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苏禾也站起来."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
"你不知道."原战野打断了他的话,"你只知道我是个想靠这次任务出头的傻瓜,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作为警察
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我是
很想出头,不想一辈子呆在警校里当个只老师,但我并没有看不起老师这份工作,我所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精
英,只要在我在这个职位
上我就会尽全力做好这个工作!但我需要的不是这些,远远不止这些!而你,苏禾――你跟我不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所执着的东西是什么!
"
苏禾看着原战野转身向门走去,心里有种想拉住他的冲动.他一直记得原战野,这个让他恨了好多年的男人,他
发誓有一阵子他恨不得跟
他"同归于尽"!所以他拼命学习,拼命把自己变成最优秀的,可直到他得到了军衔成了监狱长,而原战野留在学校
成了一个老师的时候,他
才发现,这个男人一直是他的动力.
"原战野――"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叫出口.
名字的主人停下了,似乎是经过思考之后才停下的,原地站着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苏禾抿了抿嘴角,"你是不是――讨厌我?"见原战野慢慢转过头又说了一句:"我一直想让你离开."
原战野看着他,最后扬起嘴角重重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现在我离开了你应该高兴,可我从你眼里看不到一点
笑意.苏禾,从头到尾,
讨厌我的是你吧!"
看着关上的门,苏禾眼神渐冷.
'从头到尾,讨厌我的是你吧――'
原战野,从头到尾,最单纯的人就是你.安安份份地当个老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老是想往危险的地方走呢?
原战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苏禾那里出来想找个地方安静地一个人呆一会儿,可看到的却是浑身的尸体.难
道他是个不祥的人?已经
是第三次了,不同的是前两次看到的只是尸体,而这次,那看到了那个人在他面前慢慢地停止呼吸――
最后一个眼神,被血遮住了.
也许只有五分钟,也许已经过了很久,一个人停止呼吸的时间,到底要多久――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悼念"――
很茫然,原战野摸上了尸体冰冷的颈部,除了渐冷的体温没有任何跳动的脉搏.举起手,上面沾满了红色的血浆
,腥腻的气味充斥着鼻间
.空白,全是空白,好像一片白纸上沾了一滴鲜红,慢慢散开,被污染――
原战野觉得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义.看着指尖滴下的液体,突然觉得那好像是从自己体内流出来
的――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好,什么也没失去,什么也没留下――
"别动!呆在那里别动!"
刺耳的哨声突然响起,此起彼伏.人群骚动声音越来越近,原战野放下手,还没来得及抬头已经被按倒在地上.
脸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皮肤
上传来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耳边很吵,有很多人在嚷,还有人在问原战野问题,可他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耳边反而渐渐安静起来――
这次,是他一个人.
雨,终于还是下了.
419里,原战野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半湿的头发乱乱地贴着前额,低着头看着床上的地面一动也不动.
周正拿着个热水袋走到床边,放进了原战野的被子里.原战野转过头看他.
"不是我说你,你也真够背的,每次都遇到这种事,快赶上名侦探柯南了."
原战野移回眼神接着看地板.
"唉~不是哥们我不跟你'同甘共苦',这次就你一个目击者,什么矛头都指向你了.你可得当心点,搞不好这
帮家伙把前几次的命案都
放到你头上了."
"没关系."原战野轻轻说了一句,"不会的."这点并不是他担心的.
"小子,凡事别太乐观,在这里有时间真理也会变歪理!"刀疤突然说了一句,把原战野和周正的眼光都吸引到
自己身上.
光头和猴子在一边笑了笑.
"有时候明明不是你做的,但为了比你更有价值的人还是会让你当个替罪羊,谁叫我们无权无势呢!"刀疤说完
用鼻哼了一声,算是表达
心中的不满.
"操他的!没权没势就不把人当人,鬼社会!"光头骂了出来.
"这就是现实――"猴子沙恶尖锐的声音显得很突兀,还带着一丝讽刺.
没错!这就是现实,谁都明白却又不明白.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周正靠在床边的栏杆上半开玩笑地问.
刀疤笑了笑,脸上的刀疤显得更狰狞了.
"有些事,说不得."
原战野缩了一下在被子底下的手脚,已经很久了,却仍然没有温暖的迹象,脚指碰到了周正拿来的热水袋,有一
刹那的刺痛,然后就是温
热的感觉.还不错,他移动双肝脚把热水袋踩在脚底下,感觉真的不错.
"周正――"他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却让周正怔了一下.
"怎么了?"周正转过身看着他,有些奇怪.
"谢谢你."原战野低声说,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谢谢你一直帮助我,虽然我骗了你们,但我的感谢并不是欺
骗.
"你――"周正眨了眨眼,用一种很不可思义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发烧了?"说着伸长手摸了摸原战野的头
,"搞什么很正常!那你
突然用那种日本声优似得声音说什么谢谢和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要死了!不会是吓出病来了吧?"
原战野眯起眼看着他,下了一个结论,"周正――"
"嗯?"
"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啊?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啊我?"
"哈哈哈!连阿战都看出来了,周正你小子这辈子是没戏了!"刀疤他们在一旁笑了出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起来,原战野也暂时忘了那血 腥的画面和和心中的不快.谈笑间,所有人几乎都忘了原战野
的下辅,躲在被子里大气
都不敢喘一下的人.细小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像秋风中的树叶,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泪水从脸上滑落,哪怕是快要窒息都不也把头伸出被子外,恐惧感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越来越明显――
雨后的晴天,天蓝得像是新鲜调出来的颜色.中午的阳光有些大,却影响不了原战野晒太阳的心情.
懒懒地翻了个身侧在草地上,突然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放下了心里的担子,原战野觉得自己好像解放
了.他的确失去了一次机
会,但仔细想了很久,原战野觉得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每天想着怎样去欺骗别人,连觉都睡不好,真的很累!
很累,也很害怕.
其实,原战野觉得很冤,他才刚"牺牲"――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他跟聂风宇白做了!发挥了有史以来最尽责的
卧底精神,却还没收到"
回报"就结束了.就像明知道前面是机关枪扫射还要往前冲的先峰,白牺牲了!
聂风宇,聂风宇啊聂风宇――很想毙了他!却又找不到理由,人家又没强 奸又没下药,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自愿
"!
居心不良,就是这种下场吗?
想到这里原战野自己都笑出来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自己吧?
"在想什么那么好笑?"阳光突然被阴影遮住.
原战野睁开眼,看到正往草地上坐下的人,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还真是神通,到哪里都能被你找到."
聂风宇笑了,"难道你不希望被我找到?"
没有否认,原战野选择沉默.翻过身正面朝上闭上眼,眼前一片橙红.
"心情不好?还在为昨天的事?"
看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果然没错.或者说在这里根本没有秘密.
"任何一个人面前出现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都不会感到高兴吧?"原战野喃喃地说:"那血的味道至今我好像还
能闻到――"
聂风宇轻轻皱了皱眉,伸出手抚上了原战野的额头,后者愣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任由他抚摸,最后聂风宇盖
住了原战野的双眼.
"当心眼睛.太阳――很毒."仿佛是情人之间的轻语,一种近似责备的关怀,原战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一刻,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战野任由双眼被盖住,这样他可以更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不用去看,只要靠
感觉.
"聂风宇――"
"嗯?"聂风宇看着微微扬眉,"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平静地叫我的名字,怎么了?"
第一次吗?原战野也意识到了,以前接近聂风宇是有目的的,而现在,他不需要从聂风宇身上得到什么了.他怀
疑过派人灭口的可能是聂
风宇,但只是怀疑,结果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问完之后的下一秒原战野就后悔了.他问的是什么该死的问题,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说好听的根本就是
两个世界的人,说不好听的就是"兵"与"匪"!
多么蠢的问题!原战野,你真的找抽!
眼睛上的手移开了,原战野下意识地睁开眼却被阳光瞬间刺得差点流出眼泪,这次,聂风宇没有在他挡.别过头
,他看到了聂风宇淡淡的
笑脸,跟第一次见时的一样.
"你很在乎这个问题?"聂风宇问.
"不是――"原战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从草地上坐起来,本来就被晒得发红的脸竟然更热了.
聂风宇笑了笑,伸出手反抬起原战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