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 作者:书剑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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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 作者:书剑江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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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茫然,难道要我在大街上解开自己的皮带吗?
  “我来,我来!”地上那位正在淌着鼻血的好心市民急忙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递给姐,然后傻笑着说:“女侠好神勇。”
  姐姐的脸上突然现出几丝微红,她轻轻地笑了笑,“我是警察。对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警察好神勇。”他仿佛被那一拳打蠢了,只是看着姐姐,一个劲地傻笑。
  姐姐用他的皮带捆住小偷的双手,很温柔地对那名男子说:“你,先跟我去警察局录一下口供吧!下午我请你喝茶。”
  他依然傻拉吧唧地笑着,“我叫陈康荣。”
  姐姐似乎也开始傻了,她又露出那种不一样的笑容:“不是,不是在这里录,走吧!”
  他们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气愤地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的背影,很久,姐姐似乎才记起什么,急忙跑回来,慌忙地向我道歉。她给了我一些钱,要我就在外面吃午饭算了,她说自己可能赶不回来了。哼!要去请别人喝下午茶自然是赶不回来了,哼!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说要请我喝茶?哼!我要直接回去向爸爸告状!
  日子又开始周而复始的重复,我与我的同桌叶可娴依然每日流连着窗外的风景,我们总喜欢抬起头来,仰望空中的一小团白云,小得就像一撮棉花,悬浮在上面,一片水汽,被遗忘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我们聊到了天空,谈到了生活,聊起了生命。她告诉我她是一个孤儿,被现在的爷爷收养着,爷爷对她管教得很严格,他没有其他亲人,一直将她视为己出。这样的话再一次触动了我心中最柔弱的弦,我看着同桌的她,恬静脱俗,宛然是个纯洁文雅的大家闺秀。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开玩笑问外婆自己是不是她从外边捡来的,她非常坚定以及十分肯定地告诉我:绝对不是!有时我也会有意或无意地问到自己的父母,而她总是露出微微的笑容将话题转移开了,后来,我便不再问了……原来,我与同桌的她还有姐姐都是同一个世界的……
  有时,我们也会嬉闹,每当这时,艺萱便十分积极地凑过来与我们一起欢戏,当然,也会有另外一些同学参与进来,四周弥漫着年轻的活力,是啊,同班同学,开开心心地一起学习,一起嬉戏,总会在将来的某段时间里,成为不可逾越的记忆!
  最近的黄昏,我总是与哥哥一起回家,他一个人推着一辆有些陈旧的脚踏车,与我并肩走在一条苍白洁净的小道上,这条路是他带我走的,以前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清新的草丛里散发出泥土的气息,浸润着路边零零散散地几座小矮房,火红的斜阳让结上白霜的模模糊糊的窗玻璃也一片通红,仿佛整个地平线都在燃烧,哥哥清秀的脸庞上流露出稚气,他一路走走停停,仿佛在拾取初春的记忆,每在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他格外的单纯与亲切,像一位充满爱心的完完全全的亲哥哥给我带来温暖的照顾,他指了指花田对面那条笔直的窄窄的公路,对我说:“阿文,你看到那条小路没?在我童年时代,外公常常会带我到那边去散步,他骑着一辆脚踏车载着我很慢很慢地骑,等我再大一些以后,便跟着他的车很慢很慢地跑……有时,外公也会带上世轩,但世轩总是一个人在我们后面沉默地走着,也不说话,也不笑。我跑过去故意逗他,他就跟我吵,闹着闹着,他的脸上也会露出浅浅的笑容,然后爬到外公的车上面,外公开心地推着他,与我一起静静地漫步。”
  我看着此刻纯洁善良的哥哥,他的心里正在重温着对于往事点点滴滴的美好追忆,他是个孝顺的孩子,永远都用心惦记着爷爷,我犹记得自己刚到关洲时,与他和姐姐有过一面之缘,而当时,他正谈起的大概就是爷爷吧!
  我问他:“哥,这辆脚踏车就是当年爷爷骑的那一辆吧!”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来外公将它送给我了。”
  这段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开始了解哥哥,他也并不是只喜欢玩耍和打架的那种坏孩子,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埋藏着些许不易言说的忧伤,现在的姑父并不是他的亲生爸爸,他的亲生爸爸由于朋友出卖,最终事业破产,姑姑便同他离了婚,又嫁给了我现在的姑父,一直以来,哥哥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跳街舞,他常常盼望着能在以后成立一个属于他的自己的团队,最好还能到世界各地去做巡回演出,他这样的想法遭到了姑姑的强烈反对,姑姑逼迫他到关洲经济学院学经济、强迫他每个周末跟姑父去学习如何应酬、如何做生意,他感觉自己美丽的梦想就这样被无情地剥夺了,曾有的自强心与自信心也逐渐零落,于是便有些走极端,他觉得只有同现在的这群朋友在一起才能找回往日的自信,才活得真正的自由和潇洒,他讨厌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不允许其他人在他面前做得比他行。
  然而就在这样的黄昏,当我们安安静静地走在这条充满回忆与欣慰的小路上时,身旁的哥哥从未让我觉得有一丝厌倦与畏惧,他是那么地安静、亲切与执着;那么用心地关爱着亲人和朋友;那么真挚地对我说着他的心事……我从心底里热爱着这个哥哥。
  师父长年累月地喝酒,我不禁担心起他的身体,而每次我们在一起时,他又沉默不多话,总是搬张小凳,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画,不时伸出双手指点一下,不时微微地笑了笑,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自己搬回来同他一起住,他却显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幽幽地念叨了我几句,催促我赶紧画,不要浪费时间,我顽皮地说了句“慢功出细活啊!”
  他终于露出像以前那样的慈祥的笑容,拍拍我的头,“臭小子!”
  突然,他又露出忧伤的神情,疼惜地看着我,说道:“孩子,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比我快乐,比我幸福,我就满足了……”
  这样的情境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有些伤感和心痛,我也注视着年纪不老却面容苍老的师父,很认真地对他说:“师父,您的心思我都了解,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等将来我自己赚了钱,买了房子,一定会把你接过来同我一起住,我一定会为您找到家诺,让您幸福地安享晚年!”
  师父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握住我的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在心底下定决定,一定要兑现今日说过的话。
  周末,爸爸突然心血来潮地对我说:“臭小子,该去看看你的外公外婆啦!”
  看到完全不知所措的我,他显出抱歉的神情,尴尬地笑了笑,“哦,我是说丹琼的父母,你放心啦,那两位老人平易近人,心地善良,他们知道了你以后,就常常催促着丹琼带你过去玩,今天正好休息,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哦,好啊!”我很高兴自己还有新的外公外婆。
  爸爸看了看我,眼神中溢出些许伤感,他很用心地抚了抚我额前的发丝,小声地问,“阿文,你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我想或许是这些日子里亲人与朋友的爱滋润了我,磨平了过去岁月里现实在我心里烙下的种种凹凸的印痕,如今当我再度被人询问到过去或是自己的家人,我心宁静,亦无恼怒,亦无伤感,我也很认真地告诉爸爸:
  “我还有一个莫斯科的爷爷,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亲人,我只记得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他了,他和外婆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每一年秋天,他都会从莫斯科飞过来看一次我跟外婆,他的中文说得不怎么好,然而这么多年里,他又始终没有忘记说中文,甚至在莫斯科,他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地练习说中文,他对我们很好,我的生活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从莫斯科汇过来的,外婆说她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于是我也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去年外婆逝世后,他把我接到莫斯科,我在那里住了半年,最终还是为了实现对外婆的承诺,来到了关洲。”
  妈妈听过了我的故事,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走过来很温柔地抱住我,柔声说道:“阿文,妈妈保证,一定会很用心很用心地好好爱你,爸爸也会,你以后不会再孤独,不会再缺少亲人与朋友,我们会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就在我为此感动,甚至想要落泪的时候,爸爸拍了拍我们,很温和地笑了笑,“好啦,快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啦!”
  新的外公外婆是两位身体健康,性情开朗的人,他们始终面带笑容,和蔼可亲。看到这样两位亲切慈祥的老人,我从心底觉得温暖,难怪妈妈也是这么温柔体贴,贤惠善良。他们的家虽然不大,但是与儿女们相亲相爱在一起,使我也觉其乐融融。
  外公外婆见了我都很高兴,很亲热地与我聊天,我也非常喜爱这两位可爱的老人,他们还有一双儿女,也与他们住一起,家的气氛特别浓重,连空气也能溢出温馨,我能看得出,两位老人对于爸爸没有丝毫的责备与怨恨,反而显得比爷爷更加疼爱他,这让我越发敬重这两位老人。
  正当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分享午餐时,门铃响了,外公起身去开门,而当他见到敲门的人时,大显惊讶,仿佛要把那个人赶出去似的,他有些紧张地说道:“天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了要你今天不要回来吗?今天周末,公园游客很多,你快去表演吧,去吧,去吧!
  门外的人仿佛也大吃一惊,他委屈地边说边闯进来,“什么外公啊!竟然要把自己的亲外孙赶出去,还不许回来!我不想去表演啦,这些人都看不懂我那么艺术的表演!咦,妈回来了!妈,你跟……
  在众人的唏嘘声与全然不知所措的神情的触动下,他停止了未说完的话,而是猛然地看着妈妈身边的爸爸与我,如同受了刺激似的,吓得一愣一愣的。
  而我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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