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层新智囊 作者:章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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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层新智囊 作者:章晓明-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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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发现,海闻和林毅夫两个教授之间对这个问题的理解还是有些差别。林教授对中国汽车工业的热情远没有海闻那么执著,用网友的话说,林教授是要不要无所谓,而海闻是非要不可。  
  但是海闻的这个“非要不可”是基于对现实的认定。他认为需要对“中国汽车工业”进行重新定义,即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生产的汽车,都应该看成是中国的汽车工业。包括与福特、丰田、大众的合资公司,都是中国汽车工业的一部分。这样的话,海闻和林毅夫两教授的观点并不存在矛盾。  
  海闻和林毅夫都是从比较优势的角度来考虑中国汽车工业的。他们都认为,通过比较优势,可以知彼知己,但中国不能因比较优势而因循守旧,束缚住自己。  
  关于比较优势,在中国入世时,海闻在一次讨论中阐述了他的看法。他说,如果按照现在比较优势来分工,那么中国有劳动力的比较优势,但局限于这种比较优势,如果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去做鞋子做玩具,那么我们的高科技哪里去了,国家怎么能强大?这里涉及一个“开放”与“保护”的问题。搞保护很多年的一个基础想法就是说,通过保护我们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工业体系,能够建立起自己的汽车工业,自己的飞机工业,自己的高科技产业。但事实上保护并不能把我们的强项真正发展上去。  
  他想起经济领域里“幼稚产业”的说法,企业就像小孩一样,他小的时候不能跟大人去打架,需要保护,等长大了,就可以不要这个保护,自己去打。但是现实当中,这个企业和小孩不一样,小孩你不用担心,他一定能长大,除非生理上有什么问题,否则哪怕营养不太好,也能长大。但是企业就不一定,因为保护,它可能永远长不大,它似乎没有必要长大,没有必要来提高效率。  
  海闻在现实中也找到了许多实证,比方说,美国曾经也保护过企业,但保护了以后发现企业产品的市场份额并没有增加,成本并没有降低。中国的汽车行业也保护了许多年,但现在长大了多少?似乎仍然是不堪一击。所以海闻认为,“保护”不能发展高科技。  
  基于海闻对“中国汽车工业”的这个定义,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在降低关税的同时,必须要开放外商对中国企业的投资,只有让全世界优秀的公司在中国投资、竞争,才能从整体上提高中国汽车产业的生产力,从而使中国今后出口汽车成为现实。  
  2003年2月,媒体传出国家计划实施汽车生产的准入管理的消息,在业内引起强烈反应。海闻开宗明义提出,政府不应对汽车设立行政审批准入门槛。  
  海闻早就被学界称为“对汽车极感兴趣的经济学家”。他不但对汽车,而且对汽车政策颇有研究。在他看来,汽车业不像水电和交通业那样具有自然垄断性,也不像金融和通讯行业那样具有敏感性,汽车与其他制造业没有太大区别。从经济学角度来看,政府不应该直接管理汽车。一般来说,只有市场管不了的那些容易形成自然垄断或对经济全局产生重大影响的产业,如银行、交通、水电等才需要政府专门控制管理。当然,现在汽车行业还大量存在着国有企业,政府现在的管理主要是为了保护现有的企业,使他们不亏损。但从市场经济角度讲,这样做不好,与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背道而驰。  
  另外,他认为政府直接管理汽车将致使政府承担所有风险,比如金融、股市由国家管,老百姓没压力了,政府却有压力。如果政府转换角色,那么老百姓该把关了。在他看来由国家管理汽车,可能会带来好处,但管的坏处会超过好处。  
  因此,他建议政府对于汽车应实行间接管理,如管安全、环保、质量等,设立技术标准或法规门槛,就行了。汽车不特殊,没有必要行政审批。政府应从保护消费者的角度出发,不应从保护现有生产者的利益出发进行管理。  
  作为经济学家,海闻始终认为,政府要保护企业,就应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反对垄断,出台公平、透明的政策。政府要保护消费者,就应使老百姓大量就业,提高收入,增加国家税收,这是由市场经济决定的。中国跟外国学的关键不是技术,而是学好的市场经济体制。市场经济是自由化经济,鼓励人们发挥奇思妙想,成败由自己负责,政府主要收税。过多管理的结果可能会扼杀一大批有活力的企业和人才,甚至扼杀一个国家创新的活力。   
 
第三辑 海 闻 (3) 

  批判社会经济以生产者而非消费者的便利为导向
  
  2002年,张维迎在《中国企业报》撰文狠狠抨击政府垄断的弊端。这是自2001年海闻、王岐山等知名人士发起反垄断呼吁后,中国知名人士又一次发出强有力的声音。  
  政府垄断是我国市场经济中出现的一种积重难返的深层次问题。它包括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部门垄断,一些政府产业部门,利用其垄断地位,控制价格,因而不合理地收费。另一种是各地方政府行政性分割市场,推行地方保护和地方性垄断,不仅破坏正常的市场竞争秩序,而且行政性地把统一的市场切割开,破坏应有的市场经济的内在联系。政府垄断比较突出的是电信、电力、民航、保险、金融、医药、石油等行业。  
  2001年的3月,海闻和张维迎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就对行业垄断提出严厉批评。海闻在批评电力和供水部门的垄断时,还具体提出反对用卡买电,引起技术部门和老百姓的震动。  
  从20世纪90年代初,在我国各大城市用卡买电得到了广泛推广,几乎没有什么人提出过异议,供电部门甚至把这项措施称作“行业技术进步的样本”。但海闻认为,用卡买电是一个技术进步用到错误的地方的典型事例。  
  海闻在美国呆过10年,美国公寓里也装有电表,每个电表上都有一个闸。如果没有问题,这个闸就开着,电源源不断地来。如果断电,只要打个电话给电力公司,电就源源不断地来了。而现在中国的情况是,如果你往电卡里输1000度电,你也得经常去看电表,不看的话你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度电。海闻举例说,比如我在家工作,电脑正打了一半,突然没电了怎么办?晚上去哪儿买电?而且他认为,强迫用户买设备,把更新设备的钱都摊在用户头上也是没道理的,让用户整天去看电表,世界上没有多少国家这样做的。  
  他说,社会就要分工,不能让当教授的、做记者的、做生意的整天要去担心自己的电,我愿意出钱专门雇人一个月来查一次电,这个费用很低。发个账单的成本不是很高,同时可以创造就业机会,中国目前对这种就业机会是不应该卡掉的。因而在海闻看来,用卡买电这个技术设计得非常糟糕,根本不应该推行;把打电话的技术用到供电上面绝对是个错误,越推广以后的麻烦越大。  
  海闻是经济学家,在他看来,技术不能单从技术人员的角度来考虑,技术必须为市场服务。垄断情况下,技术不能为市场服务的时候政府就要干预,政府就要有一些其他途径来限制垄断。这个问题WTO也解决不了。比如银行态度不好,外资来了对它有压力;而有些领域则没法竞争,如电和水就是典型的自然垄断。所以他认为,应该呼吁政府来干预,呼吁电力部门为消费者着想。他算了一笔账,从全国的资源损失来讲,现在多少人为了电要花很多的时间,就算每家每星期花10分钟去看电表,可以算出全国一共有多少时间用在这上面,且不讲提心吊胆的心理负担了。  
  海闻提议:现在每家每户都有电表,这实际上相当于每家每户有个闸。电卡的功能应该改为,把它插进电表就会走字,每个月按时收钱就是了。你不交钱我就把这个卡拔掉,你自己断电别人不断电。你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惩罚不交钱的人,但是不能用这个办法来惩罚所有交钱的人。  
  关于拖欠的问题,他的解决方法是:每个用户开始用电的时候交一个月的电费作为预付款,交多少可以根据各地的情况按平均数收。每个月通知他交电费。缴费一直正常的,等到他离开的时候或者不再用电的时候把钱退还。如果通知后一个月不交电费的,你把他的电断了。这时候你的实际损失不会很大。然后也可以建立一个罚款制度,如果他拖欠一个月以上不交,给他断电。如果他还要继续用,恢复供电时加收滞纳金。  
  生产者提供产品时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消费者。中国的很多技术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观念问题,应用一项技术往往首先考虑到的不是怎样使消费者感到方便,而是怎样能够保证生产者的利益。  
  2003年8月,海闻教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霸王条款”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于消费领域,首先是因为生产者和经营者处于垄断地位,消费者别无选择;其次是信息不对称,消费者不知道自己可以选择什么。要解决这一问题,关键是打破垄断,引进市场竞争。对于那些不能够引进市场竞争、自然垄断的行业,政府就必须站在消费者立场上对其进行管制,这样才能使消费者的利益得到有效的保护。同时由于生产者和经营者都是有组织的,而消费者虽然人数众多,但很难形成有组织的力量去对抗生产者和经营者,因此消费者始终是弱者,政府必须对生产者和经营者显失公平的行为进行制约。只有给侵权者以较重的惩罚或者使其支付数额巨大的赔偿,才能对垄断企业形成威慑,否则不但对侵权者不起作用,也不利于鼓励和提高消费者维权的积极性。  
  2003年8月,媒体传出消息,我国的《反垄断法》已在国家经贸委、国家工商总局等部门的酝酿和起草之中,成熟后将付诸实施,从而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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