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找别人?”
“我喜欢你,”桑丽丽笑着说。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桑丽丽刚讲完,手里突然拿出一块玻璃片,朝美惠子猛扑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扳倒床架,打得鼻青脸肿,最后美惠子手捂着流血的腹部,瘫
倒在地,桑丽丽口里骂着“我干你姑奶奶的!”撕扯着她的头发,直到警察赶来,
将两个强行分开。
肥胖的女警官气急败坏:“我操你们。”挥动警棍,将桑丽丽一棍打倒,怒叱
着:“罚你扫三个星期,厕所。”
然后两名女警将美惠子拖入隔离室,扔在病因专用的床上。
美惠子在闭上躺了两个星期,伤口已拆线,明天,就要被送回女牢,然而,桑
丽丽未出现,还有一个小时,就是监狱规定的就寝时间,“她不会骗我吧。”金桂
香心急如焚地想。隔离室门开了,是桑丽丽,推着洗衣车进来,作了个鬼脸。
“死丫头,我以为你死了。”
“快跳进来。”桑丽丽指指洗衣车,美惠子用被子裹住枕头,跳入车槽中,头
顶上盖上衣服。
“如果出意外怎么办?”美惠子探出头问。
“没时间想了,”桑丽丽一把将她的头压入车内。
走廊上没有人,到洗衣房还有最后一道门,门口是名警卫。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警卫问。
“今天身子不舒服嘛。”桑丽丽嗲声嗲气地讲,眼角瞟到男警卫坐椅上的《龙
虎豹》成人杂志。
“哼,这些守监警察也真够难耐的。”桑丽丽打个媚眼:“大哥,给支烟抽吧。”
人们说守监的比蹲监的还不如,男警卫当然不愿放过与女犯调情的机会,马上
递上一支烟。
画报上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从封面中跳出来,何况桑丽丽也不错,够天生丽质,
而且在对付男人这一方面,十足的老手。趁对方递烟的尖头,高耸的胸部几乎足蹭
到对方脸上,她的手可也没闲着。
男警卫欣喜万分地满足了十来分钟,未对洗衣车作任何检查予以放行。
洗衣间内剩下桑丽丽和美惠子。
“快把衣服脱了,身体抹上机油,个面用塑料布缠死,这样就不会冻死。”桑
丽丽讲完,两个女人飞快在脱光身子,身上涂沫了一层厚厚的防寒机油。
“我们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下水道才会涨水。”桑丽丽道。
“可真够臭的。”
两人捂住鼻子,一前一后,快速在下道内踩着恶气薰天的污水前行。
美惠子的心跳加剧数倍,抑制不住越狱的狂喜,她加快步子,想紧紧跟上小跑
的桑丽丽。
奇怪,桑丽丽不见了,美惠子猛然感到心跳终止,“难道她——。”她不也细
想,“如果这么容易,桑丽丽早该逃出去了。”
美惠子放慢了脚步,接近一个拐口,已看见一楼天光从不远处的铁栅间渗入,
只看桑丽丽已快跑到栅栏前,美惠子心底陡然放松。
死水、脏物,老鼠窜来窜去。
污向往肮脏的下水道,有不少死水注,繁殖力极强的巨鼠此际正冬眠在死水洼
内。
桑丽丽心内狂喜,那能留心,只差一步就到栅栏前,桑丽丽一脚踏在死水注上。
“吱吱吱吱”。鼠嚎四起,成百上千只巨鼠迅着雷电般扑向桑丽丽的躯体。
“啊!”桑丽丽发出恐怖的叫喊,足下一滑,一头栽倒在死水注内,拚命挣扎
扑打,但已为时过晚。
巨鼠们锋利的牙齿不足半分钟便将桑丽丽身上啃出森森白骨。
美惠子已麻了。她眼看着桑丽丽被巨鼠啃唑。
美惠子庆幸自己还相距数尺,立即向后撒腿狂奔,那些老鼠正拚力撕咬着桑丽
丽柔嫩的肌肤,没有追击。
呻吟声翕发微弱,桑丽丽已葬身鼠海。
美惠子目睹这恐怖惨绝一幕,肠内已吐得干干净净。
“咋嚓。”数把手提聚光灯光柱突然将下水道照得如同白昼,照着美惠子苍白
的脸。
警察,荷枪实弹的警察竟然从天而降。
审询美惠子的英国警官手提电棍走到惠子近旁:“要走了也不说一声,我还未
告诉你我的名字,犯人们尊称我为‘金钢’”。
“金钢”用电筒扫了拐口处,“你真是万幸,没被那些可近的小动物吃掉。”
“蓬”高压电棍悄无声息地击中美惠子的胸部,好一个趄趔倒在地上。
“我们可等了很久,想好好安葬你。”“金钢”奸笑着道。
“谁出卖了我们?”美惠子忍着剧痛苦思不明。
“‘母狼’终归是母狼,你不该惹她,你那些小白粉胶袋可只有她才搞得到,
桑丽丽只是一个诱饵,我本已答应给她自由,可惜那些小动物没放过她。”“金钢”
狠狠讲道。
“你忘了,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王”。”“金钢”咆哮着,发出长串怪笑,
笑声未落,几支枪托已狠狠砸在美惠子身上,她整个身子发出破碎的嚎叫、抽搐。
“把她带到‘电讯’室。”“金钢”吩咐道,“哼,我这人并不残酷,不会让
你轻易被那些小动物抢走,我要你慢慢地体会,天堂是什么滋味。”
美惠子被押到安乐椅上,手足被捆死。
电压指针向死亡限度无限接近,绑在电椅上的身体泛着幽蓝的电光,抽搐着,
狂颤着。
“如果地狱有十八层,那么我是在第十九层。”美惠子在一个小时内,差不多
昏过二十次。
死去活来,惨叫扭曲的脸和“金钢”的微笑隔着玻窗相映,这个女人每一次昏
迷和震颤都让“金钢”满足,感到兴奋和快乐。
“金钢”对女人如此强大的忍耐力感到震惊,他还没有看到过这女人露出一丝
求饶的神情。
美惠子相信自己已嗅到天堂的气息,头脑中的惨白变成血红,再变成漆黑。
她听见自己纤细的肌体正在无声地碎裂,发出细微,撕裂的响声,渐渐麻木,
失去生机。
恍惚中,她正渐渐变轻,好象赤裸着站在血色的云彩中,这血色变得模糊、狂
乱,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将自己从空中抛到冰冷的泥泞里。
这男人的脸不断变幻着不同的脸孔,有些象金镇业,又象张海波、又变成雀斑
仔的脸,脸上的雀斑变成无数刀类,从自己的胸膛上划过,突然“金钢”手提电棍
将雀斑仔打得头碎骨裂,然后“金钢”骑上来,拚命地发泄……
最后,幻景重新变成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既听不见心脏的跳动,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金钢”是第十次扫视巨额保释单上的签名:日本大和船业驻港理事;宫田水
野。
“她已经死了。”“金钢”无奈地摊开双手,“她刚被送往停尸房。”
“作为全权代理人,我希望能带回尸体,警房先生。”
“当然可以。”金钢答道:这群日本蠢猪,竟然用三千万保释一具尸体。
“还有多久,何昌医师?”
“最乐观的估计还要三四天时间,强大的电流对她造成了严重伤害,不过,没
有生命危险,我用了最先进的激光治疗,她能尽快恢复。”
“我们能完整地了解她的过去吗?”
“尽管她的心脏和大脑一度衰极,甚至徘徊于死亡极限上,但可观一点,我们
的FB电脑头部测微仪可以清晰将缓和的意识输入她的大脑,这样她可以恢复一健康
人的意识状态。”
“那多多感谢了。”大和船业的业务部经济小岛按动对讲机,室内的大屏幕监
视仪上出现一名约六十的日本男子,正是宫田水野。
小岛简明扼要地报告关于美惠子的情况。
“三天后我要见她,记住,我们已失去了一个,必得由她来代替。”
宫田水野的口气无回旋的余地,讲完,“叭”地关上屏幕。
一束光线渐渐扩大成光圈刺开美惠子的头脑。她看清了,房间很大,布置得豪
华典雅,雪白的窗纱下摆着含露欲滴的鲜花,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柔丝细腻的丝
绸睡衣,一看便知质地很好。
“我是不是真的到了天堂?!”
“抬着望去,墙上挂着金色的十字架,桌案造型古朴别致,摆放着银制蜡台,
烛光绰约,如童话一般。
“也许按照基督的教义,不论一个人犯什么罪,基督都会宽怒他。”美惠子想
起在学校中同学们这样向上帝祈祷。
她咬咬手指,疼,这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小姐,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年妇女,一切,都是美惠子
从未见过的。
“小姐”,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她习惯了被人称着“婊子”。
“敬请安心休息,宫田先生会见你的。”
“宫田先生。”美惠子想起雀斑仔,难道官田兄弟没死?
“请你告诉我,我这是在哪里?是谁把我带来的?”她急切地问。
女佣人一言不发,嘴角挂丝晏分含蓄的笑意。
美惠子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也不再问,一切是那么变幻幻想莫测,但现在一切,
可比过去好上千万倍,何不好好享受一下,她也猜到,这与雀斑仔一定有关。
她遭遇,已教会了她适应环境,何况这种舒适无比的天堂般的环境。
她不再问,也不讲什么。除了必要的“谢谢”二字,因为她吃到的是极其精美
的食物,得到的是精心关照和护理。只是与世隔绝,没有电视、报纸、书信,其实
监狱中也没有。
“能给我支烟吗?”她问。
“当然可以。”老妇人十分钟后拿给她一条“女皇”牌香烟,放在枕头上。
“美惠子小姐,官田先生要见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美子刚睡,一名日本
男子用生硬的华语对她讲。
“本来一切都由你们,还装正经”,美惠子心底冷笑,任凭对方给她蒙上眼睛,
把自己塞进一辆轿车。
“美惠子小姐,你一定休息得不错,想来点什么?我这里有最上等的酒,瞧,
不是吹