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曾楠不料瞬间色变嗤鼻竖小拇指,鄙视状态,直斥着简凡:“就知道你这得性,不是拿不起就是放不下……知道简怀钰为什么敢给你钱不?”
“为什么?”
“他本来不敢也不信,不过和李叔一通电话,直接就敲定了……李叔把你全身骨头都看透了,大材小器啊,嘴利心仁、做事不狠,拿不起放不下……都给你了,你再还回去?白跑一趟呀?切……懒得说你……”
曾楠不迭地教育着,指头点点几欲要戳,看着简凡愣摸眼瞧着,浑身不似平时鬼精灵那劲道,又是嗤鼻几声不屑,干脆拂袖而走,留下的简凡独自郁闷,你说发扬个风格嘴上才说说吧,就成了小器了,可不郁闷还是咋地!?
“妈B的,这么评价老子,你看我见了李威狠不狠……”
简凡半晌才从曾楠的教训中回过神来,自言自语了一句,悻悻回返,不过思忖着这位阴魂不散的李威,恐怕就真见了也狠不起来,甚至现在回味一下,虽然你爱不起来,同样也有点恨不起来的感觉,尽管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但都是自己选的,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这里早饭很简单,粟米粥、腌水萝卜和清炒土豆丝,曾楠这人有个好处,不管生气了还是高兴了,你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什么端倪,饭间还是和肖成钢谈笑风生,偶尔看简凡一眼,那眼里也俱是得意和促狭,似乎刺激了简凡一下子挺有成就感似的。这架势简凡还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看见喽。
正吃着的功夫,趿趿踏踏的大拖鞋声音门外响着,吃饭的肖成钢耳朵一竖,奇也怪哉地看着简凡,简凡也愣了下,这声音是费仕青特有的大拖鞋声音,只是有点奇怪现在对于费仕青应该还是美梦中,这些天这货都是八点才起床,起床蒙头就走,根本不吃早饭,一眨眼功夫,还真是费仕青,推着活动门,兀自未睡醒一般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趿趿垃垃坐到餐桌上,又伏到了桌上哼哼叽叽着,肖成钢笑着问:“肥哥,您这是梦游呢,还是梦遗了,这么早?”
“是啊,老费,太阳还没晒着屁股呢?”简凡也刺激着。
曾楠倒关心得紧,喊着添份碗筷舀碗粥,这边费仕青哼哼几句这才咧着嘴打打哈欠回着两人的刺激:“你以为我想起来呀?妈的大早上几个电话骚扰我。”
“谁骚扰你了,这也太不看骚扰质量了吧?”简凡笑着道。
“少贬我形象啊,烦着呢……还能有谁,要赔偿的呗,锅哥这事可是有后劲啊,你这一煽,叔舅姑姨二大爷三老爷真真假假可都要上门要钱了,看你怎么收场。”费仕青端着碗,吸溜着鼻子,小猪眼一瞪,神叨叨地问:“你们猜今天有多少?”
“多少?”肖成钢问。
“三十家,我操,想钱想疯了……光内沟九家。”费仕青一竖仨指头,一听“芮沟”还是“内沟”,曾楠扑哧一笑,简凡再一问,费仕青懒得回答了,纸一扔撂了句:“记着呢……说好了今天我不出去啊,刚下完雨湿气重,我吃了饭回补个觉去……你们爱去哪家去哪家,有消息通知我……”
看样是想偷懒了,大口嘘溜拨拉着粥,不料看费仕青记录的简凡“啪”声一拍桌,一指:“这是谁报的?”
“那不写着,回龙村的。”费仕青一瞄说了句。简凡一扬手瞪着眼:“我他妈大耳光抽你……”
“怎么啦怎么啦?吓唬谁呀?”费仕青咧咧着,曾楠拿到手里一看,又是扑哧声笑了,上面收着歪扭一个名字“简活狼”,笑着眯着眼把纸又放下,不过跟着立时惊了下,张口结舌地指着记录纸:“这是……这是……简货郎……简义成?”
“对!”简凡啪声一拍桌子,眼睛发亮,纸拿手里一甩:“找得就是这个李鬼,这王八蛋,货郎写成活狼,你咋不写成死猪呢?打游戏都把你打傻了。”
“嘿嘿……村长吐字不清,那能怨我涅?好歹也同音着呢嘛。”费仕青瞧了瞧,根本不以为然,咧咧着俺们领导“准支”写成“淮支”,不照样报销换钱?敢情这货以领导自居了。不料这会儿没人听他扯了,简凡一叫赶紧走,带着肖成钢、曾楠扔下碗,连费仕青也扔下了,三个人驾着车直朝回龙村而来……
……
……
突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两小时的山路进村顾不上歇口气,直奔村委会,回龙村今天报的六家要求迁坟赔偿的都在场,村长简来虎迎着这几位财神刚刚坐下,粗粗一数,十四个人,裹着头巾的老太太,拄着拐的老太,还有位抱着娃的媳妇,剩下的都是三十郎当的青壮年,简凡念着报上来的名字,简大伟、简长云、简章义、李长拴……一个一个名字念着,故意没有念“简货郎”的名字,每念一定,曾楠和肖成钢按着先例给来报的先发一千块,说一番核实后再补发其余赔偿的话,那来领钱的,自然是欢天喜地,摁个手印当签名,千恩万谢,喜色一脸地走了。
在这些人当中,简凡自然最希望报这个简货郎名字的是那两位年纪五六十开外的老头老太太,这么久的事,如果有消息也应该从这种年纪的人身上出来,不过事于愿违,五家走了十三个人,最后剩下的这位,干枯的脸颊,偌大的鼻子,一脸呆滞相,偏偏那眼睛还贼溜溜的,年纪也就三十上下,乍看这人长得这副营养不良的相貌,谁也怀疑是个奸诈之徒,那刁民俩字几乎就写在两只眼睛里。
两个刑侦出身的人观察人自然颇有一套,肖成钢盯了那人几眼,明显见过世面不在,没听到念名字就有点心虚坐不住了,不时地看着村长,肖成钢回头看了简凡一眼,有点失望,路上来的时候,几个人猜测能报上能把货郎当名字报上来,那就应该知道枣树沟有这么一位货郎,即便是道听途说,年纪应该不小了,谁可知道这事实还是和想像大相径庭,来的人和自己的年龄倒差不多。
“哎,简老板……这娃报的是不是假的?”
人走完了,简凡半晌没开口,村长坐不住了,弱弱地问着。简凡笑了笑点点头,笑着说道:“枣树湾倒是有个货郎,不过不叫简货郎,如果人在的话应该上百岁了……要是能报出真实姓名和埋葬地点来,这个钱还是可以给的。”
一看能冒认的那人,霎时脸绿了,肯定是报不上来,而且简凡一说,让村长感觉丢脸了,啪一甩打火机,指着那人就骂上了:“……嘿你个驴日的,就知道你个龟孙没打好算盘,我说嘛,咋能有这么个名?你以为上头人都是傻瓜,不查不问编个名就能发钱?滚,再出这洋相骟逑了你……”
曾楠笑着听着这番地方特色的骂人,肖成钢龇着嘴笑,简凡刚要拦着还没开口询问,谁知道这村长威信不是盖的,一喊滚,那坐门口不远的男人,捂着脸,后面狗追狼撵一般,飞也似地就跑,等简凡追出来,这人早窜得没影了……
第13章 等闲谋一面
快下班的时分,从刑侦支队大楼里出来的陆坚定看着重案队小楼,已经走到了车前又改变了主意,直接向小楼走去,进了楼门很安静,空荡荡的楼道和楼梯拾阶而上,这是一个唯一没有考勤的部门,而且工作时间和正常八小时是恰恰相反的,抓捕、侦察、突审、蹲坑、跟踪、监视等等,不是外勤,就是需要避人视线的活,大白天这里反倒宁静得很,敲了敲秦高峰的办公室门,没人,正拿手机准备拨打的时候,听到了三楼健身房里的声音,直接朝楼上而来,电话拔出去了,铃声就响在健身房里,正对沙袋活动筋骨的秦高峰刚摸出电话,一看却已经挂了,陆坚定已然站到的门口招手。
几个光着膀子在对练的队员都向着副支队长问好,陆坚定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这地儿自己呆了不少年,怎么着也有点感情了,知道有事了,秦高峰披上衣服边和陆坚定相随着出来,刚问什么事,不料老陆就转话题了,直接斥着秦高峰:“高峰,不是我说你啊,你都多大了?终身大事都不考虑考虑,成天介跟这帮小光棍混一块?会上可都有开玩笑了啊,你们这重案队都快成光棍队了。”
“呵呵,光棍眼里不揉沙,谁听了不闻风丧胆。”秦高峰不以为然地开了句玩笑,笑着谢了句:“先谢谢了啊,陆副支队长,要不,组织上给我们解决解决这生活问题?”
“得……别挤兑你老哥啊,还陆副支队长?叫老陆,要不陆胖子……还别跟我来这一套啊,我这副支是坐顺风车上来的,和你们这真枪实弹拼出来的可差远了……”陆坚定说着,亲热地拍着秦高峰的后背,本来应该拍肩膀,不过这人太高了,根本拍不着,秦高峰好像也不吃这一套,笑着问:“哟!?副支队长,您今天是怎么了?没开民主生活会呀?您干嘛自我批评呀?”
“咦耶!?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你可以不尊重领导上级啊,可你不能不给当哥的面子啊……”
“谁说我不给了?我们不都得看您的脸色办事不是……”
“看看……又来了,我就给谁脸色,也不敢给你这光棍队长脸色瞧啊!?”
“陆支,这可是遗留问题啊,前任是谁,您不会不知道吧?”
两个人依然少不了相互间略带戏谑的调侃,原本也是队友,只不过半路出家却四处逢源、八面玲珑的陆坚定最终还是走到了前面,都在重案队任过队长,评起这两位队长来当然是各有千秋,私下里评说都是伍书记一个山头培养出来的嫡系,说白点,都是红人。
开着门进了办公室,发了支烟,知道陆坚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秦高峰问着:“陆支,怎么了?又有案子了让我们上?”
陆坚定摇摇头,不是案子,撇了句:“顺便过来问问,乌龙那边有消息么?”
“哦哟……有消息我敢瞒着您?”秦高峰一听又是这事,撇上嘴了,就这事,让陆支是一天三问,电话里不行这还亲自来人了。这个事搁得久了让秦高峰差不多都忘了怎么一回事了,奇也怪哉地问着:“陆支,这又不是限期案子,又不追究谁的责任,怎么把您急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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