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活。此时他如法炮制,将那几条银环蛇尽数捏死,一边还叹道:「沈千里啊沈千里,你说你威风一世,临了落了个这样的结局,有什么意思,可见人还是不能做恶的啊。」
一边说他一边奇怪,暗道这些蛇很笨啊,都不知道逃跑的说,等到把蛇都消灭了,他探探沈千里的鼻息,气息还很稳,有救,于是连忙蹲下身子,在那几个被蛇咬到的伤口上拼命吮吸起来,因为太专注了,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沈千里的眸子始终是带着清明的神色看着他的。
其实沈千里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大喜,他来到这里是为了练功。
没错,就是练功,因为五派传人都是天资十分聪颖之人,也因此对于功夫进境要求十分严格,无论是哪种功夫都要涉猎一番,还都想练好。沈千里就是觉得自己的毒功比起菡芳仙子来相差甚远,所以从前年起就抓了几条珍稀剧毒无比的巨大银环蛇,辅以珍稀毒药喂哺,又将其圈养在这棵大树下,只待两年过后供自己练毒功。
如今下得山来无事,便想起此事,于是趁着闲暇来到这里,找到五条蛇冬眠的巢|穴,这里本来就被他设成一个复杂的阵法,加上练习这份毒功的时候也随时可以应敌,所以他也没用人护法便练起来。
谁知道练着练着听见一个人走进来,细细辩了辩脚步声,他也忍不住失笑,再没料到是李大喜,暗想自己怎么倒和他有缘,这里早已是封山区了,他竟也闯进来。于是便留意起来,只见好半天后,李大喜开始绕着他转起了圈子,转了几圈后,想是看出自己出不去了,便不见了影子。
沈千里这时候功夫已经练的差不多了,索性静下心神,侧耳倾听他的动静,听了一会儿对方的长吁短叹,想起他现在定是坐在那儿垂头丧气,不由觉得好笑,便故意发出一声呻吟引他前来,本意是吓李大喜一吓,任谁看见身上被四五条毒蛇缠绕咬噬恐怕都不能泰然处之吧。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李大喜看见了被毒蛇咬的自己,非但没有吓得抱头鼠窜,反而三两下子把那些刷毒的银环蛇杀了个干净,只把他心疼的,险些蹦起來。这些蛇虽然貌不惊人,可都是他亲自在南方山林里挑的那毒性最强的蛇中之王,抓来这里喂以各种珍稀毒物方在今天拿出来用,谁知这还不到两天,全死在令大喜手里了。
本来想出声制止对方,可一想到李大喜对自己该是恨之入骨的,却为自己冒险杀蛇,实在让人感叹吃惊,一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看看接下来对方会怎么做,因此忍着心痛不肯出声,暗道反正就算出声,也已经死了一条,五蛇入毒的练功阵已经破去,还不如索性看到底,看他到底如何。
然而这李大喜真是个出入意料的家伙,最起码沈千里是这样认为的,他看着李大喜在自己身上往外吸毒,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既然吸毒,说明李大喜知道这是毒蛇,好几个牙印啊,真等把这些毒吸出来,恐怕他自己也要中毒了,他。。。。。。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
一瞬间,沈千里心中掠过千般滋味,从小就被众星拱月,被人疼被人爱他已经习惯了,长大后因为庞大的权势,被人追捧爱慕也已经习惯了,可是。。。。。。可是这个李大喜,他不一样啊,他不是自己的叔叔伯伯师父师伯师叔,是因为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有血缘有感情才将自己捧在手心里,也不是那些能从这里得到无限利益的人为了各种私心而来讨好爱护他,更不是那些需要依附自己才能过得舒服自在的手下,或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存在着敬仰忠心或因为自己的地位而存在膜拜敬畏,他,他只是一个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土包子,甚至是一个受尽自己欺负恨自己入骨的土包子啊。
可他为什么会救自己,看自己被毒蛇咬死,他不是应该称心如意才对吗?再恶毒一点,他可以在自己「临死前」狠狠嘲笑咒骂一番,可他为什么却在这里为自己吸毒?冒着中毒的危险,毫不迟疑犹豫的,为自己所有的伤口吸毒。
沈千里的心中乱糟糟的,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滋味,这个傻傻的土包子啊,为什么他想把他拥进怀中好好的揉搓一番,好好的亲吻他告诉他自己只是在练功,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他不用担心。
任思绪脱了控制般的飞驰,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李大喜的倔强而撩拨起他想占有征服对方的那股冲动,那么这股冲动现在已经在紊乱的思绪中渐渐转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到对方因为用力吮吸伤口而有些发红的两片唇,他的心里腾腾的燃烧着一把火,好想,好想就在这里要了他啊。
可是不行啊,自己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转化为己用,李大喜为自己吸毒已经中毒,如果再不为他解毒或者和他交合的话,他会立刻被毒死,而且天寒地冻,李大喜身子骨虽好,但在这种天气里被自己占有,难免曰后不落下什么病根儿,因此沈千里只得依依不舍收了那些心猿意马,一把抓起对方的手,不顾李大喜抬起头来惊诧的眼神,便将一粒解毒灵丹塞进他嘴里。
「你?沈千里,你没死?不对,是。。。。。。你没中毒?」李大喜毫无防备之下,几乎是立刻将灵丹吞了,他惊讶的大叫,却见沈千里点头叹气道:「我当然没有中毒了,你个傻傻的土包子啊,我是在练功,这下好了,费尽心机寻来的毒蛇被你杀的一条不剩,身上好容易吸进去的一点毒素也被你吸出来大半,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我天生不是练毒功的命吗?」
李大喜倒吸了口冷气,拿袖子一抹嘴巴,恼怒的叫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拿毒蛇练功?你活腻了啊?再说没事儿练什么毒功?你那身邪术还不够厉害的?真是摸不透那么这种人的想法。」他一边叫一边摔开了沈千里的手,就往对木柴的方向走。
沈千里一把拉住他,含笑道:「笨蛋,跟我走,别说是你,就是十几个高手来,也休想走出我设的这生死阵,你啊你啊,封山的地方也敢乱闯,好在遇到我,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这也真是奇怪,莫非上天注定咱们两个就有缘吗?」
「呸呸呸,谁那么倒霉要和你有缘。」李大喜向地上吐口水,可这种不恭敬的行为却没有让沈千里感到一丝不快,反而只觉得他率真可爱,不肯放开对方的手,就这样拉着他走出生死阵,让他感到好笑的是,李大喜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他那几捆木柴。
夺过两捆背在自己的背上,沈千里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却让李大喜发了一路的毛,虽然是晚上了,但月光下那两只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
好容易到了山脚下,听到前方有村民们的声音,似乎是要进山寻找自己的,他忙从沈千里身上挑过柴禾,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逃也似的跑了,一边高喊道:「二叔,别担心,我在这里。」
沈千里住了脚步,看见他高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觉怅然若失,在这个时候,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坚定的一遍又一遍道:「李大喜,我要你,要定你了。」
这事情过了两三天,李大喜再也没见过沈千里,他也渐渐忘了树林中发生的事情。
这一日和伙伴们一起上山,路上听人说胡二麻子家里住的那些土匪终于要走了,今天一大早看见又来了一大队人,拉着几十大车东西,不知是从哪儿抢掠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胡二麻子家里的佣人们说那些土匪一看见同伙来了,都说这乡下日子总算住满了,要回山快活去了,然后沈千里就走出来,告诉胡二麻子他在这里还有点事儿,办完了,三天后就离开。
这消息听在李大喜的耳朵里,就如同三伏天吃了一个大凉西瓜般,胸口中的闷气全部一扫而空,连干起活来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他这里精神抖擞,却不知家中又来了上次那个讨厌的胡二麻子。
彼时李二叔正在编筐,见他来了,忙笑着往屋里让,一边吩咐兰花儿倒了杯水.胡二麻子如何肯喝,也不和李二叔兜圈子,开言便直奔主题,笑呵呵道:「老李啊,你们家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就对了咱们当家的眼,这不,当家的要走了,还惦念着你这屋里的人,让我来提亲,三天后上山时要带着花轿同去呢。」
李二叔手一哆嗦,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稀碎,他也顾不上,颤着声音问道:「胡。。。。。。胡老爷,不是说当家的不娶俺家兰花儿了吗?怎么?怎么这又改主意了?胡老爷。。。。。。」不等说完就被胡二麻子打断,他摇头道:「谁说要娶你们家兰花儿了?不是我说狂话,就兰花儿那样子,上了山连烧火的差事都轮派不上她,俺们当家的。。。。。。是看上你们家大喜了,虽说这事儿挺奇怪的,俺也难出口,但是当家的的话,那就是圣旨啊,俺也只得来传这个信儿,好了,俺不和你多说,家里还乱着呢,明天会有人把彩礼和新衣什么的都送来,不用你破费一点儿,你今晚把这个事儿和大喜说了就行。」说完站起身来,不管李二叔惊的目瞪口呆,抬腿就要出门。
眼看着胡二麻子快要走出大门了,李二叔才猛然回过神来,下了炕紧跑几步追上胡二麻子,他一下跪倒在地,猛磕头哀求道:「胡老爷,求您和当家的说说,别要大喜啊,俺们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他延续香火,大喜要是在俺手里嫁给了一个男人,俺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去见九泉之下俺那苦命的大哥大嫂啊,胡老爷,求求您开开恩吧。」
老人家真是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一张脸上老泪纵横,可惜这在胡二麻子的眼里,根本勾不起他一丁点儿的同情,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确实同情老李,也根本不敢去和沈千里说。
所以他把脸一沉,不悦道;「老李,别给脸不要脸,当家的看上你们家大喜,那是他的福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