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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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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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师”是无神论者,但不蔑视有信仰的人。岚柞也是,尽管常常被迫陪思蜜她们到宗庙去,伪装成善男信女的样子,其实完全听不懂主持礼拜的祭司们嘴里在叨念着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人死后灵魂会到哪里去,不需要别人来指引!

马车继续前行,道路开始东西贯穿,南北纵横起来,逐渐出现林立的商铺、酒楼;还有直接在地上摆摊的小贩也不少,高声吆喝着买卖;男男女女穿行其间,身上的服装多为白色,下摆长长的拖到地上,只在腰间系条缎带,有的女人头上披着遮阳的薄纱,轻轻的随风飞扬,给人一种闲适、浪漫的感受;一队吹着羊角号的骑兵忽然从后面越上,威风凛凛、军容整齐,然后鱼贯的消失在路的尽头;不时与岚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的其他马车,载着它的主人奔往他们的方向——这里俨然是个繁华的大都会的样子,非常讨岚的喜欢,有人味儿,次序严谨的内城活象囚禁基督山伯爵的依夫岛遗世孤立,活死人墓!

“那是什么?”岚早就忘了该把“阁下”的尊称挂在嘴上,一路上不停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而打出了内城后,牙司仿佛把身份地位留在了内城,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导游的角色。

“桥班。”

“为什么叫桥班?”

岚瞪着窗外一个草台戏班正在演大戏,传来的乐曲声告诉她这个世界并非黑白无声的。

“你看他们的台子象不象一座桥?”牙司指着台面下的圆拱说。

“哦,原来是这样。”岚恍然大悟的直点头,“看起来他们的生意不太好的样子,观众很少。”

“没办法,一个故事演得大家都会背了,谁还愿意去看啊?”牙司转过头去。

“那到是,一个好的编剧是票房成功的一半。”

“编剧?票房?”牙司将头扭回去看她。

岚差点扇自己耳光,她用特别规范的国际礼仪迎着牙司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说:“在我们吉纳国,帮桥班编故事的人叫编剧,桥班的收入叫票房。”

“原来如此。”牙司反复推敲着两个词的含义,然后盛赞道:“精辟。”

切,还用你说!

“过奖。”虚晃一招,顺利过关。

真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啊……

岚坐的马车穿街过市,把外城逛了大半,最后终于来到了牙司的住处。虽说牙司的官职不大,但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做官的和普通的平民还是有分别的,政府给在外城安家的官员特别划分了区域,所以在进入牙司的宅邸之前,他们的马车被守卫的士兵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在等待的当口岚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宗庙的祭台前围满了民众,她好奇的张望着,一会儿应付完盘查的牙司对她解释道:“是丹衣祭在授道学。”

“哦。”

“丹衣”是只在外城才有的地位最低下的小祭司,一般在内城出现的是“月见”和“伏云”,专门组织贵族大臣们到庙里礼拜的中级祭司,而“千目”和“雾吹”拥有独立宗庙的高级祭司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王城,岚至今无缘得以相见,而相见的那一天就在猴年马月,哎……

牙司家的宅院不大,两层面海的小楼修葺得如童话般可爱,每扇窗户下围着一排争奇斗艳的花卉,温馨的感觉很难和张口就来“外交辞令”的牙司联系在一起!

岚斜睨了他一眼,暗自嗤鼻,切,人格分裂!

牙司不愧是惯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她的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便问道:“左侍宫怎么了?”

岚放开揉着屁股的手:“没什么,马车要是按个弹簧就好了,坐久了真不舒服。”

“弹簧!?”

岚把头发往指间绕了绕:“就是象这样的装置,按在轿箱下面,可以起到避震的作用,路再颠簸也不会感到不舒服。”

“原来如此,左侍宫真是博学多闻,臣下佩服。”虽然听得很茫然,但老道的牙司仍是满口称赞。

“过奖。”岚扯扯嘴角,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再露马脚了!

牙司推开家门:“左侍宫,请。”

“请。”

岚好奇的四下打量,越往屋里走岚越想问他,你不觉得自己象是入侵童话世界的大恶魔吗?!

泛着粉蓝色泽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用贝壳制成的饰品,白色的纱帘点缀在饰品与饰品之间,原木的家具上摆着擦拭得铮亮的铜制器皿,地上铺着图案繁复的长毛地毯,大束大束的海芋放置在各个角落。

依岚看来和这里最不搭调的就是户主了!

这时,仆人无声无息的窜出来,沉默的接过牙司手上提着的木盒,岚猜应该是他的公事包,然后没说半句话又如同他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了。

岚有点纳闷,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瞄了一下身边的牙司,他神情自若的拂了拂衣上的皱褶,说:“左侍宫大驾光临,请随意,千万不要拘谨,我已经吩咐仆人好好款待。”

是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该不是会千里传音吧?还是用念力吩咐的?

岚疑惑的习惯性的扬高了眉,等着他怎么掰下去?正想着呢,一个中年妇女穿堂而过,在看到他们时稍稍停下来行了个礼,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脚步毫不迟疑的踏上了通向二楼的木梯。

岚把目光从那妇女的身上移到牙司脸上,他平静的表情开始有些微的龟裂,啊哦,气氛尴尬起来了!察觉他要跟自己说话,岚连忙转开头,装成认真研究桌上的陶瓷花瓶的样子。

“左侍宫,请稍等片刻。”

“阁下,请便。”

目送急巴巴登上楼梯的牙司,岚在心里冷笑,原来喜欢在外人面前摆谱,小样,回到家里跟孙子似的,失败!

缥缈危亭,笑谈独在千峰上。与谁共赏,万里横烟浪。老去情怀,犹做天涯想。空惆怅?少年豪放,莫学衰翁样。

“哇啊啊啊……”



岚正诗性大发,对着窗外远处的蔚蓝大海左右晃着脑袋时,楼上突然传来发生命案般的尖叫声,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女子风似的卷了出来,她从二楼的木栏探出头,两人的视线一对接上,她兴奋的喊道:“左侍宫,真是你?!”

难不成我还是你妈不成?!“我是。”

“呀!太好了!”

女子欢天喜地的扯着裙摆,“咚、咚、咚”的从楼梯上冲下来,在她身后的一票娘子军不是跟着她跑,就是站在楼上看猴子似的对着岚指指点点,一时之间原本静谧的房间,刹那沸腾了起来,完全炸了锅了!

岚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好家伙,搞什么东东啊!?

待那女子一到岚面前,行礼敷衍而过,岚的双手立刻就给她握住了,嘴里啧啧有声,拉着岚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你的头发好好看,衣服好好看,都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好看!”

“谢…谢谢……”岚眼皮直跳,真是狂热的粉丝啊!

“阿爸告诉我把你请来了,我真不敢相信!”有着巧克力肤色的女子一点不象她老爹那么“有派”,却热情得让人消化不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岚技巧的挣脱她的手。

谁知一下又给她抓住了,还特纯情的一边摇一边撒娇道:“才不是呢,你能来我做梦都没敢想!”

“呵呵,真的吗?我能来帮上你一点小忙也很高兴。”

“左侍宫,你人漂亮、聪明、手也巧,和我阿爸说得一模一样,真是个大好人!”为了取信于人她转过头去,围观的群众连成一气的猛点头,然后她用“看吧,地球人都知道”的表情看着岚。

切,那老小子,把她当成垫脚石,抬高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奸佞小人一个!

“别这么说,太客气了,以后就叫我岚吧,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絮絮!”

嘘嘘?

“家里可还有兄弟姐妹?”

“没了。”

那感情好,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再冒出个“便便”来?!

接下来,为了扮演好父亲送给女儿结婚的“惊喜礼物”角色,岚替絮絮梳了几种发髻,为她订妆,选首饰和负责制衣的女人讨论嫁衣的修改,直到天色染黑才告辞,打道回府。

回到净桦馆的时候,担心着急的思蜜和屏都站在门外好一段时间了,看到岚平安的走下马车,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怎样?还好吧?”

累得粘床就睡的岚只来得及朝问话的屏挥了挥手,搞得没得到任何答案的两丫头面面相觑,见她不象是开玩笑,是真的累惨了,心里疼惜得紧。

屏轻手轻脚的替她把鞋脱了,思蜜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一前一后离去,本已睡死的岚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其实,之所以那么累人,主要是因为一次要应付那么多热情的粉丝——连打杂的在内牙司家里几乎聚集了二十几个女人,还不算问讯赶来看热闹的街坊,为了一睹“偶像风采”,一票粉丝象潮水似的前赴后继簇拥着岚,不断的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解说,演示形成流行风潮的“蝴蝶髻”的梳理方法。加上一来一回舟车劳顿,所以一回到净桦馆,神经一放松她就再也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和他老人家下棋去了!

隔天,阳光普照大地,沁凉的海风送爽,净桦馆和所有内城的其他馆舍一起从沉睡中苏醒,时间按照昨日的轨迹重复,密密丛丛的参天树木下,一条条通往各处的小道上,辛勤的仆役一如既往的留下成串的脚印,而白云深处的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城。

岚悠闲的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呼吸着森林里的芬多精,阖着双目享受日光浴。

思蜜刚刚慢跑回来,她一边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岚说:“今天不少人主动来向我行礼,还打听你,怎么了?”

“这是明星效应,我的公主。”岚闭着眼说。

思蜜摇摇头,听不懂也学会了不要非懂不可,然后问:“昨天怎样?”

“OK了,就累点。”

屏端来果汁,她伸腿踢了她一脚:“跟公主好好说话!”

岚睁眼坐起来,接过屏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我知道你们好奇死了,我这就从实招来!”

岚先给她们描述了一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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