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被熔化了,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神志渐渐离他而去。
“我看你这个样子,好象也撑不了多久了,那怎么行?”南昊离云故作惋惜地“啧”了一:声,“死人的血对我来说是没用的,这么珍贵的月魄之体可不能浪费了。“
“南昊离云,你快点放手!”门口传来南昊绯雪的娇叱。
南昊离云抬眼见南昊绯雪进来,冷笑一声,松开了手,洛晨向后倒去。
南昊绯雪身形一闪,跃到洛晨身边,恰好扶住了他。南昊绯雪触手之际,便感觉到洛晨身上炙热的体温,她心中一紧,同时亦注意到了洛晨赤红得异样的脸色。
“修玉,修玉!“南昊绯雪回首叫道。
随后进殿的南昊修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应道:“怎么了?“
“快去藏珍阁替我把北海玄冰取来。“
“不许去!”南昊离云喝道。
南昊修玉看见南昊绯雪对洛晨的关切状,心头很不是滋味,站着没有动。
南昊绯雪急了:“你还不去!“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不去!”南昊修玉将头扭开。
南昊绯雪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南昊修玉,我数十声,你要去还没将玄冰取来的话,我以后永远不和你说话了。”
“你……”南昊修玉愣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影随一道红光一闪而没。
“绯雪,你怎么这么任性。”南昊离云皱着眉头道。
南昊绯雪不理会南昊离云,她轻轻拍打着洛晨的脸颊,小声唤道:“晨,晨,你醒醒……”
洛晨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吸渐渐地微弱了。
南昊绯雪方自心急如焚,红光乍闪,南昊修玉出现在她身边,气喘吁吁地递给她一片蝶翼般大小的黑色寒冰,问道:“没有超过十声吧?”
南昊绯雪将玄冰置于洛晨的胸口,玄冰的寒气抵散了部分炎力,洛晨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常态。南昊绯雪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瞪着南昊离云:“南昊离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侍立在一旁的井宿长老实在听不下去,出言制止道:“绯雪公主,陛下怎么说也是您的兄长,您怎可如此出言无状?”
南昊绯雪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那么,皇兄陛下,麻烦您老人家解释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南昊离云倒不气恼,从容自若地道:“日魂、月魄之血乃天地之间难得的灵物,用其铸成的利刃,具有天神之威。我自然是要用洛晨的血铸一柄月魂之剑,你何必明知故问?”
南昊绯雪秀眉一挑,愤声道:“当初父王在日,亲口答应过我不再伤害洛晨和洛夜,况你已有了日魄之剑,还不肯放过他们?”
“三年前你执意说要嫁与洛夜为妻,先王才不便再为难他们,如今洛夜既已弃你而去,我们也用不着再顾及情面了。”
井宿长老领首道:“陛下所言极是。洛夜不念公主的一片真情,做此背信弃义之事,分明是不将我朱雀一族放在眼里,公主您切不可再执迷不悟。况且,如果我们同时拥有日魂、月魄双剑,便能够威慑北方的玄武和西方的白虎,凌驾于诸国之上。”
南昊离云赞许地笑了:“连长老都这么说了,浸雪你就不要再与为兄争执了。”
南昊绯雪放下洛晨,长身立起,冷冰冰地道:“你当真要和我过不去吗?”她那一头金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褐色的眼眸中闪动着骇人的怒火,隐约的红焰围绕着她的身体,贺阳殿中的温度陡然上升。
南昊离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日魄剑,厉声道:“绯雪,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要与我为敌!”
南昊修玉与井宿长老大惊,同声叫道:“王上,公主,请息怒!“
一阵银铃般娇脆的笑声传来,打破了贺阳殿中僵持的气氛,一位盛装华服的艳丽女子带着一群侍女从后殿翩然而至,她眼波扫过殿中的情形,掩口娇笑道:“陛下您何必动怒呢?公主年少气盛,言辞纵有不当之处,但毕竟是兄妹至亲,切不要伤了和气啊。“
南昊修玉与井宿长老躬身为礼:“参见太妃。“
南昊离云亦收起了日魂剑,见礼道:“母亲安好。”
南昊绯雪翻了个白眼,收回焰力,堆起了一脸假笑:“母亲大人,许久不见,您看上去还是这么年轻啊。”
黎羽宓兰岂会听不出南昊绯雪言语间的讽刺之意,但她依然笑道:“多谢公主夸奖。”她走到锦榻上坐下,细声细气地道:“王上,公主,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在此时吵吵闹闹的。自从三年前那个铸剑师被公主杀了之后,至今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何况,月蚀之日未到,亦不是祭剑之期,你们还是先静一静吧。”
南昊绯雪一跺脚,道:“好,好,我也懒得理你们,”她从地上搀起洛晨,出了贺阳殿。
南昊离云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黎羽宓兰柔声道:“陛下莫要心烦,公主既然不嫁予洛夜了,与洛氏兄弟自是没有瓜葛,她与陛下终究是一家人,日子久了,她会明白事理的。”
“不错,不错,”井宿长老被黎羽宓兰的话所提醒,道,“这样一来,浸雪公主便可嫁予陛下为王后,先王当日一直有此念头,黎羽太妃也是知道的。”
南昊修玉闻得此言,脸色大变。
“谁敢娶那种坏脾气的女人。”南昊离云悻悻然。
“此话不尽然。”井宿长老道,“绯雪公主具有纯正的朱雀血统,倘若陛下能与她产下子嗣,定能保持我朱雀的血脉延绵。”
南昊离云瞥了井宿长老一眼,森然道:“长老此话是否意指离云的血统不够纯正?”
井宿长老惊觉失言,忙跪伏在地上,栗然道:“老臣绝无此意,陛下恕罪。”
南昊离云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 * * * *
洛晨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见南昊绯雪愁眉不展的脸正凑在他面前。
“晨!”南昊绯雪发现洛晨醒来,拍了拍心头,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总算醒了。”
洛晨轻笑:“让你担心了,绯雪。”他忽又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小夜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昊绯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干脆地告诉洛晨:“他在婚礼当场扔下我跟别人跑了。”
“什么?”洛晨一惊。虽然洛夜与南昊绯雪的婚约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双方都未必当真,但洛夜这种视如儿戏的作法,还是很令他生气,“他怎么这么荒唐?”
“是呀,是呀。”南昊绯雪猛点头,“那个人比起我来,可差多了,小夜还那么没眼光,真是太荒唐了!”
洛晨皱起了眉头:“那他一个人在外面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不会,”南昊绯雪又猛摇头,“那个人是白虎族的,厉害得很,南昊离云一时半会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地……”洛晨忽然痛苦地喘息着,炙热的感觉又复苏了,令他说不出话来。
南昊绯雪忙又取出一块玄冰放在洛晨的胸口,轻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好吧。”洛晨确实觉得很难受,微微闭上了眼睛。
南昊绯雪歪着脑袋看洛晨一会,俯下身,将脸埋进洛晨的胸口。
“怎么了?”洛晨抬手摩挲着南昊绯雪的长发。
“好香,晨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我喜欢。”
“你呀,真是长不大的孩子。”洛晨微笑着。
南昊绯雪抬起脸,美丽的大眼睛如春波般明亮。
“我已经长大了,我以前答应过妈妈,一定要保护你们的,晨,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
“那就好,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宫的,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出去了。”
南昊绯雪匆匆转过脸去,不让洛晨看见她担忧的神色。其实,她心底委实没有十分的把握。南昊离云已在朱雀宫内外布下了重兵,倘若硬闯的话,她动手时所发出的烈焰之力又势必会伤了洛晨。北海玄冰的效力只能维持一时,如果几天之内不带洛晨回到青龙之都——雁泽,那他就有性命之
虞。浸雪禁不住想,要是此刻在身边的人是洛夜而不是洛晨,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意,她烦躁地撅起了朱唇。
* * * * *
黎羽宓兰刚刚推开房门,忽又停住了脚步,回首吩咐侍女:“你们退下吧。”
侍女们下去后,黎羽宓兰进了房间,看见立在窗边的金发男子的背影,她会心地一笑,掩上了房门,走到东御司华的身边,轻轻地搭住了他的肩膀:“你倒真是大胆,一个人也敢闯到这里来。”
东御司华不着痕迹地拨开黎羽宓兰的手,沉声道:“洛晨眼下是否在朱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