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答,不由得都大笑,看官你道是谁?那个仗义的大汉却是赤发鬼刘唐,最是性烈,因此来打这个不平,这两个扯他的却自是石秀李逵,三个都是不胜之喜,石秀道:“我们事且慢说,刘唐大哥,你如何来到这酆都城?”刘唐道:“我自在杭州吃铁闸害了,却怪,无常只是不收我,因此只是在这世间里游荡,东也不着,西也不着,只是没落脚处,前几日遇上没面目焦挺,便奔这酆都城来,只是和那些闲汉们赌博,因这几日输得赤条条的,没奈何只得胡乱来街上闲走,却遇上这伙厮鸟。”石秀道:“焦挺哥哥呢?“刘唐道:“他自剥了身上衣服去当,只要翻本,恐也是赤条条的了,你们两个却又如何撞在一起?”石秀和李逵都笑,石秀因把宋公明重新聚合兄弟在隐龙山,要与阴间做个对头的事都说了,道:“我们两个来救戴宗哥哥,因先要寻时迁,满城里走,不想撞着哥哥。“李逵道:“我也待出来打这伙厮鸟,却是石秀哥哥扯住了,因此不能够下手,石秀哥哥你平常也快性,爱打不平,今日如何却扯我?”石秀道:’便是怕为耽误戴宗哥哥的性命,那崔州平也是义气上人,须得救他,若为这一场不平送了两个的性命时,须不是说处,你若要除这贼厮鸟,夜间寻去悄悄杀了,便罢,这时却须得忍住,却不想刘唐大哥挺身杀了这厮,必然此时满城里嚷动了,四处里快手出来拿人,我们且还是避一避的好。”刘唐道:“也罢,我和焦挺住在那边华光菩萨庙里,那里最是荒凉,整日也没个影来,你们便,就一同那里去住,却寻着了时迁,大家就看了牢狱出入,下手救戴宗哥哥出来。”石秀道:“也好,我们只有些不要紧的随身行李在下处,这会儿快手必然去那里搅闹查问,打着了便不好,大家都去那边,且商议了行事。”几个走一段路,刘唐道:“石秀兄弟,你身边有多的银子,可将些出来,买些酒肉,今晚大家过口。”石秀笑道:“来时宋哥哥与了许多金珠,我都缠在身上不曾动用,哥哥要买酒肉时,大家同去。”却看不远处一家小小酒店,刘唐道:“便是这家也罢!”几个进去时,只听得店里有人嚷动,道:“却是怪也!我这店里酒肉这几日总是短少,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贼偷了去?”旁边一个道:“敢情是猫来拖了去,鹞鹰叼了去,店家不要来骂人。”那店家道:“猫狗须不解得偷酒喝,便是杏花春这几日也少了半瓮,因此心上纳闷。”旁边那个道:“便是贼来偷去时,你须少了银子。”店主道:’便是怪也,银子并不短少,反是前夜柜上多了一锭大银子。”那个笑道:“敢是神明吃了你的酒肉,所以赐银子与你,你须猪羊三牲今晚来祭供。”店主道:“若是神明,便拼得一个猪头也罢,却不知是哪路神明,不好祭赛。”那个道:“闻是南天门上值日神将时迁爷爷这几日下凡,是他吃了你的酒肉也未可知,你牌位上便写时迁爷爷之位罢了。”店主道:“倒是好,你既说得清楚,我便夜里供这位时迁爷爷罢了。”
几个在外面听得时迁和店主捣鬼,都笑,李逵便嚷道:“时迁爷爷来也,大家都来迎驾!”就闯进去。那店主和时迁都吃一惊,李逵叫道:“店主你好小气,神明来临,你却只是一个猪头来供,时迁爷爷吃不饱怒起来时,教你全家都死!”那店主看他凶猛,心下早信了八分,忙跪下道:“不知时迁爷爷驾临,真是该死!爷爷要吃什么,尽管说来,便去备办!”李逵道:“便是一猪一羊也罢,都要煮得稀烂,又要两瓮十分有气力的好酒,若吃的好时,便赐福于你!”那店主叩头道:“一定一定!神明爷爷,慢坐慢坐!”李逵愈发装起疯来,嘴里只是胡说,唬得那店主心惊胆战,时迁看了只是笑。李逵却瞧见了,叫道:“那汉子只笑什么?却不过来拜见神将老爷,教你倾刻就死!”时迁道:“你若是神明时,可先将银子来赐,我便信你。”李逵道:“本神将有八万四千天兵随身,那里弄不得些金银?伴当的,可放十两银子在外面台阶上,就赐与这两个鸟人。”那个店主大喜,奔将出去,回来却捧了十两银子,跪下道:“多谢时迁爷爷,又赐于小的这大银子。”时迁便吃一惊,李逵道:“店家,便是猪羊煮得太慢,便是熟肉不拘牛羊,将来三四十斤也罢,又要两瓮好酒。”那店家道:“有!有!”便将了酒肉出来,李逵道:“便是这鸟人与我拿了酒肉,老爷自带你回天上去享福。”那店主听得呆了,跪下道:“小的愿替老爷拿酒肉,并不敢要这银子了,只求带小的去。”李逵道:“你生得命薄,无有福缘,要去天上时,除非杀得人,放得火,又能吃三五十斤好酒,三千年都不醒。”那店主呆了,时迁只是笑,李逵道:“那鸟汉子快拿了酒肉,老爷就送你天上去。“时迁便把肉拿了,李逵喝道:“起!”时迁一踩脚,早闪不见,把店主看得呆了,叫道:“真是神明!神明!”李逵早一手提了一瓮酒,就闪出门去,店主回过身来,又不见李逵,呆了半晌,叫道:“可惜我命薄,不得神明度引!老天何其不公也!“此后一连数日闷闷不提。
李逵提了酒出来,刘唐石秀两个接着便走,一路里只是笑,转过一条小巷,当面一棵好大黄桷树,时迁就树上溜下来,笑道:“李大哥惯断人衣食道路,此番我的香火受不成了。”李逵道:‘我特得来成全你,哄弄得他匾匾的伏,早晚要塑像供你哩。“时迁笑道:“然则他的真容不知塑的是谁?我却没李大哥这么威猛,眼见得香火只是你受,我担个空名儿罢了。”众人都笑起来,石秀道:“眼见得世间多少担虚名儿的,历来商周乃至本朝太祖,打的都是为民伐罪旗号,到头来江山到手,这一般小民依旧为牛为马,不都是担个虚名儿?你时大哥好歹有两柱青烟可受,别人却都是倒贴的。”时迁笑道:“既是不吃亏,也罢!只是这店主好哄,却和后世的那些小民差不多哩!略张些势他便信了,可见得愚笨。”刘唐道:“如此如何吃你们诈得许多酒肉?只是石大郎霉气,要替黑旋风圆谎,便得将大银子出来。”众人一路说笑,刘唐引路早到自家下处的破庙,却好焦挺将两贯钱回来,正要去赌,见得众人大喜,都厮见过了,众人都席地而坐,且欢呼饮酒。
饮到中间,石秀便问时迁打探得戴宗并崔州平等事项,时迁道:“我自来这酆都城许久,却是诸般事项都打听得明白了,戴宗哥哥并崔州平都被下在死牢里,说是造反的梁山贼寇,秦广王心上极恨,因此教每日用惨刑拷打,都受尽了苦楚,又看守的极是严密,稍面生的便到不了牢里。因此起初难以探视,我几次潜入进去,都险些给发觉吃拿了,因此到不得近前。后来将金帛暗地里使用,重重的买牢内上下诸色人等,方得前日带进去看了两个一面。却是戴宗哥哥昏迷着,遍体已是稀烂,将声来唤时,只是微微呼吸,并不能应,崔州平也是一般,若不急救得出来时,眼见得性命旦夕之间。却是我孤掌难鸣,只得又将一大包财帛与他狱中牢子分散,却是说得好了,若不得着上面来督促时,不再与他们用刑,又将好药来与他们两个调治,务要先保住两个的性命。我又许下了那些狱卒一千两金子,却是宋江哥哥教将来的金珠都使用得完了,正要寻思今夜去那家权贵大户去重重盗一笔时,却不想在酒店里遇见几位哥哥。”石秀道:“金子自有,却是宋公明哥哥教我带来,只是有道是‘欲壑难填’,公人们见了金银,如苍蝇见血,如何能有厌足?便有金山银山,时间久了,也当不得他勒掯,这是其一。再者秦广王深恨我们梁山兄弟入骨,如要来拿戴宗哥哥两个来斩首号令时,却如何处置?就我们几个力量,却劫不得法场,这是其二。就须想个法儿,便这几日迅雷不及掩耳,劫了牢狱,救得两个出来,便上隐龙山去,秦广王手再长时,也没再使力处。”时迁道:“却是牢狱有三层高墙,便是鸟也难飞进去,里面机关既多,又有一二千凶狼似虎的狱卒巡更守号,凭我们几个,纵进去,却如何能救得这两个出来?再者,那禁狱又紧挨着军营,有二十万兵马驻扎,如闻得狱中乱,必然发兵过来,却是当不得这许多兵马。若救不得他们时,你我几个连他们两个性命都休。”石秀听了,再做不得言语,众人也都没主张处,只得闷闷饮酒。李逵饮得半醉,发狠道:“待俺去将那秦广王和黄文炳两个厮鸟杀了,省得他们如此害人!若遇着时,须砍来做三百块!”石秀自心里又思量了,道:“李大哥不可来莽撞,既都没主张处时,时迁大哥可先将了这一千两金子去与那狱卒,就买住了,先要保住戴宗哥哥性命。我们几个可就先分散了,每日出去寻机会,或是寻禁狱的缺失,若是老天可怜得见时,必有办法。”众人都没得说,都饮酒醉了,时迁自取了金子,去狱中打点。
却是又过得两日,几个每夜在庙中相会了,都没办法,急得刘唐李逵只是三神暴跳,只要去劫狱,被石秀时迁死劝住了。这日石秀李逵去禁狱前小巷里窥看查探,见禁狱四周把守的铁桶相似,并无一点疏漏处,两个心里只是闷,李逵几次要提了大斧要杀入去时,都给石秀拦住,石秀道:“李大哥,我知你和戴宗哥哥好,只是此去决没机会,你我便走了,若是惊得秦广王,下手将戴宗哥哥害了,须是你将他害的。”因此将李逵说住,抱了头只是发恨。石秀道:“李逵哥哥,眼见得无法可想,这几日来却听得酆都城里有座好酒楼,叫什么万金楼,设得极齐楚的阁儿,诸般好齐整器具,调得好汁水,有诸色好酒,我且和你去吃会酒,就散散这胸中闷气。”李逵道:“俺自不耐烦吃那些小菜,只要大块的牛肉羊肉也罢!”石秀道:“便是多与你要些酒肉,只要去看看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