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听起来是句玩笑笑,但张家扬的脸上却并没有笑容,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他知道聂风宇不会看他,所以也懒得掩
饰.
"你,觉得自己能代替什么人么?"聂风宇闭着眼.
"你想让我代替什么?"张家扬反问.
"你在跟我无理取闹么?"睁开眼,聂风宇看向张家扬,眼神里冷冷清清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刚才有过的激|情.
啧!张家扬咬了咬牙,把烟头扔到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聂风宇,你能不能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身体里还留着你
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是过河拆桥么?"
过河拆桥?聂风宇挑了一下眉,闭起眼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眼神已经温柔全无,张家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点,吞
了吞口水.
他不想惹怒聂风宇,毕竟,没有人愿意去惹怒一头狮子.
"你似乎搞错了立场,过河拆桥?你觉得你是座桥?那你帮我过了哪条河了?嗯?"聂风宇长臂一伸,一把捏住了张
家扬的下巴把他拉近自己.
张家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聂风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你要记住,是我把你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真正要过河拆桥的那也是你.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身体的话――"拿掉嘴上的烟,"你难道不觉得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快感比我在你身上得到的要多得
多?"
"你!"张家扬气结.恶劣!真是恶劣的男人!
"这个眼神很好,很让人有欲望."聂风宇低头在张家扬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他下了床拿起挂在一边的睡袍穿
上.
"你要去哪?"
转过头,聂风宇给了张家扬一个微笑,"去睡觉啊!"
"妈的!你跟我睡一晚会死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无论做多少次,无论什么时候,聂风宇从来不会跟他睡在一张床
上,每次都是完事之后就走人,简直把他当成男妓了!
"男妓还能跟客人过夜呢!"张家扬吼了出来.
聂风宇微笑依旧,"我不介意当嫖客,不过嫖客也有权利选择跟不跟男妓过夜."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该死!"抓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扔到地上,张家扬觉得自己快疯了!没错!他要疯了!他觉得自己离聂风宇越来越远
了,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近过.他接近的永远只是聂风宇的身体,而能接近聂风宇的身体的人远远不只他一个.
到底哪里出错了?
错误,是需要被改正的,严重的错误,是要被消灭的!
书房里,聂风宇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前的文件袋和一张A4大小的纸,纸上有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
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梳着板寸面无表情.照片旁边写着:原战野,男,现年28岁――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聂风宇的嘴角就会忍不住的上扬.原来――他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现在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聂风宇抬起头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圆月,按照月亮的位置,应该已经是凌晨二点左右.看来
又是个无眠的夜晚,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微微闭起眼,聂风宇静静地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刻.
他被人抛弃了.多么可笑,但的确发生了.在他抛弃别人之前那个人先把他抛弃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只为了能报
复他?原战野,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对他的顺从只是伪装?那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原战野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完全没有在意,可现在想起来,那微微吃惊的表情之后,还多一层――
厌恶.呵呵!厌恶吗――那之后我也对你做了同样的事,你的心里是报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聂风宇知道,他无法忘记了.如果原战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犯人,或者他会把他放在身边当作一个宠物,直到渐渐
遗忘.可原战野不是普通犯人,甚至还是个警察,一个卧底!这个被他欺骗的男人,同时也在欺骗他!欺骗他?竟然
有人欺骗他――那离去之前的最后一个眼神,每当想到这里聂风宇都会觉得很兴奋,他知道原战野骨子里也是头野兽
--跟他一样.两只野兽,最后的撕咬,谁将胜利?这是场血腥却又让人沸腾的战争.
睁开眼,站起来走到床口,聂风宇抬起一只手臂横放在玻璃上,额头轻轻靠上,玻璃上映出了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微笑
.
没有人能在他聂风宇面前逃开,除非是他放手.不然,永远别想!
原战野,折断你的翅膀,你是不是就不会再露出那种眼神了――
猛地惊醒,四周一片苍白.几秒之后,原战野才发现是在做梦,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床单,指甲几乎
都要陷进床垫里.
"呼――"他到底在干吗?缓缓松开手,他慢慢坐起来,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冰凉.他没有梦到恶魔怪兽,但却是
比恶魔怪兽更可怕的东西.真是――原战野有些苦笑地用力拍了拍额头,嘲笑自己,心情却平静不下来.
好像犯了罪一样.犯了罪――吗?
好吧!他相信,他是有罪的.但是,有人跟他同罪.
第21章
原战野的房间里有一扇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远方层层叠叠的山,一直伸向远处.他开始有些不明白,这个被群山
环住的小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人呆的.总共不过一百多户人家,最大的商店也只有两层,可这里的人却一直生活在这里
.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可能也会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可当他开始想象自己也将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
并不害怕.
也许,他真的需要好好安静一下.二十八岁,他竟然开始觉得厌倦了.
也许,他真的需要开始正常的生活了.
也许――――
他把床搬到靠近窗口的位置,只要坐起来就能看到窗外.多雨的季节,雨水常常从窗口打进来,沾湿了床单.曾经有
几次原战野甚至在半夜被雨水淋醒,床单上一片潮湿,脸上也一片濡湿――――
钱叶说,你这个习惯不好.
关智说,你脑子是不是也进水了?
老高说,局长我给你多准备几套床单吧!
原战野想,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樱――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的确,跟男人做过并不代表不能跟女人做,或许这个想法有些不厚道,但他还是想给自
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虽然他不认为他付出了什么,他并没有失去什么,就算失去了,他也要找回来.
坐在树下,两个人民警察,一个敞开着警服外套露出里面半黄不白的T恤,脚上穿着运动鞋,乱蓬蓬的头发一看就知
道没怎么梳过.另一个警服还长挻,却也解开了两颗扣子,衬衫虽然很白仔细看也会发现有些皱巴巴,两个人正在吞
云吐雾.
现在是巡逻时间.
"怎么了?今天的衬衫没叫钱叶帮你熨?"关智看了一眼原战野有点不平整的领子问.
原战野抽了口烟,"他又不是我妈."
关智笑了笑,"要是也是'女朋友'吧!"原战野撇了他一眼,后者没看到一般抬起头看着天,嘴里轻轻哼着歌,手
指按照节奏在椅子上敲打着.
来清泉镇已经快一个月了,原战野已经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只有四个人的警察局,几乎没有犯罪的小镇,清闲的
工作,清淡却可口的饭菜,淡得跟水一样的生活――跟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
还是那句话,习惯,其实是一件可怕的事.
"喂!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你说过自己以前的事啊!"原战野来了这么长时间,关智只在第一天叫过他局长.
动了嘴上的烟,原战野沉默了几秒,说:"我也没听你说过你自己的事."
"我?"关智指了指自己,笑着说:"我是个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因为会打架当了警察,又因为打架被发放
到这里.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还想知道钱叶和老高的事就得自己去问他们了."
很敷衍的回答,但又说不出不对.原战野拿掉嘴里的烟抬起头看着天,阳光很刺眼,他强迫自己睁着双眼,直到眼泪
溢满眼眶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我以前是个卧底."
关智愣了.
等了几秒没等到反映,原战野慢慢转过头.与此同时,关智像针扎屁股一样蹦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棺材里的
人坐起来一样--
"哇靠!卧底啊!真他妈的帅呆了!英雄啊!英雄!"
嘴角抽搐了两下,原战野费力从关智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并不是什么--"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你是去哪里卧底的?黑帮?毒巢?还是妓院?什么任务?有没有被识破而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然后成功而退?有没
有秘密武器?有没有被迫吸过毒?有没有杀过人?"一堆问题连连环炮一样从关智嘴里出来.原战野头都大了.
"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他有些无奈地说.
关智嘿嘿笑了两声,"第一次碰到当过卧底的,有点兴奋!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原战野眨了一下眼,静静地看着远方,风清云淡地说:"很普通,而且失败了.所以被派到这里来了."
"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关智皱了皱眉,"就这样?你也太容易打发我了."
"不然呢?"侧过头看着这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血气息的人男人,原战野笑了笑,"你以为卧底都是你想像中的那
样?"
"就算不是电影里那样也好歹会惊心动魄一点儿吧?"关智抓了抓头发,嘀咕着:"你又不告诉我详细的--"
详细的--原战野在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喂!喂!阿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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