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王世勋清楚现在的每一喘息都会影响自己与刘邦决斗的战果。凭着近日来重新对“怒剑八式”的认知,王世勋甫一出手,便是八式之最的“九霄龙吟”。
昔日使将“九霄龙吟”之际,王世勋仍需要一段时间的催谷与汇集劲力。得刘邦手抄稿之助,王世勋竟可在瞬间令天象异变、招中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的直击刘邦,显然因刘邦手稿的关系,他在“怒剑八式”上的领悟绝对是不日而语。
“果然是个用剑奇才,仅仅是十数日的时间,便能领悟朕对‘怒剑八式’不足地方的心得,与当年的王充相比,今日的世勋已非在他之下。不过,单凭此招便想要挡住朕的三式,亦太过天真!”
表示尊重对手,已数百年不用诛龙剑的刘邦一改常态,将诛龙缓缓刺出。但见诛龙仿佛有了生命般,竟在剑刃上窜出看似活生生的凶猛炽热赤龙。刘邦似乎极为满意,剑指一拈的徐道:“第一招,高祖仗剑杀白蟒!”
没有交击,高下立判!将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紫色气芒直射刘邦的王世勋,骤然间感觉时空静止般,那道紫色气芒竟是生生停留在半空、停在自个儿与刘邦之间。而他脑中亦显现出一个年轻用剑男子,意气风发的与一躯巨大白蟒搏斗,瞬间画面一闪而逝,与之前他和刘邦交手的情形相同,那道炽热赤龙霸道扑向自己面前、连带冲散了自己甚为自负的“九霄龙吟”气劲,声势惊人的赤龙亦并没有因此停步穿过王世勋的胸口。
风声、喧哗声、雀鸟展翅飞过的声音,一切的声音竟如此清析的尽收王世勋耳中。而正当他发现了这个异状之际,低头一望,只见到自己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却没有流血般,正不停的扩大!
回身收剑,刘邦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徐徐步向王世勋。望着王世勋胸口的血洞,刘邦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世勋目下的实力连朕一招都接不下,可惜……没有机会再令你卷土重来。”
没有感觉到任何痛处,王世勋清楚刘邦的剑法已高明到自己终其一生亦无法到达的境界,但他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
似乎听到了王世勋的心声,刘邦一脸奇怪表情的望着王世勋回答道:“你本可以平平顺顺的待在朕身旁,只可惜……你犯了朕最大的禁忌!”
知道如今的王世勋已无法开口,刘邦自言自语的道:“原因有二:世勋你对兵法上的精辟见解,令朕生出不该养虎为患的念头。你知晓的,风神武士、文评皇的叛出,虽然朕没有动手杀他们,却不表示将来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朕认为时候未到,加诸他俩修为不差,和朕又有深厚的情感,不似你才刚刚加入……”
“……第二,也就是你让朕真正动了杀意的原因。世勋该不知道小绢与朕早为旧识,而朕更看不惯你那幸灾乐祸、自以为是的神情。因为,这样的态度只能在朕的脸上出现。这……才是朕动了杀机的最重要原因!”
大雨突然倾盆而下,不知是否因为适才王世勋那招、或是刘邦拔出诛龙噬血的缘故。总之,在洛阳城目下紧张的气氛下,及刘邦搏杀王世勋之际,天空下起了一阵急雨。
因为本身绝强的内功修为,刘邦周遭仿佛扬出了一层透明的御敌防罩。发丝般的雨点打在防护气劲上,形成了如水雾般的外表。
“噗咚”一声,王世勋终是不支倒卧在屋檐之上,连发出一个声音都不及的瞬间、因为刘邦贯注至自己体内的气劲再压抑不住,爆为一片血雾,连尸骨都无存。
像是拈死一只蝼蚁般的无关紧要,刘邦喃喃细语的道:“小绢,我已等了你数百年了,本想要逼死仙族的令你无从选择的与我长相厮守。但见你今日的模样……也罢!无论如此,定得与你见上一面!”
快马加鞭的赶往黑鹰族长埋葬的墓地,本来就对马术不精的华绢,为了全速奔驰在崎岖不平的官道上更苦不堪言。只不过华绢这时全神注意的,是尽可能在凉州骑兵队赶到黑鹰族长墓地前,第一时间的取回黑鹰族长的遗骸,并将之带回洛阳城。
虽说是全力而驰,尽管华绢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再怎么样也无法及上拥有精湛马术的凉州骑兵队。故华绢虽然在出城时已占了距离墓地较近的优势,却在半刻之后,已被凉州骑兵队拉短了彼此距离,眼看将被追上。
为此一事华绢自然心急,手中马鞭已打在马臀上的快要断成两截,而马匹却怎么样也不愿再加快速度。离上一次回头观看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那时候后面紧追不舍的凉州骑兵队还只是团黑点,谁知道再一次回头之际,竟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这匹马好似像牛一般,怎么赶也赶不快。我瞧,还没有到黑鹰族长那里,就会被这批骑兵队赶上的团团围住!”
心中还在担心,天空此际响了一声闷雷,随即更下起了一阵大雨、快且不停,顿时令华绢与凉州骑兵队睁不开双眼。
这场雨急速且大的惊人,而在水气的蒸发下,四周更形成了看似一望无际的白色雾原,令所有人无法辨视方向的纷纷减缓速度。
任由着雨水流过自己雪白的颈子,华绢喃喃自语的抬头望向这及时雨道:“来的好!来的好!这样一来,受大雨所困的骑兵队便没法子即时赶上我。或许是老天爷感应到我的哀求,抑或是黑鹰族长及时显灵的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真知道什么叫做老天有眼了!”
同样受到了大雨的影响,华绢当机立断的一跃下马的向前急奔,任由那匹不中用的骏马停留在原地。
踩在因为大量雨水浸濡的草皮上还好,最令她难受的,则是光秃秃、混着沙土而成的烂泥巴中,还得狂催“剑舞”身法的向墓地方向急奔。
不过现在到没有时间计较这么多,忍着一脚踏进泥泞里发出“噗嗞”的恶心声音,还忙着闪避不按常理喷出的泥水。前一刻才在感谢老天爷,此时华绢却一面狂奔、一面自言自语的大喝道:“什么鬼的天气,下的雨量够阻止骑兵队不就行了?却仿佛像是刮台风般的暴雨乱撒……”
虽然不停嘀咕,但华绢仍没有忘记目下最重要的任务。因为先前曾有去过黑鹰族长的墓地,尽管现下四周白雾沵漫的伸手不见五指,华绢依旧能凭着自己修为感应正确的前进方向,并一道探测尾随而来骑兵队。
“到了……”
用手指确认了新埋下的墓碑位置,勉强睁开双眼的望着碑上刻着“项公黑鹰之墓”。没有理会雨水是否流进自己嘴里,华绢顿时有些感触的道:“黑鹰族长,好久不见了……”
仿佛当日在洛阳近郊,与白晴两人策马谈天说地的景象又重现在自己眼前。想那时杏花村内一片详和,人人乐天知命的快活生活着,尽管胸藏万卷书、那时的黑鹰族长倒还没对复兴西楚霸业有多大的把握。直到她与白晴不慎的被牛老爹诓骗的跌落水池,这才开启她与仙族这不解的缘份。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好似才在昨天发生般。但华绢自个儿清楚,对自己万般礼遇的黑鹰及情同姐妹的白晴已不复在。而且她更背负着要保护仙族族人的重责大任。
华绢不自觉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为什么,对她来说,为的是自己也无法得知的一场战争结果,而她更不知道目前的历史会如何发展下去。
“好久不见!华姑娘,咱们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当日于洛阳一别,尽管老夫以为仍有机会再见一面,但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把握。没想到,才过没多久,老夫又见着小娃儿了。”
“谁?!是谁?”
背脊突如其来的一阵发寒,能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下而近如咫尺的说话,这可是华绢在修为更上一层之后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对方是曾想置自己死地的王世勋或白狂等,亦没有这班实力。华绢突冒冷汗的想起一个人,忙是运转太平真劲的准备御敌。
甫将全身气劲激发在外,周遭的雨水已无法淋中华绢的身体,亦显现出华绢目下太平真劲的修为,已可列当今武林前十大高手之一。
也不答话,腰际诛仙剑把已在自个儿右手五指掌握中,若假想敌(她以为是武论尊)真猝然出手,尽管她清楚仍无法与之抗衡,定也要武论尊付出沉重代价。
“咦……”
正当华绢满脑子狐疑的奇怪这熟悉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天象亦转为晴朗。不过那团乌云倒是没有消失的依旧布满半空。只是呈现异象般,像是一块乌布以黑鹰墓地为中心的开了个小洞。而且除了黑鹰墓地周遭奇怪的放晴,其余四处仍然下着倾盆大雨。
天色乍放光明,而一直虽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华绢,总算见着了适才令自己心脏狂跳两百的神秘人──文评皇(留侯张良)。
“老夫有一事定要跟你详细说明!华姑娘可以给老夫一点时间么?”
尽管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便是将黑鹰族长的遗骸挖起、避免让凉州骑兵队有机可趁。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华绢见到文评皇之际,竟生出若没有将文评皇要说的话听完,定会遗憾万分般……想了一想,凭着第六感的奇特体会,华绢亦如同文评皇难得慎重的表情,微微点头!
“前辈……您的意思是……阿邦那家伙没有死?而且活到现在?”
“……”
望著文评皇默认的神情,华绢更是吃惊的道:“不会吧?!前辈您可别开玩笑,都几百年了,阿邦怎么可能还没死呢?除非他成了僵尸还是吸血鬼……难怪最近城内传出牛羊家禽血液皆被吸干,且陈尸如一具枯骨般,一定没错!”
文评皇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他……唉……刘邦不是小姑娘所想像的,他可是真的与老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