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怡玉哈哈大笑,做了个鬼脸,这才走上前去,撕开了那男子的衣袖,左手拿出了一把小银
刀,极快地往他手臂上一割,待得那股腥臭的脓液流尽后,这才把那一小包粉末倾倒在他的伤
口上,利索地包扎起来。
“以后看到漂亮姑娘的时候呢,你最好还是收点心,这药没别的作用,只不过在你心跳得
太快的时候,会慢慢的让你产生一种麻痹感,下次你还有没有那么幸运就很难说了!”
调侃完那个含羞带怒的男子,颜怡玉转头便走,却没看到那个一脸阴翳的男人正五指基张
成爪,从背后向他抓来!
那男子——白冷沙看到了江边独自向隅的姬碧苓时除了色心大发外,倒也颇想把她纳入自
己的怀抱做个小妾侍寝,不料,颜怡玉出现后非但轻而易举就抱走了佳人,还对他冶嘲热讽,
让他自觉在兄弟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一口鸟气在毒伤已解后便迫不及待地发作了出来,暗付自
己重伤刚愈,明著下手胜算不多,是以在背后偷袭,意欲让那个狂妄的小子不死也得伤上那么
十天半个月的。
“小心!”
眼见颜怡玉已快要避不开这突袭来的一招,惠清肝胆欲裂,顾不上什么地扑了上去,抱起
了他就是一个转身,那尖利的五爪在背后拖出了五道血痕,低头看到自己浓缩在颜怡玉大感惊
惶又极是关心的眼中的倒影时,惠清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空虚及焦虑答案——那就是
,他想要他无论何时都专注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从认识他开始,他那双琉球般的眼眸中只有他的存在,如果这样一双眼睛永远不再看向自
己,那种仿佛被遗弃般的害怕戚就会随时随地把自己淹没。谁说只是他离不开他的?
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一日一行中也依赖著他的存在,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你居然敢伤害我的清!我要杀了你们!”
大怒之下抓起了满满两把药末聊充毒粉,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人没头没脑地撒了出去,只
吓得鸡飞狗跳后,一片狼籍的现场只留下了那空无一人的躺椅。就连重伤未愈的白冶沙都被他
的气焰吓到,更兼也不知他撒出来的药粉是否真具奇毒,强撑著虚弱的身躯远远地逃遁,生怕
被沾上一星半点。
“小玉……我没事……”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瞬间被颜怡玉骇出百里之外的人影,惠清拉住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因
为被气糊涂了还想追上去的颜怡玉。那小鬼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整人的手段一流,如果
真的惹恼了他,相信那什么铁沙帮上下宁可去见阎王也不愿见到这个小祖宗。
听到惠清还能说话,这才看到了他的伤虽然重,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已伤及心肺,颜怡玉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也不管还有人在看著,一把抱起他就往谷里走。惠清虽然。觉得很不好意
思,可是心头却又有几分暗喜。
在这种又是害羞又是矛盾的心情中无意间一抬眼,对上了姬碧苓看到他们的亲密神态后,
眼中流露出一种又是羡慕又是伤心的神色,惠清本来觉得鼓涨起来的一颗心,好像又沈下去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跟他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多余地梗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是
他才对吧!
终于还是挣开了颜怡玉的手,惠清淡淡地道。
“你去扶姬姑娘吧,我自己能走!”
“那好,一会我调好了药叫老梁给你上……”
颜怡玉怔了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也没有再坚持,放开了他后便先行领著姬碧苓到客居
去了。
惠清躺在房间里,从床对面的窗口看著那间客房里的灯亮了大半夜,窗纸上一双人影似在
鲽鲽私语著什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捏成了一团,一突儿冶一突儿热,一整个晚上都
在辗转反侧,做不下决定——到底,自己是该努力想办法把那个扰乱了自己心小魔头抢回来,
还是应该大方地把他让出去呢?
“你说什么?要我帮你骗人?”
客房内,听完了颜怡玉拖泥带水、荡气回肠、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后,姬碧苓讶然地直接
点明了一堆废话中的重点。
“也不算是骗人啦,我要骗的只有亲亲而已……不然,等我爷爷回来,什么谎话都拆穿了
,到时候就很难收拾了。”
连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可见那个一向嬉皮笑脸的人在认真地烦恼著。姬碧苓仔细地想了想
他提出的计划,叹了一口气道。
“你还真是爱他爱得很深,为了他你可以对其他任何人说实话,只求骗他一个人而已……
”
“呵呵……因为亲亲也对我很好啊!我八岁的时候生病,爹、娘、爷爷都不在身边,他求
了一夜的佛祖,说是用他的命来换我的也可以,所以我从那个时候起,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
都不怕了。反正你现在那个冶面大石头也没陪在你身边,帮我个小忙,就算是偶尔做一件善事
,成全一对姻缘。好心老天会有好报的!”
以情动之,以理晓之,反正能用的都要无所不用其极,务必要求得她答应帮自己达成在惠
清的感情完全觉醒前做最后一击。颜怡玉双手合十地求告著,几乎没打算给她跪下了。
“……”
听到颜怡玉提起了傅严仇,姬碧苓口微微一张,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再三考虑后还是没有
说出来,心里只是凄然——日前傅严仇便已独自上了嵩山,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他,即使那
个人也对她情义渐深!
他可以骗一切的人但却不会骗她,正因如此,她才能那么深切的知道,他想要报仇的愿望
是多么的强烈,如果她在此时告诉了颜怡玉,破坏了他的计划,那他也许会恨她一辈子。可是
不说,没人阻止他的计划,他上嵩山后,还能不能活著下来?一颗芳心早就牵到了那独向未卜
前途的傅严仇身上,柔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会在河边旁无计时被白冶沙缠上。
“你不会吃亏的,我绝对不会偷占你的便宜。乖碧苓,好姑娘,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不然
我下次把老爹叫回来让你父亲一偿他想比试的心愿如何?”
爹亲娘亲,还是觉得亲亲最亲!为了真正的赢得惠清的心,出卖一下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妈
又有何妨?把姬碧苓为心上人的担忧当成了思考条件的沈吟,颜怡玉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把
独角戏唱了个够。
“好吧……”
如果他的运气够好,少林寺的大师慈悲为怀,以德报怨只将他生擒的话,也许将来可以挟
惠清向一静大师来换回他的性命……虽然可能对不起他们,不过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伸手偷偷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也许已有一个新的生命在孕育著,郦是在他临
行的前夜,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也等于是替他做了最坏的打算,若他不能再活著回来
,至少,可以为傅家保留一点骨血。
姬碧苓强笑著,向不知自己另有打算的颜怡玉答应了他的请求。
夏日午后。
碧波粼粼的湖面上,一叶扁舟在粉红粉白、含苞待放的荷花丛中穿梭著,舟上的一双人影
弄荷戏鱼,欢声笑语不住传来。
湖边的练功场内,片片木层纷飞,谷中的管事老梁看著这个月以来已经是第三次换了全新
的练功桩又在某人的拳掌下化为木层,不由得悄悄咋舌。
舟上好整以暇的自然是颜怡玉与他的“新欢”姬碧苓,场中发泄练功的却是想走又不甘心
、留下却是伤心的惠清。
一阵风吹过,送来了颜怡玉极是关切的一句:“碧苓,在这里你还住得惯吧?不然改明儿
我著人从云南运山茶花苗来,在这谷里种上,让你在这就像在家里一样的舒服,你说好不好?
”
“哗——”
最后一根木桩拦腰断成两截,惠清擦了擦汗,眼睛悄悄地瞟向了湖中那一对璧人,怔了半
晌,还是一跺脚就转头回房去了——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后,他总觉得有些话该对颜怡玉明说
,只要说了出来,不管他的选择如何,也强似在这种半明半暗的情况下让自己满心焦虑。可是
,每次都是话到了嘴边就又不好意思开口,或者是恰好姬碧苓在他身侧,总觉时机不对。
惠清本就是不喜欢兜兜绕绕的人,可真正对上了感情的事时却偏偏又容易害羞,想到这件
事不是揍他一拳踢他一脚就能解决的,左右不是下,更平添了几分烦躁。
“你的亲亲还真是可爱啊!”
姬碧苓好笑地看著那些遭了无妄之灾的木桩,再看向颜怡玉虽然一直背对著那边,但是连
眼睛都笑没了的脸,只觉得这两个有趣的人实在是天生一对的欢喜冤家。
“呵呵,快要发作了,可能再等上几天,他就会来找我了。”
凭著他对惠清认识了近十年的了解,早该知道他面对困境时是下会逃避的。依他的性子,
大概是会找他挑开了那层隔阂明说:尘袅作下了他若选择碧爷,他就从此重返少林,不再与他
暖昧不明地缠纠下去的决定……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碧苓呢?所以只要他坦率地把他的
感情一说出口,那么,嘿嘿,他这一辈子就休想再从他身边离开。
“不过,你的身子……”
看向虽然每日陪他强言欢笑,可是脸色日益苍白的姬碧苓,颜怡玉皱了皱眉——像他这种
名医,又怎会看不出她已是有喜的徵兆,难得地把心思从惠清身边离开,对这个与自己脾性相
投的小妹妹倒也有几分真的关心。
“你不要顾虑太多才好!不然这样子,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下好……”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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