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要说的第一条，就是从今天起，你面对我，不必有太多的礼数。你做的到么？”
“奴婢……奴婢做的到！”想必是竹馨自己也不想再让穆语心烦，便下定决心，改掉她的这诸多礼数。不管怎么样，对外人再怎么的恭敬有礼，对自己的主子，还是按照主子说的去做吧。
“好，第二条就是往后和我说话时，不必自称奴婢。不过，对外人的礼数，我想，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吧。”
“是……”
“第三条……是……”穆语一时间突然想不出第三条是什么了。
本是自己说惯了约法三章，何况这个本就是形容词。所以当和竹馨说约法三章的时候，她只是顺口说了出来，并未真的想要和她约法三章。
“这样吧。”她犹豫了良久，开口道：“我们今天就先约定这么多，但是你一定要做到。还有一条，日后再说吧。”
“好，奴婢……”见着穆语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竹馨立马改了口。
“竹馨日后定当一直跟随小姐，万死不辞。”
“竹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么，其实，其实……我已经累了很久了。如今有你陪着我，便不孤独了。”
竹馨听着穆语的一番话，声音虽不大，可早已感动的声音都已哽咽，“小姐如此看重竹馨，竹馨又岂会让小姐伤心？竹馨定不会辜负小姐的一番心意。其实竹馨也很幸运呢，第一次入宫侍奉就遇到了小姐您这么好的人，竹馨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穆语微微笑了笑，声音中有些疲惫。
“那往后我们二人，不如在内就以姐妹相称？”穆语更加大胆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小姐……”竹馨凝视着穆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小姐让竹馨如何竹馨就如何，只要小姐开心，那么竹馨也就会开心。”
穆语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笑容里带着点明媚和灿烂，就如春日里的的暖风，拂过心里，也暖在了心里。
若是世间万物都是这样美丽，就算少活几年又何妨？
第五章 追忆
深夜，霜寒露重。现在已是夏末秋初之际。穆语却隐隐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你这女人，值得我去爱么？”
“我……”梦中的女人紧咬着下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穆语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疼痛。
“你说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还妄想我对你真心？哼，真真是痴人说梦。”
男人的话如针般一下一下地刺着她的心，可是她仍旧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解释。
寂静的夜晚，一阵巨响炸破了整个天空。呼啸而过的子弹擦过她的脸颊向别处冲了过去。
……这一枪被她躲开了，可是，下一次呢？
男人不死心，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女人这次没有躲，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怔怔地望着男人。眼神中带着点点期盼，点点凄凉，还有点点疼痛。
男人一怔，扣动着扳机的手已经来不及收回。‘砰’ 地一声，瞬间子弹已穿透了女人的胸膛，她慢慢地倒了下去，嘴角的血迹和着脸颊旁划过的眼泪一起坠入了泥土里。
终究还是覆水难收。
“小语！”男人丢下了手中的枪，颤抖着向女人扑了过去。
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表达男人此刻的心情，他只能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镜头再次辗转，她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是……自己么？
……
睁眼，已是一片黑暗。
月光纷纷洒洒的落在了床上，透过床帐，一股带着桂香的风轻轻地拂了过来。穆语不由得感觉脸上一阵冰凉。
她抬手触碰着脸颊，不禁错愕着自己的满脸泪痕。
倚在床边的竹馨一下站了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轻声问道。
“小姐，您怎么了？”
“我……我没事。”穆语回忆着方才自己做的那个梦，并未在意竹馨说的话。
可是，头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穆语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竹馨一惊，忙准备叫人。
穆语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制止道：“夜深了，别再惊扰他们了，我没事。”
“可是……”
穆语不再回答她，只是背对着竹馨躺了下来。竹馨见此，只能轻声叹了口气，倚着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穆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脑海里破碎的记忆，试图将它们拼凑起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前，她在现代是一名特工，是一名绝对服从命令的金牌特工。
上级很赏识她，很多次的艰巨任务都交给她来做，而她每一次似乎也都完成的很圆满，即使频频涉险，也总能绝处逢生。
这一切，或许都和她多年来所承受的非人的训练有关系，自从这双手沾上了温热的鲜血之后，她便变得异常冷血。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能打动她，每次杀完人后，她都没有任何的愧疚。
因此她经常被一个组的同事戏称为‘蛇蝎美人’。
可是这次，却是个错误。
一向冷血的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喜欢上了黑帮的老大高盛。
她知道这是个致命的错误，可是在上级命令她暗杀高盛的时候，她犹豫了。
这一犹豫，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方才的那一幕，高盛似乎……有一丝的后悔？
对么？
穆语想到这，嘴边不自觉的漾开了一抹微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对吧。
这样，便好。
第六章 骊妃
一抹阳光钻入了她的屋内。透过床帐，挥挥洒洒地照在了穆语的脸上。
因是清晨，所以光线并不强烈。可是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竹馨很早就醒了。从梳洗好后，就一直站在一旁恭敬地等候着穆语醒来。
见穆语醒了，她便吩咐其他奴婢将梳洗用的毛巾和水盆端了过来。
穆语坐了起身，竹馨将毛巾沾湿，递给了她。
穆语细细地擦拭了起来。约一刻钟，竹馨将衣服拿了过来，和另外的奴婢一起伺候着穆语穿了起来。
穆语在现代一直都是怎么清爽怎么穿，可如今这厚重的宫服，布料既不轻快，穿起来又很麻烦。
可想而知，穆语是有多纠结，才终于配合着竹馨她们将衣服穿好。
见穆语已经将衣服穿上了，竹馨便吩咐另外的丫鬟拿一面镜子来摆到桌子上。
穆语对着镜子坐了下来，竹馨拿起了一旁的木梳子蘸了蘸水，轻轻地替穆语梳妆打扮起来。
“小姐，你长得真好看！”
穆语听了她的话，也仔细打量起自己来。虽说这是自己的脸，可是自己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就没好好瞧着这张脸。还是那次发现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才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
不过，那稍稍的一瞥，似乎，很好看呢。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稍显丰满的脸颊。柳叶似的眉、狭长的丹凤眼，眉间隐隐透露出几分贵气。
竹馨拿起黛为穆语的眉间点了一下，顿时，原本看起来就白皙水灵的额头，显得多了几分妩媚。
不知不觉中，竹馨已经为她梳好了发髻，是很淑女的十字髻。
一个金钗将穆语前后的发丝挽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十字的形状。
前额四周的发丝被梳在一起，分别垂在了脸颊两旁。
从不远处一看，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终于完成了复杂的洗漱过程。
“小姐，今日是中秋。皇上吩咐了各宫的妃嫔，未时聚集在海棠阁。酉时一起赏月、用晚膳。”
“今天是中秋？”穆语走到门前，向天空望去。
往年的中秋从来都是她一人过。
她从小无父无母，是她的上级收养了她。每天她面对的就是残酷的训练，和慢慢变麻木的心。渐渐地，自己也就练就了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性情。
虽然并未给予她多少的温暖，但是起码她不会感觉到孤独和无助。
自从认识了高盛，她的每一天都是处在开心和幸福中。这让从未感觉到温暖的她，变得慢慢依赖起他来。
可是，他的那一枪，彻底地毁灭了她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
彻彻底底。
一缕刺眼的阳光刺向了她的眼睛，她措手不及的将手遮住了双眼，可是眼泪却仍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坠入了泥土里。
她偏过头，用衣袖擦拭着脸颊。
那些都是曾经了，既然现在她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那么就要好好地在这生活下去。绝不会让别人瞧不起，留给别人欺负她的余地。
竹馨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小姐，现在时候还早。小姐有什么打算么？”
穆语微微笑了笑，“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竹馨替她整了整衣袖，搭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走了没几步远，就在之前穆语落水的那个亭子边，一个女人浓妆艳抹地扭着腰走了过来。
看见穆语，她轻哼一声，眼睛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哟，是婉妃啊。好久不见，过得如何？”
穆语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竹馨扯了下衣袖。竹馨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这位是骊妃。虽然和您位分一样，但入宫的时间却比您早，所以按照规矩，您见到她应该行礼。”
“哦？是么？”穆语正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脸被厚厚的胭脂水粉给遮盖了起来，原本清秀的脸如今看来却有些妖艳。眼线描的老长，稍稍的腮红巧妙的衬出了她小巧的脸颊。
可是，这女人的眼神着实是让人不爽。
女人轻佻地看着穆语，看这架势似乎是很高很高位分的人才应该有的傲慢。
穆语微潋眼睫，弯了弯膝，低声说道：“骊妃娘娘好，臣妾初来乍到，有很多规矩还没有完全懂。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骊妃娘娘体谅和指点。”
骊妃嘴边露出抹得意的笑容，声音也轻柔了些，“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且走吧。”
穆语又拂了拂腰，站直了身子。
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摇大摆地从她的身边擦了过去，穆语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狠。
竹馨直到骊妃走后，才敢将头抬起。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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