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眉想不通,眉皱得死紧,整个人很憔悴和没有精神,不复光鲜和靓丽。
“一大早起来就去了主院。”
婆子回答的声音响起。
“多早?”
夏如眉心头一痛,执意的盯着婆子问。
“一起来。”
婆子很了解夏如眉,她一直是夏如眉身边除风琴外亲近的,知道夏如眉此时此刻心情有多难,不敢慢一步,忙忙的开口回答。
恭敬低头。
“哪里也没去,风琴呢?”
夏如眉执意再问。
“没有,王爷谁也不理。”
婆子一顿说,头低得更低,恨不得夏如眉看不到她,不想成为出气桶,承担夏如眉的怒火,可惜夏如眉正问着她,好在她态度够低眉顺目,又是夏如眉亲近的,加上夏如眉只顾着恨自己,自己想着,倒没有想在她身上出气。
不过婆子还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就怕惹恼了这时的夏如眉。
最近的人都看得出夏如眉现在有多愤怒,一不小心就可能栽了。
“没什么没有拦住王爷!”
夏如眉猛的提高了声量,声音变得尖利,脸色也变化着。
“拦不住,王爷谁也不理。”
婆子头颤了下,把头碰着冰冷的地面恭顺道:“老奴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夏如眉呢喃着,脸色微扭曲,神情难看,慢慢的脸色也尖利起来:“好一个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只要想做,一群没用的费物,该用的时候一句没有办法就想唐塞我,你们该拦住表哥,让表哥过来见我,表哥怎么会不来见我,什么也不做不说就走了,还是去了主院。”
主院,周絮,夏如眉尖利着声音大声说。
说起来她是相信婆子的话的,只是心中恨愤痛,不平不甘才如此说,她当然知道她的表哥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她!
可是心头还是不畅快,不舒服,还是愤怒,想对面前的婆子发泄。
不然她一个人太痛太恨,受不了,她也只能在面前的婆子身上发泄。
“侧妃娘娘,都是老奴不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用,老奴错了。”婆子没有辨解什么,她了解夏如眉,只低头认着错。
“都是老奴没用,老奴没有办法留住王爷请侧妃娘娘罚老奴吧。”婆子接着又道。
“二十个耳光,自己打!”
夏如眉听了婆子的认罪,没有息怒,反而怒火越发的吓人了。
她怀着满腔的恨意还有怒火开口,大声道,整个人也起身,走到婆子面前。
神情冷厉阴沉,惨白的脸配着发红的眼有如厉鬼,要是朱禧这时看到,一定会怔仲。
夏如眉自己或许知道或许不知,屋里的人不敢看她,她盯着婆子。
“是。”
婆子干脆而恭敬的点头,不敢多说什么,多看什么,立马伸出手重重的对着自己的脸打起耳光来:“啪啪啪啪——”像是不是打自己一样,很用力很用心很快很狠的甩着手,让人看得愣眼。
自己对自己下手,往往下不了重手,可是婆子却比别人还要用力,似乎打的不是自己,似乎是在打别的人,狠厉得很。
没几下她的老脸上,就起了红色的印子,指印,可见多用力,很快更是肿了。
红肿得吓人和难看。
其实光听那用力的啪啪声就知道多重。
可是婆子一声痛哼都没有,仍旧打着,她自己知道要是自己不用力,不狠心的动手,那么等待她的就可能是自己侧妃找人来打,比她自己更狠,不可自己打。
夏如眉对此只看着,冷冷看着,看着婆子红肿的脸,眼神阴狠。
双手握紧,身体僵硬,不知想着什么,直到良久也没有出声叫停,可见多恼,婆子就算想晕倒,痛得受不了也不敢停,就这样一直自己甩着耳光,让啪啪啪的声音回响。
表哥去主院想干什么?夏如眉仍想着,为何这么早过去。
如今主院在干什么?
“侧妃娘娘。”
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声音扬起,是夏如眉叫出去找风琴的陪嫁丫鬟,正低眉顺目的站在门外。
对于门内倒是没有惊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像是没看到一样。
风琴正站在她身后。
风琴脸很白,整个人和平时不同,走路微颤,动作有些僵,看到婆子自打耳光整个人一颤,再看夏如眉,她不敢多看,默默的跟在后面:“侧妃娘娘,奴婢风琴来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颤。
如风中摆弱,颤颤的。
平时的沉稳不见了。
夏如眉正想着,听到两人的话,听到动静,陡的抬头,目光直接略过站在近前的陪嫁丫鬟,死死看住她的另一个陪嫁丫鬟风琴,叫她信任过如今恨着的婢女,看着风琴,夏如眉本就涌动的怒火还有愤恨一下子咆哮起来。
直直的就要从夏如眉胸腔中冲出来,她的脸一瞬间变换,阴厉恨怨闪过,她站着朝着风琴走去。
“你们来了。”
边走夏如眉边咬牙切齿的道。
“侧妃娘娘。”
站在前面的陪嫁丫鬟一见整个人颤了下,眼底却是冷光,她退开一步,走到一边,向夏如眉行礼:“奴婢照你的吩咐把风琴带过来了。”
没有像以往一样唤风琴姐姐。
风琴和婆子还有夏如眉都没有多注意,陪嫁丫鬟等了一会,眸光一闪,微抬起头来。
她从来就不喜欢风琴,从小到大,风琴明明和她一样,风琴凭什么得到侧妃娘娘的信任?凭什么比她地位高,比她受重用?凭什么她样样不如风琴?她恨怨,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只能恨恨的等着,现在终于让她看到了机会。
她是知道昨晚的事的,在侧妃娘娘提出要人服侍王爷时她很想去,可是侧妃娘娘只看得上风琴,和以往一样,她恨怨也没用,只能藏着,她昨晚痛苦了一晚,没想到柳暗花明,昨夜没去才是对的。
其实她也喜欢王爷,很久之前就喜欢,从侧妃娘娘还没有嫁进来开始,王爷那么好谁不喜欢?只看一眼就喜欢,只是侧妃娘娘是不会让身边的人和王爷的,她只敢想什么也不敢做,侧妃娘娘她很了解,她不敢违背,一旦违背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明明陪嫁就是给姑爷预备的妾,可是侧妃娘娘一直不喜,她以为没有机会了,失落失望恨怨过,把一切藏起来让人发现不了,谁能想到侧妃娘娘突然又想开了,她激动兴奋想自荐,好在没有开口,不然现在就是她像风琴一样被侧妃娘娘恨了。
她虽喜欢王爷,可却不愿像风琴一样,风琴也太没用了,她一早就知道,也不知道为何侧妃娘娘喜欢,她这么好侧妃娘娘一点也看不到。
不过要是今天风琴栽了,就只有她了,她以后说不定就会像风琴原来一样。
再然后她才有机会靠近王爷,要是侧妃娘娘再有这样的想法,她不会像风琴一样,风琴长得不如她,王爷一定是不喜欢才——风琴身材各方面也不如她,要是换成她,说不定就会不同。
想到以后的美好前景,她不由勾起唇来,只是不能让人发觉。
幸好夏如眉也好,所有人都关注着风琴,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是因为此她才敢大胆一下。
她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得意,她希望侧妃娘娘快点对风琴,最好马上,她更是想开口,可不敢。
此刻夏如眉穿过她走到了风琴面前。
风琴整个人再一次一颤,脸色惨白:“侧妃娘娘。”
她猛的头碰到地上。
不停的磕头,磕得砰砰砰的地面直响,磕得额头很快就发青发白发红,最后裂开了口,有血流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发青发红的额头裂缝中流出,流过她的脸,划过,开出一朵朵妖娆的花,血腥而美丽。
风琴从昨晚就知道自己恐怕再不能像以前一样。
现在一看,侧妃娘娘果然生气,虽然她不愿服侍王爷,可是在侧妃娘娘的命令下,她没有办法,她求饶,她摇头,都没用,她不知道自家的侧妃娘娘为何突然就变了,以前从不愿她们靠近王爷。
她们要是过分靠近王爷都会受罚,或直接赶出府,而且还特别警告过。
所以她们一直安份,也不敢想多的,可突然之间侧妃娘娘不知为何就和以前不同。
这么久别的院子都有了,侧院一直没有,还有主院。
侧妃娘娘的心思她真的猜不透,她只想安份的侍侯侧妃娘娘,没有想过侍侯王爷,她看得出王爷为此生了侧妃娘娘的气,王爷当初是答应过侧妃娘娘的,侧妃娘娘却自己打破了这个特别。
她真不懂自己家侧妃娘娘想什么,王爷本来不想碰她的,只是——
侧妃娘娘不找别人,只看中她,罢了,不管如何,只要是侧妃娘娘愿意,她都无所谓。
风琴有种灰心的感觉。
“奴婢,奴婢——”风琴颤着声,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如果这样磕头,能减轻她的痛苦还有侧妃娘娘的,她原意,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额头的痛,明明侧妃娘娘和王爷那般好,可一天一天,侧妃娘娘一步步推开王爷,如今更是。
她劝过说过侧妃娘娘不听,现在更不会,她的侧妃娘娘以后会后悔的,她怕是没有以后,风琴有伤有累,不过也有解脱。
就是能服侍她的主子了。
“贱人!”
夏如眉才不管风琴怎么想,别人怎么想,她一心气愤恨着痛着,站在风琴面前,伸出手,用力一甩,一个响亮的耳光伴着她扭曲充满恨意,被背叛的痛苦还有尖锐轻蔑不悄侮辱的话一起落下。
落在风琴的脸上。
“是我看错了你,贱人!贱人!”
接着夏如眉像是不满足,再次挥手,用力的一甩,砰一声又是一个耳光落下,她的脸越发扭曲,声音越发冷厉,恨竟直冲云端:“从小到大我一直那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好,从未对别人像对你一样好过,你也不负我的信任,可是现在我错了,是我看错了你,平时装得倒是挺像的,谁知道转过身去就背弃了我,很好,很好,是我看错了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夏如眉非常的用力,甩得手直痛,可心更痛,她狰狞着。
继续!
风琴并不说话,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承受着,她闭上眼。
这叫夏如眉更怒,风琴这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