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睫毛闪了闪,正要回答,我已经如同鬼魅一般退出三丈开外。
「第二次。」
笑容还在脸上,青蓝的身影已然冲入敌阵,上下翻动如神龙!
我削断太子鬓前的几根头发,抓在手里后退。
「第三次。」
我松开手,几缕青丝很快随风淹逝。
侍卫们全都惊呆了。
这件事情在今后成为了一个传奇。
几乎所有的侍卫都闭口不谈那天发生的事情,而事情却又在悄悄的流传着,几百世,几千世的流传着。
即使天神降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神威——七进七出禁军如无人之地!而那无论在任何危急时刻都不曾消失的不惧微笑,更是为他清灵淡雅的身影增加了无穷的魅力,飘飘若有仙姿!
静似莲花初绽,动如蝴蝶翻飞。青衣人的身影在亘古的传说中伫立,千百年来衣袂如鲜!
而最后那奇特的对话,又成为一个永远的迷,埋葬在众人的心里。
青衣人一步一步的退开,太子脸色一片灰败。
没想到。没想到上百禁军,竟无法阻挡你一时片刻。此战,我已败。
你错了。
我错了?
我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完成七次进攻,身体,原本是可以被阻挡的。
而这里(手抚心),才从未被阻挡过。
……你赢了,我可以给你解药……
解药?我要它何用?
你?难道你已经自行解毒?
是啊,天地教武功练到第九层,原是百毒不侵的。
那……你回来做甚?
我回来是想告诉你。
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任何桎梏,是可以囚住心的。
6、上天地教!
终于,终于了结了一切事情,可以去做此生我唯一想做的事情了。
我在飞驰的骏马身上。
虽然太子在半年前就许诺,力顶我回天地教篡权夺位,并给我最大限度的支持——我却连天地教总坛的一叶草,都没有踩上。
半年来,我一直深居简出,日夜修炼。我深知,如果连自己的自由身都无法保证,就别想在天地教来去如风,到达你的麾前。
我更加知道,如果我达不到天下无双,就算身后群山巍峨,你大概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这辈子都没有觉得武功有多重要的我,却在拼命干着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要想做成力量都做不到的事情,必须首先得到力量。
于是,半年后,我得到了凌绝天下的力量。
为了一个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为了,在你心中,我会比这个天下,更为重要。
天地教总坛。
草长鹰飞,山水如画似昔。
我在嘹亮的雄鸡啼叫声中伸懒腰。
「赵岩,还偷懒呢!快,挑十桶水去!」
管事甩给我两个大海桶,无论是体积还是丑陋程度,都跟他的的外形有一拼。
「我这不正准备去吗?」
我陪着笑脸,赶快把扁担往肩上一扛,小碎步的往前走。
「走快点!难道想让那些达官贵人们看见你这落魄的样子,小心把你当『钵』吃了!」管事在我屁股上印一个大大的脚印,我情不自禁的「健步如飞」起来。
「好嘞好嘞,我这就跑着去!」
我一边点头哈腰的应付管事,一边尽量快的往前跑。唉,真郁闷啊~~倒不是因为打水真的那么繁重而枯燥,而是我明明可以「健步如飞」的却偏偏要在这里装作「步履蹒跚」,别人在路上靠鸟语花香疏解情怀,而我还必须研究前面人的步子是不是跟我一样笨拙……真是双倍的人工啊……
是的。赵岩嵩我,正在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隐姓埋名,乔装打扮,意图躲避种种敌对的目光,只为,将来能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见到那个可恶而无情的妖精。
什么,你说我武功已经凌绝天下,应该非常神勇的打上天地教,把赵麟君抓过来,然后一通~!!◎◎¥%×(()——直接打包走人??
啧啧!好冲动的想法。我可不作莽张飞。
上去容易下来难,万一我太过神勇了伤害了君君的自尊心,说什么也要跟我死杠到底,那我多冤多委屈多伤心多无辜啊!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是先抑后扬,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接近他,偷袭他,迷晕他,棒击他……然后捆捆好,装麻袋走人,就说出去倒垃圾……
多神不知!鬼不觉啊!
自己的如意算盘正敲的叮当作响,忽然听见前面的人一阵骚乱,管事的人快跑回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打骂:「快趴地上,趴地上!没看见黑顶子的车过来了吗?趴下!」
我莫名其妙的被踹到在地,膝上还压着另一个人的桶。
「嘿嘿,兄弟,挪挪地儿。」我正小声回头说着,带刀护卫的脚丫子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我的手指——尖上。
「啊~」我一个不提防,扯着嗓门吓飞了一群乌鸦。
这时候,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飞过一只带着汗水的乌鸦……
黑顶子的车停了下来。
万籁俱寂。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大人息怒!」
管事的平时挺人模狗样的,此刻却毫不犹豫的给乌龟当孙子,磕头磕得那叫一个气壮山河。同时,两个长得就满脸横肉的人迅速的接近我,刷的向我亮出大刀。
啊?我的乔装之旅这就走到尽头了?
电光石火间,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
「元山,元峰。不必耽误行程,继续。」
「啊~谢谢大人宽宏大量!谢谢大人宽宏大量!」管事的仿佛得了大赦,磕头的频率和质量连我这个身怀绝技的人都自叹不如。我正抒发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感叹之情,管事回头就批我一个暴栗:「还不赶快道歉!做死啊!」
我连忙也趴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喊:「谢(卸)主(猪)龙(笼)恩(喔)!卸猪笼喔!卸猪笼喔……」
唉,都是被太子给搅合的,每次说这四个字都想暴笑。
大家没听清楚,还以为我地方方言吐字不清,于是谁也没深究我话中真正的意思,沉默着继续往前。而当那辆车开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一股视线自黑帘后面直直的投落身上——
被盯住的感觉。
于是我越发的低头,怕遇上熟人。
车终于开过了身边,那个让人不舒服的视线消失了,耀武扬威的人渐行渐远。
终于,一切又鸟语花香,山水如画起来。
「你做死啊!不想活了别拉着老子给你垫背!!」管事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冲上来就给了我几脚。
「哎哟!大人!哎哟!您别打小的了!这不没事了吗?」我一边躲一边嚷嚷着。
「没事!你他妈不想活了才惹这主。要不是今天他真有事你死定了!谁不知道赵右使是这个总坛里面最冷酷无情的人……」
「邦!」管事一拳拍在我的背上,着着实实的。但不知为何,他的拳头反弹了回去,连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翻转,一跤摔在了地上。
管事脸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奇怪的表情,他看看自己的手,怎么也不能相信他身体为什么会倒飞。
他不过是打了一个下人一下,那个下人是最窝囊颓废蠢笨呆傻的,怎么会突然……突然……
他呆呆的望着那个由自出神的消瘦背影。
怎么会突然浑身暴涨出烈风般强烈凌厉的气势!!!
「啊,老板!您怎么跌到了?没伤着您吧?」
刚才还怔怔出神仿佛灵魂出鞘的某人此刻又跟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扑上来,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一定诚惶诚恐的摇成屏风状。
强烈的气势一瞬间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就好像做梦一样。
管事更加觉得自己是撞着鬼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形容委琐举止低俗的下人会有种凤凰般高贵凛俊不可侵犯的气魄——
怎么可能?
一定是撞着鬼了。
「他妈的不想活了,敢推我……」嘴里依然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看着对方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觉得有气,但举起的手说什么也落不下去,难道,这个颤抖真的在代表害怕?
「妈的!老子难得跟你怄气,今天你挑二十担水,少一担我都打断你的狗腿,快滚!!」
终于挑完了二十担水,装着俗人的步伐走进居地时,已经是朗朗的夜空了。
管事的检查完水缸才满意的离去,他回头一个奇怪的眼神,让我心里没由来一紧。
今天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因为走神而忘记了自己凡人的身份,在管事踢打自己的时候护体神功应力而生,将管事的力量反弹了回去,还摔了对方一个大跟头——我在心里快把自己骂死了——还好管事的武功终是平平,连三流都算不上,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这个反弹之力就会让他折断手臂,或者损伤内脏……这样的话,自己还装得下去吗?
心里第一千次的后悔着,心里茫茫然又恍惚了起来——
那个人……那个人就坐在车里啊……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一道黑帘后面静静的离开,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失魂落魄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铺上不想动弹。明明是心里痛的不行,而旁人看起来,也不过以为是疲劳所至的结果。
「赵岩,你今天也被管事整的够惨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同屋体贴的吹熄了油灯,屋子里面一片黑暗。
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豆子,你来得早,你告诉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大官……叫什么赵右使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赵右使?我也不太知道他,只知道天地教中他派头最大,地位最高,武功最强,脾气最怪,行踪最神秘末测……」
我嘴角慢慢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崇拜他啊。」
「崇拜?当然崇拜了,天地教这几年新进来的人大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好羡慕以前的弟兄啊,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