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陪你出去走走。只是这几天大搞计划生育,早出晚归的。我们那个片儿的乡干部都已经走了,我得去追,所以就不多陪你了,等有空我去找你吧。”说罢起身。范婷婷点点头,含笑站起来。金狮拉开门,说:“实在对不起。”范婷婷含笑摇摇头。金狮绽放了一个笑容,转身出屋。范婷婷随后出屋,站在屋檐下目送金狮。金狮走出数米,回头向范婷婷摆手,就发现婷婷哪都好,身材也匀称,只是个子有些矮。
几天后的黄昏,金狮刚从东南六村回到乡政府宣传办,就见段晓燕含笑进来说:“嗨!婷婷来了。”金狮惊讶地问:“啥时候来的?”段晓燕:“有一会儿了。”金狮:“在哪儿?”段晓燕:“在我那屋。”金狮便只身来到话务室。进屋见范婷婷在里间看电视,便又转进里间,笑问:“来了?” 范婷婷含笑点点头。今日她上身穿一件黑蓝色绸质短袖汗衫,下身穿一件白底黄花柔质长裙,搞得突胸纤腰丰臀。金狮看了一眼电视,对范婷婷说:“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范婷婷:“去哪?”金狮:“就到村外的田头河畔。”范婷婷点点头,起身随金狮走出乡政府。金狮边走边用余光斜视,就觉得范婷婷身材确实小了点,头顶刚及自己的肩头。他心的话:“与其娶她,还不如娶韩水秀呢。”心里虽这么想,却又不舍就此分手。因为范婷婷实在太动人了,比自己设想的女人还要动人,用一个“新”字来概括最恰当不过,一切都显新,黑润的头发黑润的眉,不大不小的眼睛清澈照人,额头和面颊白净无瑕,小嘴丰润而有型,双臂饱满而滑嫩,身姿丰满而苗条,真是浑然天成,非人力可为。正是处于这种娶之不能、舍之不愿的心境,金狮一时泛不起话来。如是决定娶之的话,那就好办了,大可以说:“我一眼就看中你了,嫁给我吧。”然后大谈以前是怎么想的,今后将怎么样。如此很快就会进入角色,热乎得不亦乐乎。而今……唉!盛夏傍晚的田野温暖而凉爽,河边的护堤杨相依相偎,田头的向日葵笑脸迎人,田间将熟尚绿的麦苗恬静自得,天边的晚霞还不想褪去盛装,蛙声不紧,乳燕恋飞,一望无尘。置身其中,金狮与范婷婷信马由缰地走了半里,却未说话。最后还是范婷婷笑了笑,先开了口:“我看咱俩这是瞎忙乎。”金狮惊讶地问:“为什么?”范婷婷:“你是大学生,我是初中生;你是国家干部,我是无业游民,实在不般配。”金狮:“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人生在世为啥?”范婷婷:“为啥?”金狮:“为了高兴。没有一个人活着是为了痛苦。找对象也一样,为了啥?高兴。所以找对象自古就没有般配不般配的问题,只要双方高兴就行。你就是把博士生给我找来,我若见了不高兴,干吗要娶她?难道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你跟我咋就不般配了?自古讲的就是郎才女貌。你有貌,我有学历,咋不般配?你也不是无业游民嘛!那裁缝干好了,未必就不如当干部。人干啥也行,只要干好了。再说,没本事的男人才在乎女人的收入呢?”范婷婷:“年轻人也许是这么想的,但老人们往往不这么认为。”金狮:“问题是,是年轻人结婚,还是老人们结婚?”范婷婷:“问题是,哪个年轻人结婚能离得了老人?”金狮:“哪个离不了?没老人不结婚了?那些孤儿都打光棍了?”范婷婷笑了笑:“你能不听老人的?”金狮:“不对的就不听,小事可以盲从,大事就不能盲从。结婚是终身大事,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只图‘孝顺’的虚名。再说,我找个称心如意的老婆,活得开心点,对老人有什么不好,咋不孝顺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也就从村外转回到村口。范婷婷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这一路上,金狮一直想抱抱范婷婷,却一直伸不出手。如今见再不伸手就要空回了,便鼓起最大的勇气,把手搭在范婷婷肩头。范婷婷止步迟疑了一会儿,转身投入金狮的怀抱。金狮搂紧,隔着衣服也能感到对方的温柔。范婷婷的胸、肩、臂都很柔软。尤其是那胸脯,柔软得撩人。紧搂了一会儿,金狮俯下身去亲范婷婷的唇和脸。范婷婷的唇、脸都很嫩很软,非任何别的东西可比,让人挨着就不想再离开。亲吻了一会儿,范婷婷挣开说:“我该回去了。明天我就要去萨临庆了,揽下的活还没做完。我回来这么多天,一直停着。”金狮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问:“走多久?”范婷婷:“说不准。光旧活有一个礼拜就做完了,关键看有没有新活。”金狮点点头,说:“我不敢留你,但请你能早回一天就不要晚回一天。”范婷婷点点头,走了。金狮转身回乡政府,一路上回味刚才的感觉,觉得人生在世真好。
这天下午,段永贵带队在一间房村抓计划生育。他见连日来弟兄们很辛苦,工作进展很顺利,当天既定任务也即将完成,一时高兴,便拿出100元的罚款让村计生助理员去置办酒食。酒菜备好,段书记见当日任务已经完成,饭后即可收兵,便让大家开怀畅饮,结果到最后众人就都带了些酒意。酒足饭饱,众人开始行动着回乡,萧飞却问金狮:“小陈,找下对象了没有?”金狮摇摇头:“没有。”萧飞:“农村的找不找?”金狮:“若是西施,她就是乞丐的闺女我也不嫌。”萧飞:“好,够风流。我眼底下有一个闺女,长得可不错哩,不知道还算不算你眼里的西施。”金狮:“飞叔说好,估计就错不了。”萧飞:“想不想看看?”金狮:“不看咋知道不好?”萧飞:“好,跟我来。”金狮吃惊地问:“现在就去?!”萧飞:“这会儿不去,更待何时?”金狮:“在哪儿?”萧飞:“就在前面,几步路。”金狮便随萧飞走,边走边说:“去了后别让人家知道咱们是来相亲的,就说闲着没事儿来串个门儿。这样即便我看不对也没什么不好。”萧飞:“这个我知道。”金狮:“这个女的多大了?”萧飞:“二十左右。”金狮:“叫啥名字?”萧飞:“叫祁彩云。”金狮:“一间房咋出来姓祁的了?”萧飞:“她本来是南面儿一个村的,她爹死得早,她妈改嫁到了这儿,她自然也就过来了。”金狮点点头。萧飞怕金狮因此小瞧了此女,便说:“她继父就是这个村的小学校长兼教师谷淳义。反正全校三个年级就三十多个学生,全叫他一个人带着,语文、数学、音、体、美、自然常识都由他来教,校长也是他的。”金狮:“那,三个年级能同时上课吗?”萧飞:“若三年级的上课,一二年级的就在另一个教室做作业或在外面玩儿。”金狮听了心想:“小学都没得正规念,学前班就更谈不上了。这种环境怎能出得了人才?村子小了有什么好处?随着生产条件的改善,许多村子该合并了。”想到这儿他收回神思,问:“哎,这个女的性格咋样?”萧飞:“再好不过了。我看好她的主要还是性格,勤劳节俭,知礼和人。”说话间两人来至一户人家的大门外。大门半开着,萧飞径直往里走,金狮随之而入。进了院子,金狮眼前一亮,只见一位大姑娘正在春灶子旁生火做饭。但见此女额头圆满,面颊丰润,眉似凤尾,目似流星,鼻隆口娇;穿一身宽松的绿军服,更显得身姿有突有陷;尤其是那个头,不高不矮。总的来说,就是打眼,让人看了舒服。姑娘见是萧飞到来,目带三分喜地问:“飞叔,在哪来?”萧飞:“在后面来,你爹妈在吗?”姑娘:“还没回来呢,先回屋吧。”萧飞没等姑娘把话说完,即奔屋里去了。而随后跟来的金狮却因酒精盖脸,停在春灶子旁,微晃着身躯,睁着醉眼看姑娘忙活。姑娘乍见萧飞后面这位少年就不反感,此时见他带着几分醉意傻看自己,不怒反乐,问:“你是哪儿的?”金狮:“也是乡里的。”姑娘:“以前咋没见过你?”金狮:“我去年冬天才来,而且很少下村。”姑娘见他还是直看着自己,不好意思了,说:“咋不回屋坐?”金狮笑着望了下四周,说:“外面凉快。”话音刚落,就见一对中年夫妇带着锄具走进院来,显然是姑娘的父母。金狮见此时若急避反倒不好,只得等夫妇走近,问一声:“刚回来?”夫妇吃惊地望着金狮应了声“嗯”,然后问姑娘:“这是?”姑娘:“跟我飞叔一块儿来的。”夫妇望了一下屋里的萧飞,“噢”了一声,对金狮说:“回屋吧。”金狮答应了一声,随夫妇俩回屋。回屋夫妇俩未及开口,盘腿坐在炕上抽烟的萧飞即说:“老弟老妹,我跟你们说个事儿。这是咱们乡里的小陈,大学本科毕业,今年24,前途无量。我想说给你家彩云,你们看行不行?”金狮一听觉得不对劲,但又不便阻止。谷老师:“人家是大学生,国家干部,我们彩云怎能配得上?”萧飞:“哎!小陈不在乎有没有工作,只要人好就行。而要论人好,这方圆十里,谁能比得上彩云?”说到这儿问彩云妈:“老妹你是啥意思?”彩云妈:“只要孩子们愿意,我还能有啥意见?”萧飞正要说:“那就这么定了。”金狮忙说:“飞叔,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萧飞怔了一下,说:“那好,今天就先说到这儿。”说罢告辞。经过春灶子,彩云望了金狮一眼,却喜滋滋地跟萧飞说:“这就走呀!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萧飞:“不了,我们是吃了来的。”彩云:“那以后可要常来呀。”说罢又望了金狮一眼。萧飞应着领金狮走出院子十几米,就听金狮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只说是来串门儿的么?”萧飞:“怎么,没看对?我见你见了人家,世界都不存在了,还算不对?”金狮:“那毕竟是初次印象嘛。”萧飞:“初次印象咋啦?相亲不都是相一次,还有相三次五次的?”金狮无言以对,也不便再说什么,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不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