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终于结束了。每次接案子,我总会被它压制地喘不过气来,敬业是应该的,只是我自己并非人们所猜想的那般富有理性,常常会随着案件的真相或火冒三丈或义愤填膺或心生怜悯或郁郁难安……
离开法庭后,我没有跟同事去庆祝而是直接去了“奔风”。
“奔风”是我的高中死党李响合开一家骑马俱乐部,开业一年多了,算得上是本市的第一家,生意不错,可见本市的贵族们对这项复古又时尚的运动还是深具好感的。
换上骑马装,我走向马厩。
今天不是周末,人应该相对较少,骑马教练们可以稍事休息,可眼前是怎么了?一群骑马教练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
“周先生,你来了。”王经理迎上来。
“怎么回事?”
王经理笑得有点尴尬。那群骑马教练见是我,立刻安静下来。
“愣着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事儿一会儿再说!”王经理轻叱,他们才不甘不愿地散去。
人群散开我才发现对面不远处还立着一人一马。
马,是一匹罕见的黑色纯血马,我认得,已经在“奔风”养了月余,刚来的时候引起很大的轰动,每个饲养师都想养它,毕竟在休闲马场能带到一匹无敌赛马何其难得。据说,目前世界上最贵的一匹纯血马售价高达6400万美元。
人……他背对着我,高高瘦瘦的一个男人,应该很年轻,合身的骑马装使他的背影显得潇洒而帅气。
“是这样的,‘绝地’的主人从先生今天第一次试马,他们几个都想当从先生的教练。”
从先生?我看过马主的资料,毕竟这样的大客户在本市少之又少。我只记得他叫从心,今年十八岁。
他仿佛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回过头来。
好一个少年!
恐怕骑马教练们死命抢的,不光是马吧!
“你好!请问你是我的教练吗?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开始吗?”他十分有礼貌,会笑的眼亮闪闪的。
他以为我是这儿的骑马教练?
王经理刚想解释,我阻止了他:“是的,从先生,让我先看看你跟你的马相处地怎么样。”王经理非常惊讶,正犹豫着想说什么,我用眼神示意他就这么办,有任何后果我负责。
“祝您骑得愉快!”王经理朝客人和我点点头,然后离开。
我的客人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绝地”的头部,“绝地”十分顺从且亲昵地将头靠向他。马是胆小而敏感的动物,看来“绝地”很喜欢他。
“从先生……”
“叫我从心就可以了,教练。”
“好吧,从心,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周自横。”我从善如流,上前牵住马缰,“上马吧,我想‘绝地’很乐意为你效劳。”
他上马的姿势标准极了,根本不像个初学者。
“我事先看了些书。”或许是发现我的疑惑,他自动说明。
我点头,看样子他是个好学的孩子。
孩子?没想到我会对一个成年人用到这个词儿,年长了他十岁,心境竟似老了三四十年。
他实在是个非常令人惊讶的孩子!马感好极了,我把要领说了一遍,他立刻就记住了,不一会儿便掌握了“绝地”的节奏,一人一马配合地极为默契。
“好了,休息一会儿。第一次骑马骑太久,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我们一起走向休闲区。
“喝点什么?咖啡?果汁?”我问。
“菊花茶,谢谢!”够健康的啊!
他坐下,一边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本书翻阅起来。
“看什么书这么抓紧?”
“《花式调酒》。”
“你在学这个?”
“是啊,我在一家酒吧打工。”
什么?打工?我打量着他全身上下:1000元左右的高档头盔,1000元上下的马裤,4000元左右订做的水牛皮马靴,1000元上下的真皮马鞭,价值不菲的骑士服和进口的长恰卜斯、手套,更别提那匹纯血马和马上的装备了。
“就是想学点儿东西。”他应该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吧。
“哪间酒吧?有机会给你捧场。”
“B2。”
B2?有点耳熟,在什么地方听过……哪天想找个男孩儿玩玩,去B2转转……是咯,那个臭小子提起过……这么说,是家同志酒吧?!他……我望着他的眼神惊疑不定。
仿佛感受到我的注视,他突然抬起头来,“怎么了?”
我有些狼狈,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被抓了个正着,“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动了动身体,肩颈处酸软不堪。长期伏案工作的后遗症。
他眨了眨眼,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径直走到我身后。我还没弄清他的意图,他的手已经捏上了我的肩头。
阵阵酥麻适意自肩颈脊椎传来。天!他的技术好得没话说,力道更是拿捏得精准,太爽了!
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舒服点了没有?”
“嗯……”何止舒服,简直让我昏昏欲睡。如果有个这样的老婆,天天给我按摩,叫我干什么都愿意……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猛然惊醒过来,身子向前倾。
他停手,怔怔地看我,一脸不解。
“谢谢……我好多了,你坐吧。”我觉得自己头脑有点混乱。四顾一看,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和他,眼神个个不同,有猜测,有疑惑,有好奇,但……最多的一种竟是羡慕!
转念一想,应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一般人根本不会把我和他往歪处想,大概会认为他是我弟弟什么的吧……真是!我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你肩膀那么硬,肯定也是个工作狂。”他给我下了个定论。
“也?还有谁是?你父母?兄弟?”
他没有立刻回答,眼睛瞟了瞟我,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在说,你再猜啊,猜中有奖……就不告诉你!
挑衅!绝对是挑衅!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心底涌上一个念头,我被骗了!他,绝对不是我先前认定的那种乖孩子,这个小子骨子里透着一种古灵精怪,与生俱来的!
“我要回家了,下次见!”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嗯……下星期四下午,你在吧?”
我想了想,最近没接新案子,应该可以安排出时间来。
“在。”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竟开始期待下次的见面,是好是坏?
[疯之烁心卷:二十九 佟飒]
下飞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照理说应该回家休息休息倒倒时差,可我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人,所以,直接开车去了“B2”。
我最喜欢“B2”的,是因为它够档次,有气氛,不像其他一些gaybar,总是弄得乌烟瘴气,肉欲十足,搞得老子总以为自己是出来嫖的……妈的!谁爱嫖谁去啊!“B2”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圈里人,讲的是你情我愿,绝口不提“钱”那个字,心情多畅快!
进去的时候,乐队正在演奏经典英文老歌,说多抒情有多抒情。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吧台里一边跟人谈笑一边调酒的漂亮男孩,一时竟移不开眼!
“佟飒!你终于出现了!”
回头一看,是“B2”的老板赵越,来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刚下飞机就过来给你捧场,够意思了吧?”
“你小子那点心思还想蒙我?说!又看上谁了?”
我知道在圈子里我是出了名的花心情圣,爱的时候,死去活来,爱过了头,翻脸无情。反正他们都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愿者上钩啊,谁也没逼谁!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烟,点上,朝吧台里的漂亮男孩一扬头,问:“新来的?”
“他?你可别残害祖国未来的栋梁。这孩子……那叫聪明!”赵越丝毫不掩饰他的赞美之情,“你瞧瞧,一个月不到,调出来的酒……够味儿!”
“看你美的……不会是你的人吧?”我叼着烟,不正经地调侃赵越。
“别不正经!让我那位听见,有你受的!”
嘿嘿,赵越那位嘛,就是他的保安主管,可想而知了。
“他是朋友推荐来的,纯学调酒。”
“在你这儿?你朋友是傻子吧?”看看周围,多少双狼眼盯着。
“呵呵……难说……不过,这孩子不是圈里人,而且……我发现,他根本就不太了解男人跟男人或者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事儿,嘿嘿……”
言下之意我听明白了,就是说他是一雏儿嘛!可这年头,还会有可以用“纯”来形容的人?信息社会孕育出来的小孩,什么不懂?装的吧?!
“不用怀疑,对他,我总比你了解。告诉你,他家里管得严着呢!听说啊,他在进大学之前从来没进过学校,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全是家里给他定的。”
怎么跟童话似的?
“他就那么乖?自己不偷着看?”
“据说每天课排得比一般小孩满太多,根本没时间去做‘偷看’这回事儿。就他学东西的速度,有一天别人说他成了什么科学家、发明家什么的,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信!”
“为什么不是国家元首、世界富豪?”再说狠点嘛,看他吹的!
“呵呵……刚才说过了,他太单纯,钩心斗角的事恐怕不适合他。”
“在你这儿染染什么都学会了!单纯,在这个社会叫单蠢……让我教教他生存之道吧!”掐灭手中的烟头,我走向吧台。
“佟飒!你别给我乱来!”赵越拉住我。
“老规矩,你情我愿,行了吧?我正儿八经追他,成不?”赵大老板终于放开手,朝我摇摇头。
“你好自为之!”
“收到!”
“scotchover,谢谢。”我径直坐到他面前。
“好,请稍等。”他回我一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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