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见他背影去得远了,久久不语,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来,昨日他拦住出宫门的御医细细问过,御医当时便说过的只要醒转来,那便不会有什麽大碍,真是谢天谢地,只要他性命无碍,怎麽样都好,哪怕是一生见不著面呢,活著便是个念想啊。
呆了半晌,又是心酸又是欢喜,踱出门去。
宁间非的伤虽不在要害,但元气大伤,御医嘱咐要静养,伤口没愈合前不宜搬动,正好夏侯醇心中有个计较,便以此为故,在皇庄多住了些日子,政事却是一日也耽搁不得,进京的大道上便每日都有高官的轿马来往,公文书牍也是往来不绝。
夏侯醇人不在京城,万事却一点没耽搁,半个月来频频下旨,先是贬御史顾名行往湖北荆门去做知州,接著内阁首辅裴俭诚也被贬往江西,一品阁臣降为五品知府。朝廷用人历来有升有降,陈震庭素有军功,且护驾有功,升为兵部侍郎,正二品,兼任屯门关兵马大都督,总领对西狄军务。
这京郊长亭便时时有人送别,只不过几家欢乐几家愁,个中滋味也难一一道尽。裴俭诚出行之日,竟除了家人,来相送的只有傅青方一人而已。傅青方对老师被贬往外地颇为不平,不敢对皇帝有什麽怨念,却将一笔帐尽数记在宁间非头上。
裴俭诚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那与顾名行联名上奏弹骇宁间非的折子被夏侯醇留中不发已经有些日子了,起初看夏侯醇在猎场待宁间非的样子大不似平时里的亲厚模样,知道是那折子起了作用,哪里料得到这丰台行刺一事?宁间非用身子替皇上挡了一刀,消息传到京中,他便知要凶多吉少,果不其然,皇上人还没回宫,贬谪的旨意就到了。
他侍奉过两朝皇帝了,深知这个十五岁便登上帝位的皇帝的性子,爱时便恨不能掏了心给你,但凡讨厌起来,真是半分情面也不会留。遇事独断专行,绝不会听人言,却因何对宁间非言听计从,委实有些不解,他在朝中数十载,宫中也有些消息,慢慢传到他耳中,将信将疑之下又觉得有些好笑,宁间非堂堂状元,入阁封相却凭的是一张好脸子。
上那个奏折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夏侯醇虽然御下严荷却并不是昏聩之人,绝不会为美色而不顾社稷江山,本来夏侯醇已经起了疑心,哪里想到会有遇刺这种事?
傅青方见老师脸色变幻不定,说道:“恩师放心,朝中有青方在,那人。。。那人作乱不了几时。”
裴俭诚脸色一变道:“此事你休要在皇上面前乱提,经此一事,这人必然恩宠日炽。时间久了,那帮子言官岂会放过?必定会死命纳谏,天长日久,皇上少年心性又能持久多少时日?那时自会有人收拾残局,却不须损折你的前程。”
师生两个喁喁而谈,良久方分手各自去了。
大郎受了新职便要先行回京,临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不舍得这样不告而别,一个踱出门来,晚风轻吹了过来,脚下信步走去,皇庄极大,随行的官员都住在庄里, 宁间非所住的停云楼就在前面,远远地见了两个人走出门去,前面那个轻袍缓带,身形高挑,背影极为熟悉,後面跟著的人穿著太监服色,身子微胖,临去之时又回转身来,暮色中看得分明,正是良方。
大郎住了脚步,身子隐在一株大大的梧桐树後,抬眼看天,但见灰蒙蒙的天一片沈滞,云重得似乎要坠下地来,更觉得心头压上大石一样,沈甸甸地不得轻松。
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但觉得四周都黑了下来,四处的屋宇透出了灯光,在小路上徘徊来去,望著那一点灯火发怔,突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太监走了出去,回手轻轻拉上门。大郎热血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大步走了过去。
跨上台阶,在门边略站了一站,听得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按捺不住伸手推开了房门,遥见宁间非披衣坐在床上,手里拿著卷书正看著,听到门响,便抬头来看,两两相对,都是一呆,间非面上一红,映著烛火,更加地端丽难言,大郎便觉得呼吸一滞,胸口堵得厉害,勉强挣扎著一笑:“明日便要返京,过来瞧瞧你可好些了?”
宁间非也是一笑,竟有些涩然,几许冷清,又夹著几许恋慕。大郎脑中一阵迷糊,恍若又回到那个风雨之夜,那是第一遭把这人搂入怀里,从那时到现在不过年余,难道当真是事过境迁,万事皆休?
间非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床前一张木椅:“请坐!”
第十六章
大郎近前坐了,眼光瞥见他胸前伤处,敞著衣襟,露出裹著厚厚的布带的胸膛,心中一痛,问道:“好些了吗?”
宁间非修眉微蹙,淡淡地道:“就那样吧。恭喜你又再获升迁了。”
大郎低头不语,间非轻声笑道:“怎麽不开心?你不就是想要建功立业?咱们在乡下读书时节,你就说过的啊,今日得偿所愿,反倒不开心了?”
大郎心中难过,说话便不由自主:“我巴不得和你在乡下读一辈子书才好,功名二字,害人不浅。”
间非轻轻摇头,转身从枕下掏出一个小布包,伸手递给他,大郎不解何意伸手接过,间非道:“回去看吧,如能遂你平生之志,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大郎摸了摸那布包似是包著一本小册子,间非拿书时震动了伤口,捂住胸前,靠在软枕上轻轻喘息。大郎走上前去道:“怎麽了?痛得厉害?给我瞧瞧。”
说著便去拉他衣衫,间非伸手去挡,正好与大郎的手碰在一起,大郎一把抓住了,眼里就落下泪来,身子侧坐在床沿上,低著头将间非的手贴在面颊上,泪水便糊了一手一脸,哽咽道:“间非,你这麽做倒底是为什麽?”
“这是做臣子的本分啊,有人行剌不去护驾,难道眼睁睁看著他被。。。。。。”间非直起身子,替他拭著泪水轻声说道。
大郎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这个,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间非,咱们走吧,天下之大,我不信就没有容身之处,咱们逃到塞外去,他还能抓我们回来?”
间非皱眉道:“大郎,我的苦衷难对你说,你有妻子老母,合家都在这里,这些话莫再提了。你去吧,他立时就要过来的,看见你在这里难免又要疑心。”
看大郎仍是痴看著他不动,便搬过他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大郎,你的心我都知道,若还想著将来,此时却需忍耐。” 说著伸手将他一推,重伤之下没有力气,只不过稍推得远一点,到此时什麽话都是多余,大郎默然不语,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回到住处,打一布包一看,果然是一本手册,封面写著“西北平略”。翻开来看,内中全是西狄的地形介绍,某处有山某处有水源,何处可设伏,何处可决战,一一配著图形,备尽详细,一并连西狄的民俗风情也写在内,末尾便是整个进攻战术的概要,竟是一本收复西狄的全书,那纸页发黄,显见得有些年月了,字迹苍劲,却不是宁间非的手笔,他看完一本书,天已经大亮了,春儿进来伏侍他梳洗了,主仆两个出来会齐了八名亲兵,上马而去。
一直到一个多月後,宁间非伤口慢慢愈合,元气稍复,夏侯醇便决定摆驾回京。他著人将宁间非抬上自己的的御辇,一声令下,大队人马起行。
御辇甚是宽敞,夏侯醇恐他伤口初愈,受不得颠簸,命令车队缓行,走得极慢,宁间非靠在窗边,透过竹帘看外面的风景,黑发衬著雪白的脸庞更增明丽,衣服半敞著,嶙峋的锁骨似乎要戳破薄薄的肌肤,愈发瘦得可怜,搁在膝头的手指白得与身上的衣服竟然分不出,风姿纤丽,夏侯醇情不自禁,伸手搂住了他,宁间非轻呼一声,夏侯醇笑道:“碰痛了你麽?我瞧瞧你伤口。”
说著,伸手解开他衣衫,胸前缠著薄薄一层布带,肌肤莹白如玉,泛著细腻的光泽。夏侯醇这一个多月来强自按捺,此时便有些打熬不住了,轻轻将他搂入怀里,将半披著的衣衫挑下来,宁间非微微一挣,伤口便觉得痛,皱起了眉,夏侯醇低笑一声:“别怕,朕不会弄疼你的。”
分开他两腿拉他坐在自己身上,动作竭尽轻柔,那大车在行进中,多少有些摇晃,两个人身子不断地挨挤,倒也得趣,手伸进他裤头,解下小衣来,顺著雪白的腿一点点替他褪了下来,手指抚过他腿上皮肤,凉丝丝滑腻腻,动人魂魄之极,夏侯醇出气越发粗重,脸上也泛起了红潮。
无奈他动作再轻,总是要牵动伤口,宁间非咬住了牙关,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来,那极力忍耐的模样更惹人怜爱,夏侯醇朝他耳洞里吹了口气,笑道:“你别动,让朕来替你弄。”
放倒他身子,手指画过胸前,轻轻含住他|乳尖,间非身子颤抖起来,但觉得他口唇一路下去,一股灼热包住自己下体,他低低叫了一声,身子却挣挫不起,不由自主抬起了腿,敞出菊|穴口来,粉色的|穴口半张著,夏侯醇手指便伸了进去,间非呻吟出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夏侯醇怕压住他伤口,抱了他起来,分开他双腿,慢慢让他坐在自己的东西上,间非的後|穴本就紧窄,又是个多月不曾弄过,这一坐下去,下身只觉得撕裂般地痛,眼前一黑,身子发软,便要倒下,夏侯醇双手扶住他身子,死死撑著他,但见他身上的汗水如雨水般直淋了下来,一点点地流到自己身上,他伸舌舔去,一股咸味从舌尖上弥漫开来。
宁间非双眼微闭,头发散乱,几绺汗湿的黑发贴在额角,眉眼乌黑,嘴唇却呈淡粉,其媚入骨,风情撩人心神。
夏侯醇如痴如狂,初时尚顾著他重伤初愈,动作稍轻,到得後来,销魂蚀骨之时,便顾不得怜香惜玉,一味狠进,但觉他谷道滚烫,几乎要将自己的性器熔化,那快感排山倒海般,便是想要收敛也收不住了,这一番云雨,竟不知翻翻滚滚地战了多少回合,间非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上的一般,车内汗味合同著Jing液的腥气,夹杂著薰香味,混杂成极为淫糜放荡的气息,
但听得车声粼粼,皇帝的车驾已经走到了京城边,夏侯醇撩开窗帘,遥见巍峨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