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应该是雇凶杀人夺货了,简凡又抬眼观察着韩功立此时的表情,除了无奈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端倪来,突然开口问着:“你和李威什么关系?”
“李威?”韩功立一愣,怔了。
这表情就说明,没啥关系,简凡一抬手说着:“噢,问错了,我看着资料上有个李威,随口就问了……对了,三年多前,你听说过咱们大原的银鼠案没有?还有霁月阁齐家兄弟的文物走私案。”
“没有,古玩这行我就是个文盲,不过银鼠案可都知道。”韩功立据实而答着。
“呵呵……你抢了齐家兄弟的货,居然不知道霁月阁……你们真可以啊,要齐树民在,还得被你们气得再死一回……”简凡想起了故人,那位已经作古的枭雄,揶揄地说着……
说话的时候不时地看着时间,从二十点到二十一点,二十一点又过了一刻,这里依然是安静如昔,静得只能听到外层技侦室的机器在哧哧作响,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流逝,感觉到心跳的速度在慢慢地加快……
……
……
之所以存在六度分割这一奇特现像,其实也正好应证了实践中无时无处不在的那种意想不到的联系……
比如今天发生在大原的一系列事件,谁可能想到在三星级的太航酒店里还隐藏着一个地下赌场?谁又能想到据说被背景深厚的方有信老大挤得几乎难以存身的商大牙会反戈一击,挑了这个日进斗金的场子呢?谁还能想到这事仅仅起源于两个貌似小人物的私怨?更或者永远也不会有人能把这一系列的事件和那个还处在保密状态中的绑架案联系到一起。
比如三分局局长候啸勇同志就没想到,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那固若金汤的太航酒店怎么着会被商大牙这个痞子挑了个底朝天,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太航酒店里明里保安三十多人,暗地看场的也不少于这个数,可看过现场之后心里直冒寒气,十二层和下面的层是分离的,隔着的铁门不知道被怎么砸开了,本想提取监控记录,却不料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安交待,早被寻恤的一伙人卸走了;想查找寻恤的人的体貌特征,却不料除了商大牙有人认识,剩下的人清一色薄线帽子黑手套,遮了大半个头脸边打边退,服务员和保安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出了事人乱哄哄一跑,现场可供提取的证物早狼藉一片,忙了一个小时一无所获。
不过这样也好,死无对证,想定性成什么就定性成什么。
本来对事情有点担心,不过看过询问笔录和粗粗了解情况之后,倒放心了,安抚了一番现场执勤的民警,候局长驾着桑塔那警车回家,大过节的出了这事,实在是让人觉得跟吃了个苍蝇似地难受。
不过想不通的事太多了,想不通商大牙怎么着一夜之间就成精了,想不通这里几十名黑白保安怎么着就这么不堪一击,越想不通越隐隐地有点担心,此事引发的后果实在是难以逆料,今天就把治安总队和市局都惊动了,要再这么捅下去,再出点什么治安事件,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理不清这之中到底怎么个一回事的候局长驶出了太航路干脆把车停到汾河边上,摸着手机摁了开机键,等着搜索网络的功夫心里斟酌好了言辞,拔了一个号码。
是方有信,候局长和此人谋过一面不太熟悉,不过自己身上某张银行卡上的金额,那可是月月见面,此中的联系恐怕只能用六度分隔的假说来解释双方的关系。
电话通了,候局长压着声音,多少有点分局长的小谱摆着,语重心长地先入为主了:“有信呀,你们这是怎么了?现在从派出所到分局到市局,可都知道我的辖区出了个大赌场,你这是准备给我送个功劳呢,还是给我抹一脸黑呢?你说吧,我现在怎么办?”
“哎唷,候局,您放心,我们内部出了点事,怨不到您头上,我们自己解决……那个,需要有人投案自首了事,您吭声,我安排……您放心,咱说好了,绝对不给局座您找麻烦。”
“还没到那地步,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啊,你们要再出事,可不是我这个小分局长兜得住的啊。”
“放心吧,候局,过不了明天我保证这两条疯狗一起消失……”
“那就好,稳定压倒一切,不安定了,不但我们不好过,你们不也难过么?这一天损失不小吧?”
“没多少,我们能挣个什么呀?……哎对了候局,我托您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楚家大小姐可是我一大表叔的大侄女,被什么人给绑架了,听说两千万赎金呢?这大案子你们不管,净管我们这些耍俩小钱的……”
“那案子那是分局插得上手的,不是重案队就是反劫特警负责,两个保密单位我们那沾得上边……噢,对了,好像因为那事食尚小老板被抓了,三分局和派出所都出勤到食尚和新世界协查过,我估摸着八成是他干的,重案队和反劫特警们可不像分局派出所的敢胡来,没凭没据他们可不敢乱抓人。”
“有消息一准告诉我啊,改天我登门谢您去,我大表叔问了好几次了……”
“没问题……有信,我说的话你可经心啊,低调点,再低调点,低调挣你的钱没人看得见,可这事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不是……”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很久,甚至于说到了让分局出警查找商大牙下落的事候啸勇也满口答应了,对于像此类破坏安定团结大局的人,不管黑白都要除之而后快。最后商议了一番让方有信暂停业务,避避可能出现的风头,方有信满口答应之后,候局长这才很放心地开车回家,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那副温馨、慈祥的面孔……
……
……
“妈的,叉开腿当婊子,收了钱建牌坊,真他妈服了这些人了……”
一辆宝马四系车里,方有信忿然挂了电话,对于候局这个事后卖好的作态孰无好感,甚至于比对于商大牙还要厌恶几分,挂了电话摁着按钮下了车窗,此时身处的地方是南站不远的一座中档酒楼,遍地耳目没有找到商大牙的下落,不过在此却有人发现了他手下三发正和一帮人喝得兴起,消息一传来方有信就带着人直接找来了。
另两辆大面包里下来了位手下,一身结实的肌肉撑爬山服紧绷绷地,足有一米九的个子站那儿都有点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这大汉躬身到车窗前问着:“方哥,人到了。”
“兄弟,拜托了,改天我登门谢谢申爷去……报信的说在三楼一包间,四五个人正喝着,直接上去把人都给我带回去,手脚利索点……豹子,带路。”
大汉听着方哥的安排,二话不说,一挥手,两辆车里呼里呼拉下来了十几个人,也是貌似制服的打扮,不过细看不是,只是保安服而已,跟着方有信的两个手下次弟进了饭店,手拔拉开上来迎接的服务员,直奔三楼,不清楚究竟在那个包厢,挨着个开门伸脑袋望着,惊扰了一桌又一桌客人,终于在中间的包厢里发现了那个挨了揍正喝酒压惊大谈阔论牙哥把方有信场子挑了的三发,一句:“赖三发在这儿。”趿趿踏踏的脚步声冲过来了,当先一人手一抽“啪”一声甩棍出手,屋子里喝着的“咚”一家伙砸了酒瓶握着半个瓶刺、提着凳子,霎时间冲着往外打。
混战,瞬间立现,赖三发抄着凳一马当先冲了出来,两方一接触优劣立现,十几根甩棍噼里啪啦有节奏地敲着,前后的甬道里堵死了,赖三发提着凳子挡前不档后,挡左难挡右,不几下腿上肚子上JJ上连遭几棍,哎唷喂了几声半跪到了地上,被几个保安装束的扭着押上了,几个同喝的更惨,铁质的甩棍敲到脑袋上可不好玩,个个抱头缩在墙角求饶,挨着个被保安三两个扭一个趿趿踏踏地下楼,塞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又是叫嚣又是打架又是拿人,服务员早吓得钻厨房了,一群保安浩浩荡荡嚣张跋扈地出了饭店,人一走饭店就乱成一片了,大厅里看到场面的溜了一多半,食客人争先恐后地夺路而出,一半生怕惹上是非,另一半生怕服务员追出来要账,哗哗哗差不多走了个干净。
奔出来的人群里两个不起眼的食客,高的拉扯着低个的,嘴里说着,快走……快走,别一会警察来了走不了了……两个人随着乱哄哄的人群,账也没结,直溜出了饭店跑出了几十米远这才回头看看没事,步子才稍稍放缓了。
“哎麻哥,刚才那是赖三发嗳,惹谁了,这丫下手这么狠,来这么多人。”
低个子,平头,阔嘴的一位奇怪地问着,此人正是在汾西遍寻不着的耿金贵,绰号刺头。
叫麻哥的当然是麻三娃了,两个人窝在市区溜达了一天,正寻思着吃完饭到哪儿找点乐子呢,就出了这事,麻三娃可没怎么看清,没理这茬,不以为然地说了句:“管人家那事干嘛,想想晚上到那玩去,强哥说不让住店、不让到高档场所里露面、不让到洗浴中心和歌城里玩……我操,身上揣着钱都不让花,这不憋死咱俩不是?”
刺头嘿嘿笑着,兄弟俩都信奉醒着喝酒醉、困了抱妞睡的生活哲学,脾味相当投合,唆导着说着:“没事,我认识几个姐们,咱们一会儿直接去她们家玩去,放心吧,一准伺候的你舒舒服服……哎麻哥,强哥让咱们留心着商大牙和韩哥的消息,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咦?是啊,这阵势不小啊,强哥还说了有人请他整商大牙,商大牙混不了几天了……哎这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了……你问问,你开车认识人多,换个手机卡……”
“那我问问……”
刺头换着卡,开了机,找着手机里存的号码,从汾西到大原这条路跑了熟了,三教九流的烂人认识的自然是不少,随便问了几个认识的人,瞎扯了几句,不过说话的时候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着几分不解,几分不信,又找了几个号码问了问,最后挂了电话,连嘴唇也挂下来了,麻三娃发现了哥们这异状,奇怪地问着:“怎么啦?张这么大嘴干嘛,吹萧呀?”
“我还冰火呢……邪门了啊,怎么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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