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想要开口与他人交谈,但王世勋便觉得这人并非寻常的人物。他勉为其难的抱拳道:“在下姓王名世勋,此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庄主!”
清风臣显然十分错愕的道:“王氏剑庄?!是否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王翦的后代子孙,但素闻王氏剑庄声名远播,前阵子更与羌族同盟,意欲吞食天下。王庄主怎会落得如此的潦倒,便像个快要病死街角的流浪汉?”
自个儿的名号于天下间何等威风,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叫什么风什么臣的讥笑为流浪汉,王世勋怒气一起的拍了桌子道:“你懂什么?我王某人一手家传剑技名震天下,岂是你这等庸材会晓得的?”
清风臣狐疑道:“喔!名震天下,倒不知王庄主有什么技艺可以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对方便像是一个不懂江湖俗事的庸儒,问着如此简单的问题,王世勋差点没立起的将他脖子扭断。他强压抑着怒火向清风臣解释道:“先祖王翦一套‘怒剑八式’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在剑道之上被誉为‘剑皇’二字。其‘怒剑八式’亦被尊为‘神仙剑法’,王某有幸习完此套剑法,江湖人等莫不敬王某三分!”
“喔……怒剑八式是么?可是……怎么清某听的与王庄主说法不同呢?”
“有何不同?”
假意抠了抠左脸,清风臣摆出回忆模样的道:“我是没听过王翦或褒或贬的谣言,但王氏一族后来不是出了一个自称‘再世剑皇’的王充?且他好像为了重振王氏雄风的请缨出战当年有新一代剑手、被誉为‘剑神’的刘邦,结果却不争气的三两下就被取走了头颅。若怒剑八式真那么了得,为何王充这么没有用呢?”
王世勋一听,咬牙切齿的道:“那……那是因为刘邦用着卑鄙的手段将王充搏杀,并非王充学艺不精!”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清风臣却又问道:“反正过去的事也没有人还记得,就算记得的人也已经死了,咱们别再追究。不过,清某倒有一事想问……”
“……那王庄主在山谷顶上与华绢一战,为何三两下就败在她的手上呢?”
萦阳近郊的一战,因为华绢适时发现凉州军所用的号角有异,因而将计就计的引牛辅为首的凉州军,与李傕领军的凉州军相互错杀,随即再施展突袭术的,令才察觉中计了的凉州军一众,被吕布等人杀的人仰马翻,牛辅更在此役之中丧命。
不敌吕布军的奇袭,贾诩倒不意气用事的下令集合大军于萦阳,且按兵不动。而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吕布,亦听从华绢先前所言,不贪功的折回长安,赶赴解“五斗米道”围攻长安的燃眉之急。
只是,剩余仅有步兵的军队显然没有法子加快速度。另外,先前连日与凉州军作战之下,这些步兵更陆陆续续的不支倒下,令返回长安城的时间更加延长。
以吕布的个性而言,本该会撇下伤兵的全速行军,不过或许是因为华绢在场的缘故、与萦阳的凉州军随时都会追击上来的可能,令吕布亦闷不吭声的随行不语。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倒不知目前长安的情势如何?”
离先前斩下牛辅那场胜利后,约莫三个时辰。吕布军不敢停留的直奔长安,而行军之际,太阳已自远方露出光亮,开始俯照大地。
尽管与风神武士不算熟识,但因为冲着他与华绢的关系。吕布好声好气的答道:“我之前已着探子赶赴长安刺探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有军情的回报。不过张辽也真是的,无论局势如何紧张,他也该要派人前来禀报目前的状况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以张将军行事谨慎的态度,早该已遣人回报长安目下的状况。至今仍没有任何人回来,表示长安的情势绝不乐观,甚至有可能已陷入‘五斗米道’的包围、陷入了苦战!”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的同意道:“华绢说的有道理,虽然张鲁本身的武功修为未达臻境,但传闻他用兵行计的功力可是不同凡响;‘五斗米道’能在汉中屹立不摇的没有被周围的兵阀吞并,虽说他与其父亲大师君张衡皆算是‘白道风云榜’上的有数人物,但重点还是因为他善于攻守的原因。眼下长安守军兵力便少于‘五斗米道’声势浩大的部队,城内更充斥着不利吕将军的谣言。就算有张辽这等生力军加入,胜利的机会亦是十分渺茫!”
虽说华绢与风神武士说的令吕布无法辩驳,但他却因为华绢称赞张辽而感到吃味,不过自己没有其余的否定立场,只好冷冷哼了一声的作罢!
众人无语,因为前方的状况黯淡未明,而目下士兵们又疲惫不堪,虽华绢几度想要下令全军休憩,不过想到长安城的战事仍在进行当中,只好任由大军勉强的朝长安城迈进。
正进行间,前方传来了马蹄奔驰的声响。华绢与吕布心下一凛,以为“五斗米道”发现了己方的所在,正引军来袭,忙指挥军队呈作战阵型,等候对方到来。
待对方骑队接近至可以瞧见旗帜之时,才猛然发现是先前赶赴救援长安的张辽等共数百骑。但见武艺亦算得上吕布麾下第二把交椅的张辽浑身是伤,华绢更隐隐感到长安局势绝不乐观。
张辽才一下马,负责止血包扎的医疗士兵马上抢前的为其清理伤口,吕布等人更忙走至跟前的询问长安城目下状况。
像许久没有喝水的张辽,猛灌了一个羊皮水囊后,一脸落寞的道:“长安于今儿个早上已经失守!”
听到张辽的回答,尽管众人亦猜到事实该是如此,但仍不免捶胸顿足一番。环顾众人,张辽续道:“当日我领万余骑兵回长安城时,是这样子的……”
精挑细选了万余士兵,搭配着骏马的吕布精锐,由张辽领军的带领下,在当夜便到达了长安城郊。
离长安城仍有一里,但生性谨慎的张辽亦不再躁进,因他亦听过“五斗米道”的张鲁、目下继承大师君的他,拥有聪明的作战头脑,蜀地同为皇氏一脉的刘焉尽管多年与其有数次交战,但皆惨败在他灵活运用的计谋之下。
自己麾下这万余骑队可说是最后长安城的一线希望,因他不清楚吕布等人是否能够抵挡住贾诩凉州军的攻势,故若自己手上这最后的兵力也因为不慎落入对方奸计而惨败,那明日的早晨长安将会挂上“五斗米道”的旗帜。
想到这里,张辽命令军队暂时歇于一小丘之上,派了一个斥侯亦前方长安城了解军情。
不久,斥侯回报长安城目下因仍谣传着吕布兵败的消息,原本八万的守军已逃了剩不了一半,再上长安城中领兵抗敌的王允,虽然充满忠君爱国的节操,但领军作战并非他的专长,故在“五斗米道”来袭的三场交锋之中,王允尽皆败战,守军的士气现下更达至最低、随时都有人出城投降。
明白了长安城中的糟糕状况,张辽自然无法置身事外的下令进军,因他清楚目前长安城对其主公吕布的重要性。若萦阳真的失守,长安城可说是他们最后的一道防线,亦是最后的希望,自己既然被吕布与华绢等人委任此重责,当然不能有失守的情况发生。
可谓是吕布军中精锐之最,这一万骑兵队终是在张辽勇猛的带领下,突破了“五斗米道”重重包围,进入了长安城内。
一万精锐骑兵队的加入,无疑是振奋士气的一种实质方法。王允与禁卫军之长李秉钧为表示对张辽援救的感激,更硬将沉睡中的汉献帝自温柔的龙榻上唤醒,给予张辽口头上的赞扬。
刻不容缓,张辽明白自己现下该做的、并非在榻前叩拜的喊着:“谢主隆恩!”没有太多的反应,匆匆一揖的紧急回到长安城墙上,一万骑兵队就在张辽的带领下,加入长安守城军,与城外的“五斗米道”部众对峙。
“五斗米道”显然作战经验丰富的比之长安正统官兵毫不逊色,且士气旺盛的程度,竟连才自萦阳附近赶回的精锐骑兵望声怯步。
投石机、破门椿车,“五斗米道”无不用其极的变化了十余种阵法的进攻长安,更不时反覆的流传吕布兵败的谣言,来打击长安守军的信心,就算已来了张辽的这支援军,仍发出士兵逃亡出城或投降敌军的讯息。
大致解释到这里,伤口已被包扎妥当的张辽呼了口气道:“唉……逃亡的士兵不断增加,就算我军来援有一万之数,仍抵不住这等降低士气的风潮。加上‘五斗米道’在这时候使出一着厉害的技俩,我军终无法守住长安、城破人亡!”
吕布狐疑问道:“张鲁用了哪一着?”
不住的摇头,张辽回答道:“也不能算说是张鲁的计策,事实上是贾诩设计入主长安的其中一步棋。”
“喔!怎么说呢?”
张辽颓然续问道:“大哥,萦阳是否失守了?”
吕布点点头道:“没错!萦阳早已中了贾诩的计谋,落入了凉州军手中。但……这有什么关连?”
隐隐猜到张辽想要表达的意思,华绢小声的说道:“是否与先前派去援助萦阳的白进有关?”
张辽大感讶异的道:“绢军师怎会知道此事?”
吕布亦望着两人道:“与白进有关?是否意味着萦阳城不攻自破的真正原因?”
“萦阳城虽非大城,但若先前白进真领精兵一万于此。尽管凉州骑兵队的数量优于萦阳守军,也绝不可能在一日之内攻下。何况,若萦阳城真是在强攻之下而失守,白进亦不可能没有传递任何消息回报。所以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白进是在非常和平的状态下投降凉州军……不!该说,白进说不定本身就为凉州军的一员,不过是卧底在吕布麾下而已。”
张辽听完,佩服的赞道:“绢军师果然才智过人,虽没有在长安城现场,但却宛如洞察全局般。大哥,白进果然是凉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