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从城里给找一个吧。”玉枝:“找啦,连续介绍了好几个,有大学生,有中专生,有老师,有干部,他都没看对。”苏茂:“金狮是个唯美主义者,长得不好一切免谈。所以那些长得丑的趁早就别给介绍。”玉枝:“长得又好又有工作的未等如何就聘出去了,咋能轮上他?”苏茂:“我看未必,那条件太好的闺女不也不好匹配吗?”陈禄:“问题是咱们没那个眼线呀。哎,你们这么大个乡,难道就没个长得又好又有工作的?”苏茂想了想,说:“有倒是有。”玉枝:“哪的?”苏茂:“我们乡里一个干部的闺女,在信用社上班儿。”玉枝:“人家乐意不?”苏茂:“咋不乐意呀?全家老小都太乐意了!可是……”玉枝:“可是啥?”苏茂:“你家金狮不乐意。”玉枝:“因为啥?”苏茂摇摇头:“不知道。”陈禄:“长得不够好?”苏茂:“咋不好?又俊俏又活泼。她老子就一表人才,她能生得赖了?”玉枝:“有啥毛病没有?”苏茂:“啥毛病也没有。”陈禄:“她老子脑子咋样?”苏茂:“若说她老子的能耐,那可不简单,论写能写,论唱能唱,又会挣钱,又会来事,号称风流才子。他闺女那工作就是他一手跑成的。”陈禄:“这就怪了。按理金狮最在乎的是长相和头脑,而今人家长相和头脑都没问题,他咋就不乐意呢?”苏茂:“你可能会想,老子有脑筋,子女不一定有,因为还有妈的一半儿呢。可这闺女的哥哥也是本科大学生呀!”陈禄一听就更纳闷儿了。玉枝:“不行咱们去看看?”陈禄:“合适吗?”玉枝:“那有什么不合适的?能看得落了色?再说,为了儿子,还能顾得了合不合适?”陈禄:“娶了信用社的,以后做买卖贷款也容易些。”玉枝:“就是。”陈禄:“那就走?”玉枝:“走。”苏茂:“问题是,你们能做得了金狮的主吗?”陈禄:“让他娶丑八怪也许不行,让他娶漂亮的应该没多大问题吧?”说罢起身告辞,仗着酒劲儿直奔东黑沙图村。
进了东黑沙图村,陈禄见村头站着一人,便问:“请问,去萧飞家咋走?”对方姓张,是乡里的一个临时工,认识陈禄和玉枝,也知道萧飞的心思,于是高兴地说:“我带你们去吧。”说罢领着二老前行,并低声问:“是不是为金狮而来?”陈禄、玉枝笑而不答,这反而更坚定了对方的猜测。走至半路,一位姓李的乡干部迎面走来。东黑沙图村共有五人在乡里干事。这位姓李的也认识陈禄和玉枝,因而上前打招呼:“这不是金狮的二老吗?上哪去?”陈禄笑答:“串亲戚。”李便又问张:“你上哪去?”张诡秘地笑着说:“领他们去萧飞家。”李一听即猜出八九分,于是又问张:“是不是有戏?”张:“我想是吧。”李便打前阵,奔告萧飞。萧飞一家闻听金狮的父母专程来访,喜出望外,出门相迎,盛情款待。陈禄、玉枝本不想让旁人知晓,也不想让萧飞款待,只想随便串个门。而今见是这般光景,开始后悔起来,局促不安。好在他们见到了萧慧妹,发现萧慧妹果然俊俏喜人,便想:“若此事真成,也就无所谓了。”
这日傍晚,金狮回到家,就听二老说:“那萧慧妹长得不错嘛!” 金狮一愣,问:“你们见过?”陈禄、玉枝点点头:“嗯。” 金狮:“在哪儿见的?”陈禄:“他们家。” 金狮一听大感不妙,急问:“咋回事儿?”玉枝便把经过叙述了一遍。金狮气得直跺脚:“谁让你们去的?”陈禄:“咋的啦?” 金狮:“惊动这么大,我若不娶,人家的脸往哪搁?别人丢脸我可以不管,可这是萧飞父女。人家对我多好?”陈禄:“那你娶了她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金狮:“就为了解除你们造成的尴尬,我随便结婚?”陈禄:“咋能说是随便结婚呢?那个萧慧妹有什么不好?” 金狮:“她是很漂亮,但不是我要的那种。”玉枝:“漂亮就行了,还分什么种?” 金狮:“你不懂!”陈禄:“金儿,你先别发火,先好好想一想。她哥是大学生,她的脑子相信也不会差。她是信用社的,娶了她,往后贷些款还用这么难?她的漂亮尽管不是你要的那种,但毕竟很漂亮,你看了也不难受,领出去也不给你丢脸。我也希望你娶个梦中情人,可你毕业都快五年了,你那梦中情人在哪呢?你现在还在乡里,却已经28了!你究竟要等到啥时候?我们造成的尴尬你可以不管,但你不能不考虑这个现实呀。”听了这些,金狮犹豫了,抓包香烟去里屋打主意。他真想通过结婚来周全萧飞父女的面子,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不”。于是在这之后的几个月里,他怕见萧飞,到不得不见的时候,也不敢正眼相瞧。
第四十八回 承众意秘书换位 退痴女浪子搬兵
阳历3月上旬,原话务员段晓燕因搬家进城辞了职,乡政府便将住在附近的冯海棠聘了进来。冯海棠是谁?就是金狮养鸡时来鸡场煺鸡的那个美少妇。因她进乡,已不怎么看电视的金狮来话务室的次数又多了起来。这日晚上金狮从外边喝酒回来,因无聊,便来话务室看电视。进了话务室,见只有冯海棠一人在外间的床上坐着打毛衣,便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与之闲聊。所聊大都是令女人耳红心热的挑逗之语。聊了一会儿,金狮仗着酒劲伸手去触冯海棠的胸脯。冯海棠只是格格地笑着跺避。见此金狮胆子更壮了,正要扩大行动范围,见又有几人来话务室看电视,只得作罢。
几天后的晚上,金狮从外边喝完酒回乡,见门房有好多人,冯海棠也在场,便进去凑热闹。聊了好大一会儿,在场的人陆续走了,冯海棠也出屋来。见她出屋,金狮随后跟出。见他跟出,冯海棠知道情况不妙,忙往大门外逃跑。她不逃尚好,一逃,金狮尾随而上。追至身边,也不打话,直接张臂抱住,就去亲脸。只亲了一口,就见冯海棠如受惊的野马,极力抗争,最后挣脱跑掉。
第二天上午,金狮正在办公室写材料,就见冯海棠凄楚地进来说:“我丢了一只耳环。” 金狮:“啥时候?”冯海棠:“昨天晚上你胡闹以后,就不见了。” 金狮:“那你在那里好好找一找。”冯海棠:“找了半天了,没找着。” 金狮无言。冯海棠:“这可咋办呢?我怎么向宏飞交待呀?” 金狮仍不言语。冯海棠:“要不你给我买一个吧。” 金狮一瞪眼:“什么?我给你买?笑话。”冯海棠:“要不是你胡闹,我能丢吗?” 金狮:“那只能怪你戴得不牢。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丢了。”冯海棠:“我是个讹人的?” 金狮:“那谁知道?”冯海棠:“你!你是不是不赔?”金狮:“不赔!”冯海棠负气而出。一会儿,金狮去乡长云仁义办公室交材料。云仁义笑着问:“怎么?你把人家的耳环给弄丢了?” 金狮:“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丢了,啥时候丢的?”云仁义:“你别管人家是不是真的丢了,啥时候丢的。人家说出来,你就得给人家赔。谁叫你胡闹来着?” 金狮直咧嘴。云仁义接着说:“大男人就要象个大男人,不就是个耳环吗?不要因为这么个事闹得沸沸扬扬。你还在乎这么两个钱?”金狮点点头,回至办公室。一会儿,冯海棠进入金狮办公室,也不吭声,只是凄楚地坐着。金狮看了她一会儿,笑着说:“就因为这么个事告我的御状!亏你告得出口。”冯海棠:“谁让你把话说得那么绝?” 金狮指了指冯海棠,说:“你呀!谈啥不得谈几个回合?”冯海棠一看有戏,羞答答地说:“我不是急糊涂了吗?我若不马上补一个,宏飞问起来,我咋说?” 金狮:“你就说是出去揪猪菜丢的。”冯海棠:“问题是我爱这副耳环呀,我攒了不知多久才买的。” 金狮点点头,问:“一对耳环多少钱?”冯海棠:“五百。” 金狮点点头,说:“要我给你买只耳环也不是不行,但……”冯海棠:“但什么?”金狮:“得跟我睡五觉。”冯海棠一听站起来说:“那我不要了。”说罢要走。金狮忙说:“好好好,不用了不用了。你咋老这么急性?”冯海棠坐回:“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金狮:“跟你开个玩笑。我给你二百五还不行吗?”冯海棠:“我不要二百五。”金狮:“咋的啦?”冯海棠:“难听。”金狮:“那你给我二百五,我不嫌难听。”冯海棠撒娇地说:“可我没有呀!”金狮:“给你二百六总行了吧?”说罢叹口气。冯海棠:“你就别心疼了,这些钱对你来说算什么?我是个临时工,没钱。若有钱,也不用你赔。”金狮:“我不是心疼这两个钱,是觉得冤。”冯海棠:“咋冤?”金狮:“别人去西菜园(饭馆儿)睡一觉才花五十,我只亲了你一口就亲出二百六去!”冯海棠:“我这不是把耳环丢了吗?若不丢,你不白亲了?再说,人跟人身价能一样吗?那杨贵妃一笑还值千金呢。你去西菜园不也只花五十就行了?”金狮点点头:“那你说,跟你睡一觉得多少钱?”冯海棠:“不多,黄金万两。”金狮叹息地摇摇头。冯海棠:“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睡觉?不是喝了酒才起哄?”金狮:“我不喝酒,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嘛!”冯海棠:“我难道不想跟你睡觉?只是我有男人孩子,你也终究要成家。”金狮:“咱们睡上几次再不睡还不行吗?”冯海棠:“你还想几次?只能一次,了一了你的心愿。”金狮一听高兴地说:“那好。”说罢就去抱冯海棠。冯海棠忙用手架住:“你急什么?”金狮:“我等不及了。”冯海棠:“这儿不行。你这儿人来人往的,让人撞见咋办?”金狮:“那咱们到后院儿的树林里去。”说罢让冯海棠先去,自己隔了一会儿方至。冯海棠在树林里脸红心热地等了一会儿,等金狮一到,即钻进其怀里。此时金狮反倒不急了,笑着说:“原来你也想要呀!”冯海棠的双眼放着光彩,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