而是几年,连爹也没有把握那个皇帝到底要多久才能忘记珠儿,如果一辈子都不放手,珠儿岂不是永远也回不了家?
“日朗哥哥,我同意爹的看法,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要不要跟萧景宸走,还是她自己走,却是得再想想才好。
“珠儿,我是怕你照顾不了自己。”
“不是还有小芹跟沐璃吗?”再说就是没人照顾她,七音也照样能混得风声水起的。
“你们都是女儿家。”还有那个沐璃,从燕府带来的丫环,双目已经失明,照顾自己都成问题,又怎么能照顾她。
诸葛青鸿到是不以为意,“可以给珠儿安排几个人一起带走。”反正诸葛家向来不缺钱,况且各地也有他们所经营的米铺,女儿是不会吃什么苦的。
“不用了爹,你多给我加几个人,不是引人注意吗?还有沐璃她会武功,还是个高手,比起十个八个的护卫那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诸葛青鸿有些狐疑的打量起了沐璃。
听到别人质疑她是否人有保护好小姐的能力,沐璃突兀身形一移,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一掌便将身边的空椅击得粉碎,惊厅堂中站着的几人均是一震,久久回不过神来。
“好身手。”想不到一个丫环,竟然有这样的功夫,诸葛青鸿啧啧称奇,这下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不再有什么质疑,就连诸葛日朗也不再干涉,算是默认了沐璃的存在,对于珠儿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总算是过了他们那关,七音带着身后跟着的两人回房,略微交待了一些事。
“小姐你真的要离开盛京啊。”小芹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现在如坠于重雾中,迷迷糊糊的小脑袋被小姐今夜这一件接着一件的大事给轰炸得乱了套。
☆、我想要的,唯她而已42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爹他们说笑吗?小芹,这几天你整理一些必带品就好,别跟上次一样,又弄一大堆,银票多带些就好了,缺什么再在路上置办。”上次去荆州那是有大批人得以照应,而如今只有她们几人上路,自然是能简则简。
那萧景宸……她要瞒着他离开吗?
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喊大叫,七音揉了揉眼睛睁开,睡眼惺忪。
奇了怪了,她这地方一向不允许家丁肆意进出,怎么听到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有些熟悉?
七音拿来衣裙穿戴好,披散着头发去开门,竟然看到好几个家丁正在拼命的拦着两位一心想要闯进来的男人。
“两位公子你们不能再进去了,这是我们小姐的院子啊。”家丁很似无可奈何,这天刚亮他俩才刚开门就见这俩公子说要见小姐。
因为时辰尚早,小姐肯定是未苏醒,他们便礼貌性想要打探下,他们来找二小姐有何事,哪想这两公子,蛮横无礼,一个劲往内冲,神情焦急冒火,是一点也不将他们这些家丁放在眼,甚至还动起了手来。
“云项,云雷?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停手。”真是头痛,这两条蛮牛,不用第一次登门拜访就搞得她们家鸡飞狗跳吧!
“呀,七音。”云雷闻声朝这边撇了一眼大声叫道,听到他一叫,云项也停下了手。
“二小姐。”家丁行礼道,不敢怠慢一分,然后有些不甘的扫了那两公子一眼,瞧二小姐对他们的态度,看来他们所言不假,的确是二小姐的朋友。
“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家丁一走,七音有点恼的对云项云雷说道:“大清早的你们闹什么呢?”动静还这么大,这两人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等下爹娘他们知晓又要对她盘根问底,担心这担心那了。
“七音别说这么多了,你赶紧跟我们走。”云项边说着抓住她手腕就要往外拖,七音一时摸不着头脑,“你们等等,说清楚要带我上哪里去啊。”
“边走边说。”
“那也等我把头发弄下。”七音甩开他手,进屋里随意拿了根木钗将头发固定好,云项不比云雷,做人行事还是很懂分寸,今天怎么这么毛毛燥燥,连等下通传都耐不住性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令他们如此慌乱焦急……
“女人真是麻烦,你快点跟上我们。”见七音从屋里弄好出来,云雷嫌弃她走得太慢,抓着她一阵小跑,“快点快点。”
门外正停放着一辆马车,七音有点六神无主的被他们架上了车。
“你们到是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七音也有点慌了,直觉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便紧抓了下云雷的胳膊,“不会是小蛮出事了吧?”云雷跟小蛮关系暧昧,一看就是互相喜欢,能让云雷这么失态的事,还真是找不出一两件来,也不怪她这么想。
“不是柳小蛮。”云项蹙着眉,咬咬牙后,望了她眼,欲语又止的模样有点为难又暴躁。
☆、我想要的,唯她而已43
云雷是个大老粗,不像云项说话还带点婉转,直接了当的冲着七音道:“不是柳小蛮,是洛奇渊他出事了!”
万松书院一场,虽说是不打不相识,但相识那么长时间,他们早就拿洛奇渊当兄弟一般看待了,那小子对七音用情至深,他们是看在眼里,感怀在心里。
来到盛京后,知道七音已嫁人,也都替洛奇渊不值抱不平,但是七音也是他们的朋友啊,若是换作别的女人,他俩兄弟就是绑也要将人绑到洛奇渊身边待着!
“奇渊?你说的是奇渊……”七音哑然,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云雷讲的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反扯住他的衣袖,急急开口问道:“洛奇渊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关心他了,早干嘛去了。”云雷有些赌气,那个臭小子,那个臭小子,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来找他们,要这样傻!
云项瞪了云雷一眼,“别这么说七音,这阵子她承受的流言蜚语太多了。”再与洛奇渊走得近,不是招人话柄吗,而且他也算是比较了解七音。
她生的聪明,却感情大条,自从知道洛奇渊对她的爱慕,是处处避及与之相处,就是想疏远洛奇渊,能让他自己想通,可惜洛奇渊那性子,就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哪是能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的。
如今那个无坚不摧的洛家,顷刻间倒塌,落得如斯惨状,他们尽的是兄弟同僚之情,只是想带七音去看看他最后一眼。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不说了。”七音呢喃了一句,心头越发的冷,一股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马车停了下来,云项云雷沉默着相继下马。
天已经亮透,却因空气中夹杂着一层湿湿的薄雾而使得周遭有些迷离,七音抬手拂开帘子,望着大片废墟,腿就像是钉子一般钉在了原地,不能挪动半分。
以前那座古朴奢华的洛家呢,那个丞相府邸呢?哪里去了!只剩下大火过后,满目疮痍的灾难现场……
烧焦的木材还散发着难味的气味,七音站立在微风中,想要出声,想要问,洛奇渊去了哪里,洛家的人去了哪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体内就像是抽空了氧气一般,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息,想要告诉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明明前阵子还看到他的,明明就看到他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项叹了声气道:“陛下收到朝臣官员密奏,洛家贪污行贿多年,而且还胆大包天竟然敢私下买卖官位,据说荆州官粮被劫还有食疫一事,都是出自洛中行之手,铁证如山,何况洛中行早就是陛下心中的一块心病,自然不会轻易饶过洛家。”
七音转头,有些错愕的望着云项,对于洛中行权倾朝野,把持政权略有所闻,只是没有想到,当初荆州之行,所遇的困难阻碍,均不是来自天灾,而是人祸。
☆、我想要的,唯她而已44
“这可是能满门抄斩的大罪,洛中行自知难逃一死,在朝堂上就已经自刎而死。”
“那奇渊是怎么回事。”事情都没有经过公堂受审,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整个洛家都被大火给烧了。
“是陛下的意思,洛家满门一个都不能留。”云项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恨意,攥紧的手掌骨骼咯咯作响。
云雷更是愤慨无比的踢开倒塌的焦木,嘴里骂骂咧咧,“洛奇渊这小子也太傻了,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找我们帮他!竟然自己点了把火烧了整个洛府!”
七音微抬着头,迫使眼泪不要流下来,环视着周围,即使再如何强忍咬唇,泪终究如断线的珠子,控制不住的滚落。
经过一夜大火,废墟埋葬下的是数不清的尸骸,皆化为黑炭,无从辩清,她脑袋里不断的闪过,那个少年阳光般爽朗的俊颜,他总是那般孩子气,总是那般爱捉弄人,却会处处为你着想,处处以你为先。
“七音,我知道我们并没有立场责备你什么,但是你真的有将洛奇渊放在心上吗!你在他身边时间也并不短,当初在万松书院,你的那个少爷舍得让你吃一点苦吗,可是你找到家人后,除了一纸书函,可有曾想过万松书院看看他。”
“你自己想想,洛奇渊是多么爱闹的性,为了你,硬是把那些他们不喜欢的东西硬背了下来,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好不容易经过各项考验下山了,回了盛京,却知道你已经成亲,你给了他多沉重的打击,可他心里从未怪过你什么,只认为是他自己不好,应该早点学成下山才对,是他不够好,所以才错过了你!又有怨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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