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末其在他怀里仰起脸,挂着令人迷醉的笑容:〃比如?〃
他黑色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只有冷厉与残酷,景臣恨不得能把这两样东西从他那秀美动人的双眼里挖出去,这样的美,却这样的残忍。
然而他没有办法。
谢景臣生长在诗书礼乐的世家,钟鸣鼎食,从小受的是正统的儒家教育,他没尝过时时刻刻要保全自己生命的滋味,他只知道要仁爱,要温厚,他接受不了也理解不了姬末其的生存之道,这个人就在自己的怀里,孱弱得仿佛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令他粉身碎骨,然而那些顽固的念头,却令他束手无策,他改变不了他,尤其他还是他的皇帝陛下。
比如?比如什么?
景臣看着怀里那张美丽的脸孔,突然低下头,粗鲁而狂暴地吻他,如果举不出什么例子,可不可以用自己来化解他?
谢景臣并不能确定,然而这个激烈冲动的吻已经收到了另外的作用,姬末其本来有些发僵的身体,变得柔软而顺从,他张开双唇,任由谢景臣的唇舌掠夺他的呼吸,辗转吮吸地深吻,令他们的身体越贴越紧,也令他们迫切地索求更多来自对方的侵犯。
10
只有这个时候,只有这种时候,谢景臣几乎些绝望地想,他是温柔而顺从的,眼里所有的戾气都已经褪尽,代之以潮湿氤氲的目光,黑色的眸子因为蒙上一层雾气而显得分外地动人,那样软弱无助地望着自己,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几点米粒般细碎整齐的牙,舌尖不自觉地轻轻舔过上唇,让本来红得鲜艳如火的唇色更加地润泽,一股热气从下腹处直窜了上来,迅速地游走他的全身,谢景臣俯下身子,拼命地吮吸着那红唇,慢慢下移,在姬末其的耳侧颈后,一一吻过,只听得他的喘息越来越是急促,越来越是沉重,一声一声好似敲在景臣心头的鼓点。
姬末其的身体被景臣严实地抱在怀里,纤细的骨骼几乎要被谢景臣有力的双手揉碎,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任由景臣将他缓缓放倒在榻上,呼吸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就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严重地干扰了他呼吸顺畅。
他努力地撑开双眼,极力让自己不要因为情欲的侵袭而合扰双目,这样望出去,景臣的双眼像是隔了一层纱雾,黑亮的眼眸深处,仍就聚集着着一抹悲凉的神色,即使如此强烈的情欲也不能将它从那眼中抹去。
〃。。。。。呃。。。不要这样看着我。。。。。。〃他双手似乎在推拒着景臣的身体,然而软弱无力的推拒动作,更像一种挑逗,手指无力地抚过景臣的脖颈,指尖带着奇异的烧灼感,景臣抑制不住地发出断续而粗重的喘息,身体慢慢覆上姬末其的身子,一只手拉开他腰间的衣带,慢慢探入衣内,姬末其发出一声轻哼,手攀上景臣的腰,将他带向自己,两具身体更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景臣突然觉得急不可捺。
甚至等不及褪完他的衣衫,只稍稍拉开一点下裳,姬末其两条修长光滑的腿从衣内伸了出来,一只无力地搭在榻边,一只被景臣半举了起来,没有任何前戏的,直冲入姬末其体内。
姬末其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喊,突如其来的痛楚令他拧紧了双眉,汗水清晰可见地自额头渗出,跟着便不断地沿着高挺的鼻梁淌了下来,他用力咬住了牙,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喊出声。
只有这个时候,他是隐忍的,这个时候无论谢景臣给予的是什么,他都会承受,他褪去了所有的凌厉和冷酷,全身心沉浸在与他的欢爱之中,尽力地享受着肉体交媾带来的痛楚与极乐,他此时,完全臣服于他,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的皇帝,只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绪的年青男人。
阔大幽深的寝宫内,充斥着淫糜的气息,粗重的呼吸与断续的呻吟交替着,谢景臣看着沉溺于情欲中的姬末其,像缓缓绽放的妖丽的花朵,这个时候他的美丽如此脆弱,仿佛只要多用一点力气就能撕碎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愿意撕碎他,谢景臣想,为什么在床上的姬末其会和平时的皇帝差别如此之大?
他难道只有这种时刻可以控制他?
他其实不知道答案,姬末其缓缓地张开双眼,目光里全是渴求,他要他,这是非常明白的意思,他甚至极力张开双腿,仿佛邀请一般地,请他进入得更深,哪怕因此会更痛,然而他就是需要。
来自谢景臣的痛楚和快乐,是姬末其唯一的弱点。
11
再强烈的快感也不能令谢景臣忽略掉心底的愤懑,他爱着这个躺在他身下的男子,从他第一次看到他,那时候姬末其刚刚经历了近十年的逃亡生涯,随他的父皇一起返回京城。
景臣作为年轻的禁军将官也随父亲当时的丞相谢石出城迎接。
皇帝豪华的车驾后,两名年纪十四五岁的少年,并骑而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姬末其,他从没在一个少年的眼中看到如此冷厉的神色,仿佛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被他踩在脚下,只有望向他身边的少年,眼光里才有罕见的温暖与向往。
那就是谢景臣第一次见到的姬末其,而他身边的少年就是杜少宣。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他经历了很长的等待,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雪的夜晚,将孤独而疲惫的皇帝拥入了怀中。
他等待了很多年,才拥有了抱他吻他爱他的权利。
他真的不想失去。
然而越来越背道而驰的政见已经不能再容许他沉默下去,在又一次有力的穿刺之后,姬末其身体颤抖起来,手指痉挛般地抓住景臣的胳膊,双目因为痛楚紧闭在一起,两道黑亮修长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啊。。。。景臣。。。。。。。。〃
景臣俯低了身子,将他整个地抱在怀里,一面持续地在他股间出入,一面道:〃怎么?〃姬末其呢喃般地低语:〃再用力一点。。。。景臣。。。。。。。。我。。。。。。〃
他想要更多,可是强烈的刺激已经令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徙劳地摇了摇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披泄在他的肩头,他轻轻地咬住了牙,预备承受更为猛烈的进犯。
然而景臣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俯身压住了他,姬末其疑惑地张开双眼,看到景臣眼里的情欲已经在退却,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悲悯,〃你怎么了。。。。。。。。。。。景臣?〃他捧住他的脸,气息微弱地说。
〃我求你。。。。。。,求你,放过那些人,行不行?〃景臣的语声里带着哭腔,他是真的在求他,他如此爱他,他渴求了他很多年,在忍受了很多的痛苦之后他才得到他,他不想失去他,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经在渐次地离开他了。
姬末其布满红晕的双颊微微有些发白,他望着赤身与自己紧抱在一起的谢景臣,双眸来回地看着他,谢景臣眼里慢慢盈满了泪水,姬末其勉强抬起身,仰脸,吻去那几滴悬在眼眶边缘的泪珠,这些泪滴是咸涩的,景臣紧张地看着他,这时候被他一脚踢下床去,那是完全不意外的。
然而没有,吻过泪水的双唇落在他的唇上,对方唇上甚至还带着泪水的咸涩:〃景臣,我不能。〃缓慢而又坚定的,他低语着:〃原谅我做不到。〃他微微皱着眉,然后他放松了身体,双腿绕上景臣的腰,绽开了一个甜蜜的笑,就像盛开在枝头的合欢花,那样耀眼炫目的笑容,仿佛是在告诉景臣,这个人这个身体,是属于他的,只要他要,就可尽情地享用。
景臣无法控制乱跳的心,他硬不起心肠从这个身体上离开,他每一刻都在盼着进入这个身体,占有他,控制他,发泄自己全部的欲望。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着意的挑逗,谢景臣也不能。
他双手搂住姬末其纤细的腰肢,将他整个地抱了起来,从下往上,强力地贯穿了他,姬末其发出一声惨呼,突出其来的撕裂般地痛几乎令他眼前发黑,手指深深地抠进谢景臣肩头的皮肤,在那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12
痛。
密集的汗水从姬末其脸上流淌下来,剧烈的疼痛后,一阵阵酥麻从下体传来,他抑制不住地呻吟,一面喃喃地叫着谢景臣的名字,以这样的姿势,他坐在景臣的腿间起落着,快感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景臣咬紧了牙,近乎暴虐般地抽送着,姬末其俊美的五官已经开始扭曲,呻呤声已经有明显的痛楚之意,他咬着牙忍受着,直到双方都精疲尽为止。
如此激烈的情事,他们都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很长的时间,姬末其急促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稳下来,他抱住景臣脖子,唇轻轻地挨擦着景臣的胸膛:〃景臣,好不好?〃
好,真的很美好。景臣心想,他能体会到姬末其将身体完全交给他的心意,他让他控制他,即使他令他极度痛楚,他也愿意承受,他明白。
〃景臣,在这里,这张床上,你可以主宰我,知道吗?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姬末其伏在他胸前对他说:〃我乐意取悦你,令你快乐,所以你可以用你想用的任何方式来。。。。。。。。干我。。。。。。〃
他停顿了一下,眼光慢慢变得明亮而灼人:〃但是,那只限于这张床上,或者说仅限于你干我的时候,别的事,我是说那些你试图想要干扰我的事,那不行,那些不受你控制,因为你应该明白,我是皇帝,如同你是我们床上的主宰,我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你明白了吗,我的谢大将军?〃
景臣苦笑,这世上还有谁会在刚刚尽情欢爱之后,说出这样冷静的话?除了他的皇帝陛下。他不知道他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痛苦,这个年轻高傲的皇帝,将自己那尊贵无比的身体交给了他,任他操纵,然后躺在他的怀里告诉他,他所能控制的只是对方的身体,其它的,他只能束手无措地看着。
他看着他用严厉的手段惩治他的大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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