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呢,弗兰克。”
“你……你杀过……女人吗?”
查兹点点头,接着翻杂志。
弗兰克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杀过一个女人?”
查兹抬起头,看着弗兰克,表情好像在说:是的,怎么样呢?
“没什么,没什么,”弗兰克说。“好奇……只是好奇。”
查兹点点头,又开始翻杂志。
弗兰克心想:他*的,如果我让格蕾塔帮忙,然后再让查兹把她宰了,那我在FBI的麻烦就更大了。
电话响了。
“喂?”弗兰克接了电话。
“特兰特先生来了,”嘉斯敏乌鸦一样的声音。
“让他进来,”弗兰克喊道。
查兹看着弗兰克。弗兰克给他递了个眼色。查兹警觉起来。门开了,莱昂纳多?特兰特出现了,蓝西服,蓝衬衫,蓝领带。他在门口站住,看看弗兰克,看看查兹。然后摊开双臂。
“终于,一个傻瓜制作人和他的保镖,我看得出,”他说。“妈的!我坐在那里,这样我可以背对着保镖。而你,拜托,看着我!”
“终于,”他朝椅子走去,嘴里嘀咕着,“飞船电影公司终于要为我准备首映式了!你们知道吗,这里的摄影棚都是我亲手搭建起来的。那个盖楼赚钱的主意是谁的?我的,我自己想出来的。你们知道那些肖荻诺家的混蛋们做了些什么吗?连一句谢谢都没对我说,一句谢谢也没有!”
他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不说话了。
弗兰克看着他。
查兹看着他。
莱昂纳多也看着他们两个。
“你叫弗兰克,对吧?”他接着说。“姓艾拉,对吧?很好。弗兰克?艾拉,我已经知道了,你跟娄?肖荻诺那个混蛋不一样。你想,早上他还打电话给我,问我:‘莱昂纳多,什么时候给我看看你新的想法啊?’而我,我的想法当时就放在那里,游泳池边上的白色铁桌子上,可你知道我是怎么和他说的?‘我还在构思呢,’就这样……而你搞了这个首映式,你猜怎么着?你把我感动了,弗兰克,你真的把我感动了。”
查兹看着弗兰克,脸上的表情在说:我现在就让这个假惺惺的混蛋吃颗子弹!
而弗兰克在想:这个混蛋想让我问他这个该死的想法。那我就问……我就问问他。
“你有新的想法要给我看吗,莱昂纳多?”
“我没有带来,弗兰克。你知道,我讨厌那些带着一堆纸跑来跑去的人。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故事的情节。”
“跟我说说吧,莱昂纳多,”弗兰克说,看了看查兹,而查兹却很厌恶地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好吧,弗兰克。有一个建筑师,他并不就是那么一个建筑师,我的意思是说不是随便的一个普通建筑师。他建造哥特式的摩天大楼,恢宏的哥特式摩天大厦,配上哥特式的雕塑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怪物啊、狮子啊、老鹰啊,总之就是哥特式的东西。你可能要说了,这些哥特式的高楼大厦有什么用?它们可以反映人物的心理。你想象一下啊,你去参加一个派对,别人跟你介绍了一个人。‘很高兴认识你,’那个人对你说,‘我设计建造哥特式大楼。’这时你的表情就应该这个样子,不是吗?你就会对这个人的心理产生好奇。”
弗兰克点点头。
查兹一副厌恶的表情。
“没错,你表情就这个样子,因为你纳闷:这种人心里都会想些什么啊?我也要在观众中引起同样的反应。为了这个目的,我把镜头对准所有那些建筑工地,还要拍摄工地上的那些哥特式的雕塑,而他在散步,在午夜时分,在这些雕塑中间……”
弗兰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加快速度。
“好的。他打着盖楼、制作雕塑的幌子,实际上干着走私东方古雕塑的买卖,埃及的、波斯的、印度的等等,总之就是这些地方的东西。我给这些非法工地镜头,他们正在包装这些雕塑,说着印度语,或者是另外一个国家的狗屁语言。现在他必须要赶去开罗,去谈一笔生意,有关一批新的出土文物。但是FBI在监视着他。”
“该死的臭猪条子!”弗兰克笑着转身看了看查兹,好像是要提起他对这个故事的兴趣。
查兹一副厌恶的表情。
“他们监视他是因为……因为……我还要想一个理由。”
“这种理由总是找得出来的,”查兹说,他说这句就是为了让弗兰克高兴。
“没错。总之就是他必须赶到开罗去,而又不能引起FBI的怀疑。那他要怎么做呢?”
“怎么做?”查兹问道,还是为了取悦弗兰克。
“他开始追求一个歌星。他很有钱,交际很广,他们邀请他参加一个派对,那个著名的歌星也参加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想象一下詹妮弗?洛佩兹吧……他看到了这个棒极了的美妙屁股,然后开始追求她。埃及人的面孔,深色的着装,阿拉伯式的胡须,他就是那种流行女歌星会为之疯狂的家伙。女歌星们喜欢他那双精致的软皮鞋。就这样,他邀请她去他家吃晚饭,在一幢哥特式高楼的顶楼里。她自然是去赴宴了……精美的食物……里面都是东方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卧室可以和小奥玛尔?沙里夫的相媲美……只是在卧室里,他开始打她耳光。詹妮弗?洛佩兹开始的时候感觉很不好,但后来她彻底爱上了他……”
“婊子!”查兹说道,这时他开始听出味道来了。
“在让她爱上自己之后,奥玛尔?沙里夫自然是不接她的电话。詹妮弗?洛佩兹哭了,但是那些秘书还是直接就挂了电话。之后,在她忍受煎熬一个礼拜之后,他打电话了。开始的时候她也不接电话,她认为他也只是一个靠虐待她来获取兴奋,排出自己体内的‘爱情毒素’或者其他什么狗屁东西的混蛋。最后,因为受不了电话一直响,她接了电话,他邀请她去纽约最高档的饭店共进晚餐。
“之后,昏暗的灯光,意大利葡萄酒,精美的食物,烛光,奢华的餐具,微笑的奥玛尔?沙里夫,他很高兴。詹妮弗?洛佩兹以为他是因为她而高兴,而奥玛尔?沙里夫高兴是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打电话给《名利场》以及其他的狗屁杂志,他告诉他们哪里可以拍到詹妮弗?洛佩兹和她的新情人。奥玛尔?沙里夫跟她讲开罗,讲阿拉伯居民区,詹妮弗?洛佩兹看着他,陶醉了,眼睛里充满了激情和爱意,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那里啊?’他回答:‘尽管我在纽约有很多事情,不应该离开,但是我很快就带你去。’然后送给她一枚戒指。詹妮弗?洛佩兹高兴得哭了,她站起来要拥抱他……(你们想象一下那场景……詹妮弗?洛佩兹屁股特写)这时候记者、摄像师蜂拥而入,无数闪光灯在他们的餐桌前闪烁。詹妮弗?洛佩兹本能的反应是很生气,但是之后她看到了他,他的胡子,他神秘的笑容,她不明白,詹妮弗?洛佩兹不明白。他小声说:‘爱情是隐藏不住的。’或者其他一句什么屁话。这时詹妮弗脱下鞋子,跳上桌子,对着在场的摄影记者说:‘我问他是不是会带我去开罗,他说会的,即使他在纽约有很多事情脱不开身。难道他不是我的一件奇珍异宝吗?’”
“妈的!除了是婊子外,她还是个蠢货!”查兹说。
“安静,查兹!”弗兰克说。“我喜欢这个想法,非常喜欢……”
斯卡利杏仁面
斯卡利杏仁面:黄铜招牌挂在意大利大街上一座小楼外表的石头墙壁上,这是一座建于二十年代的小楼,底部是石头,其他部分也是一样:三角墙,柱头以及那些抽象的雕塑。内部,栎木地板,桃花心木柜台,上面展示着杏仁面,大银盘上面堆着金字塔般的杏仁面。
入口正对面的写字台后,尼歇米小姐(考西莫?尼歇米的四十六岁的妹妹,他是萨尔舅舅从小的朋友,前些时候死于心肌梗塞,留下他妹妹一个人,维多利亚。好心的萨尔舅舅聘她做售货员、秘书、经理、行政管理人员以及斯卡利杏仁面的代言人)挺起胸口,整理一下衣服,因为她看到萨尔舅舅打开了黄铜框的玻璃大门。
萨尔舅舅走进来,步伐有力,鞋子落在栎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找到他了吗?”他问。
“没有,老板。”尼歇米小姐说,“但他肯定正赶过来呢。”
萨尔舅舅紧绷着脸朝左边的柜台走去,接着爬上桃花心木的楼梯,走到二楼。他停在左边第一扇门前面,打开门,走进去。
门廊的灯光就像警察手中的手电筒一样,照在地板上的几只啤酒罐上。萨尔舅舅快步赶到窗前,打开窗户。空气里混合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难闻得让人想马上用手帕捂住嘴巴。写字台上东西摆得很乱:右边,六份刚刚切好的杏仁面,排列得很整齐;左边,几只啤酒罐堆成了个小炮楼,还有杏仁面,空的杜松子酒酒瓶。萨尔舅舅拿过废纸篓,把面和啤酒罐扔了进去。
“这屋内乱糟糟的,”正当他弯腰整理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抬起身子,看到了娄?肖荻诺站在门口。这小伙样子不错啊!萨尔舅舅心想,一时间他似乎看到了他自己的青年时代……阿贝?雷恩,哈维尔?库戈特,他总是抱着一条该死的狗,还有穿着黄色衬衫、浅灰西服的马里诺?贝雷托,就像是娄此时穿的一样。
“有一点……脏,不好意思,斯卡利先生。”娄说道。
“真是的!”萨尔舅舅说,“我就不相信你还能中毒啊?”
娄没说话,看看四周。他知道萨尔舅舅想让他说:斯卡利先生,谢谢你把我送到了医院。但是他并不想满足他的心愿。
“你当时吓了我一大跳,”萨尔舅舅说。“你先是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晕倒了。”
娄脱下外套,把黄色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走到写字台后,坐下,脚搭在台子上。
萨尔舅舅盯着立在眼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