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完全被此情此景弄懵了,只觉得嘴唇湿热,推了推戚少桓,他却不动,反而用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她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愈发的好闻,极力忽视他其实正吸允着她的唇舌。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为漫长的吻,等戚少桓松开了她的时候,她终于透过气来,深呼吸了两下,最后无力地看向戚少桓,脸噌地红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正躺在他的腿上。
忙不迭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轻咳一声,装作无所谓地向外面看去,可是过往的行人,不断后退的房屋,都不能吸引她半点注意力,心中一面庆幸着揽翠在外面,又在思考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那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
“感觉如何?”戚少桓斜斜地靠着,似笑非笑,看到这丫头表情不淡定了的模样真是痛快。
顾云初的脸再一次红了,感觉怎么样?这这这……这感觉能怎么样?“没感觉。”她扭着脸,不去看戚少桓。
“哦?没感觉?要不要再试一次?”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带了几分慵懒。
听了这话,顾云初忽然炸了毛,她身体向前倾,一把拽住了戚少桓的前襟,“不要忘了你是我的面首,你再……再擅作主张,本宫便把你办了!”
看她气恼的样子更是有趣,“办就办了,少桓求之不得。”
“长公主殿下,到了。”顾云初刚想发作,听到揽翠这话骤然一愣,这么快,一掀帘子,果真就是在栖梧宫门口了,她没好气地瞪了戚少桓一眼,率先下了马车。
刚刚往宫中走了几步,便看到绮罗迎了出来,她冲着顾云初先行了一礼,又道,“长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太后娘娘派人来,说是等您回宫了先去趟安宁宫。”
顾云初揉了揉太阳穴,“晓得了,你陪本宫一起去吧,”又转头瞥了戚少桓一眼,“你就在栖梧宫好好待着。”
想想也晓得兰沁此时找她是为了什么,可是却不能推脱着不去。所幸栖梧宫离着安宁宫并不远,拐了几个弯便也就到了,等兰沁身边的和顺去通报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要到身边的那个和福,便转头问道,“和福这阵子还好吧?”
“手脚利索,又有眼力见儿,嘴也甜,栖梧宫中的几个管事儿的都很喜欢他。”绮罗低语。
顾云初轻轻点头,“那过两天便把他调到我跟前儿吧。”手边确实是缺那么一两个得力的,揽翠和绮罗虽然是她身边的老人儿了,但也不能事事都交给她们两个。
“是。”
正在这功夫,和顺便出来了,又是一礼,请顾云初进去。
兰沁倚在贵妃榻上,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年轻,不似已经三十余岁的人。顾云初低低叹了一声,也不行礼,直接跪坐在贵妃榻旁边,伏在兰沁的身上,“母后,您唤儿臣有事?”
“乖阿媛,”兰沁的手从顾云初的后脑勺抚下贴在了她的侧脸上,“你真的不愿嫁你兰钰表哥么?”她是兰家的女儿,当年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兰家,成为了太后以后便想着法儿的想要补偿,奈何这唯一的女儿偏生不喜欢那个一代佳公子的兰钰。又不想委屈了自家女儿……
“不愿。”顾云初的眸中带着异常的坚定。
兰沁叹了一口气,“你兰钰表哥这人是极好的,有多少人家想他做夫婿他都没有应下,你偏生不肯。”
顾云初点头,“兰钰表哥如何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确实是对表哥没有感觉的,我不想嫁给他。”在她眼中,兰钰实际上就是和苏沐是一种类型的,宛若谪仙,却不适合相伴一生,过俗人家的日子,正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那阿媛你想嫁给何人?莫不是东越四皇子戚少桓?”这些时日,两人愈发的亲近,兰沁也是看在眼中的。
顾云初垂下眼帘,“是,儿臣中意于他。”
兰沁叹了一口气,将手收了回来,“你既是欢喜,母后与你皇弟、皇叔,定是会想方设法成全与你的。”自己经历过感情的挫折,又怎么舍得女儿也经历这些,她本是以为表兄妹两人青梅竹马,定是可以生情的,如此只能另作打算了。
“谢谢母后!”顾云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别谢我,若是这能成了,便去谢你皇叔。如此,你便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顾云初这次郑重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又是一日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已近年关,宫中也张罗了起来。
回到栖梧宫,还未找戚少桓,先回了寝殿,便有一双臂膀从身后环了她,她没有动,戚少桓便从袖中抽出了一个锦盒,示意顾云初拿好,打开。
顾云初疑惑地将锦盒打开,猛的一仰头,正磕了戚少桓的下巴,“这么莽撞,惊喜么?”他揉着下巴。
“你什么时候买下的这簪子?”锦盒中的正是那金丝梅花簪。
戚少桓揉着下巴笑了笑,“自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喜欢么?提前十天的生辰礼物。”
顾云初这才想起来已经是岁末,过了年的初七便是自己的及笄礼了,难为他竟然记得,她打量着手中的簪子,面上却带了几分不满,“我过生辰,你就送我这个?”
“那你还想要什么?”戚少桓没有松开顾云初,依旧抱着她。
顾云初想了想道,“我还想要我国珍珑玉行的血玉玲珑凤凰簪,西凉的汗血宝马,燕国雅风居的落霞式古琴,你东越皇室珍藏的张之恺的墨宝《俞阳踏春图》,你肯不肯给?”
戚少桓想了想,西凉的汗血宝马倒还好说,血玉玲珑凤凰簪是珍珑玉行的镇行之宝怕是要费心些,只是燕国雅风居的落霞式古琴一年只出一张,而那《俞阳踏春图》更是无价之宝,这个小丫头真是敢开口,“好,那等过了年便送你西凉的汗血宝马,明年送你雅风居的落霞式古琴,再过一年,送你血玉玲珑凤凰簪,等再过一年,我便用那《俞阳踏春图》做聘礼。”
“哼,这么抠门,还要一年一年的给,谁稀罕你的聘礼。”顾云初有些恼。
可是顾云初收了三年的礼物,等到了第四年,那《俞阳踏春图》到底是没能成为她的聘礼,戚少桓送给她的礼物更是具是被堆在了角落里,惹了尘埃。
归国
庆安六年夏
东越和燕国的那场仗,断断续续地打了近三年,最终还是选择了联姻求和。燕国自愿将燕四公主嫁给到东越,传闻之中,那是四国第一美人。
夏已是晚夏,湖中的荷花多数都败了。夏季做着最后的挣扎,倒比前两日还热了几分。顾云初在一小舟之中,令揽翠将小舟划到了一处较为凉爽的地方,摘了一片荷叶,躺在舟中,将荷叶盖在了脸上。小憩起来。
揽翠用一张荷叶当伞,挡在了头上,所幸这一片荷叶长得够高够密,两人这么一遮掩,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有一小舟停泊在这里。揽翠刚刚打了一个哈欠,便听到了一处靠得比较近的湖边回廊传来了说话声。
“现在皇宫之中只有洛平长公主和凤阳长公主未出嫁了,洛平长公主再过生辰便是二十了,在民间只有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才……”听那语气,倒似是一个宫婢,顾云初似是有几分感兴趣,将面上覆着的荷叶拿开了。
“谁不知道洛平长公主痴慕着那兰家的三公子,可是没有想到圣上最后竟然将静淑长公主嫁给了她,洛平长公主面上虽然不说,心里怕是也懊恼的紧。”这又是另外一个声音,揽翠或许不熟悉,顾云初却听了出来是顾徵身边的宫婢,难怪会这么大的胆子敢嚼宫中主子们的碎嘴了。
揽翠刚想发作,却被顾云初一个眼神制止,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难得的是,洛平长公主和静淑长公主依旧那般交好,还时不时去串个门。”
“串门?不知道意图何在呢。”
顾云初扯了扯嘴角,说到底,顾云惜在兰钰娶了顾云采之后并未再惦记上别人倒也不算是多痴情,因为这一点,顾云初更加肯定她以后会有所动作,是以这便提防了起来。从一旁的莲蓬中抠下一粒莲子扔入嘴中。
“也不知道凤阳长公主和东越四皇子的亲事什么时候能成,”这便八卦到她头上来了,“两个人在一起都将近三年了,却不曾听说什么时候才能大婚,估摸着要等四皇子回东越了。”
“我看啊,”另一名宫女有了几分犹豫,“这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两个人感情那么好。”
“东越只有四个皇子你知道吧?”宫婢给了对方一个反应的时间,“可是只有太子和这四皇子没有纳正妃,燕国的四公主嫁到东越肯定是要当皇子正妃的,可是她又只是一个宫婢所生,肯定是个不受宠的,不然也不会用来联姻,所以不可能嫁给东越太子,只怕要被指给东越四皇子了。”
“啊,那我们凤阳长公主怎么办?”
“怎么办?就算东越更乐意凤阳长公主嫁过去,怕也不能嫁给四皇子,毕竟长公主受宠啊,嫁给四皇子会威胁到太子的皇位,东越国君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真是气死人了,这一对璧人莫非就要被这么拆散了。”
“除非,除非将燕国四公主指给东越国君那个早年丧妻的胞弟。”其中一个宫婢神神秘秘地说道。
另一个明显先是惊讶了一番,“这……这也太失礼了……听说那个亲王已经近五十岁了。”
“所以,咱们长公主怕是要委屈了,不过我相信长公主以后肯定会嫁个更好的,干嘛非得盯着东越那个不得宠的四皇子。”
“哎呀,我可不能和你多说了,之前和喜公公安排我的事儿差点忘了。”那个年纪小点的宫婢惊慌地说了一声。
“去吧去吧。”
两人的脚步声都远了,揽翠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顾云初显然是被这一番言论惊到了,脸上一片苍白,看的揽翠很是心疼,“长公主,不过是几个闲得嚼碎嘴,您别太往心里去。”
顾云初缓了缓,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在湖水中,便又鱼聚了过来,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以为她是要喂食,她将水划弄了几下,鱼便散开了,“为何东越要与燕国联姻的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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